艾吉木一搬进景仁宫,就被宜修找了过去。
“听闻你从前似乎比较擅长机关术。”
的确,艾吉木从小就喜欢机关术,他阿玛也宠爱她,给他找了不少的相关书籍。
只是艾吉木没有想到,宜修连这种事情都知道,难道她早就关注他了?
艾吉木心狠狠跳了一下,瞬间就有些别扭起来,避开了宜修的视线,“是的,我会机关术。”
宜修轻笑一声,对他勾了勾手。
艾吉木对她这个动作有些敏感,不会要白日……
艾吉木别扭地四下看了看,殿里如今里面只有他们两人,可他如今穿的是旗装。
她有些别扭地起身,往宜修面前走,还没走近,手就被宜修狠狠一拉,艾吉木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倒,就这样咚的一声跪在了宜修的面前。
宜修膝盖处传来了疼痛,但这并不能令艾吉木皱眉,他只是不解地看着宜修,皇后好像生气了。
宜修拍着他的脸:“记住,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要看着我的眼睛,这样才是懂礼貌的孩子,明白吗?”
因为这个生气?
艾吉木感受着拍他脸的力道,很轻,像是情人间的抚摸,比她夜间打他时轻多了。
艾吉木抿了抿唇,看着宜修的视线,就心跳加快,就又想躲开。
但想到宜修说的话,还是坚持看着宜修,然后脸就红了:“我知道了。”
宜修:?
嗯,不对。
原本以为自主见艾吉木总是避开她视线,还以为是这人太过厌恶她。
好吧,若是性转一下的话,她就是玷污了清白姑娘的恶霸,被讨厌很正常。
可宜修可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性子,实在是没心情看他那晦气样子,很是欠揍。
所以这才把人叫到面前跪下,出一口气,训一下小狗。
可如今看这小狗的眼神,似乎是因为害羞才不敢看她。
好吧,好像错怪了他。
同时,又实在不明白艾吉木为什么会害羞,现在不是应该恨死她了吗?
想起那些被虐来虐去,最后还爱得情深不能自拔的人。
宜修莫名有些懂了……
在艾吉木那里的剧本,大概是《霸道皇后对我强取豪夺》,后面不会还有《渣皇后她后悔了》的剧情吧。
宜修收回发散的思绪:“你既然会机关术的话,那你想办法打个地道出来,就是通往我们俩的寝殿。”
这样以后也能更避人耳目。
什、什么?
艾吉木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打地道?”他还是问了一句,生怕自己听错了。
“没错。”宜修轻笑着抚摸他的脸颊,真的是年轻,满脸胶原蛋白。
“既然机关术不错,打地道应该也行吧?”
打地道做什么……艾吉木都不用问,莫名的又生出了几分羞恼,隐约又有些欢喜。
他最终怀着复杂的心思,在宜修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他可不是不想拒绝,而是不能拒绝。如今他也不过是被拿住了把柄,不能反抗的小贵人。
艾吉木忽略了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反抗。
当天夜里,宜修根本没有见到雍正。因为前朝事务忙,雍正一下子又投入了国事之中。
且不说这人在对女人上有什么不妥,但作为皇帝的话,他还是挺励精图治的。
当然前提是现在他还没有开始追求什么延寿之术,服用那些有毒的丹药。
许多英明的帝王,在年老之时,总是喜欢追求延寿之法,从而提前作死自己。
雍正忙起来的时候,没时间踏入后宫,就需要找点乐子。
会唱昆曲的余莺儿就成了首选,能看得出,雍正只是把余莺儿当成玩物。主要是有倚梅园中那句“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的“情分”在。
不得不说,雍正在柔则的事上,是真的魔怔了。
长得跟纯元相像的甄嬛就算了,这也算个大型手办。
但就是因为一句诗词,就宠幸一个宫女,不仅给了正式的位分,还给了她一个“妙音娘子”的封号。
总之,在雍正嫌少进后宫这段时间,余莺儿伴驾次数最多,还胜过了华妃一筹,总之是风光得很。
而这世上,穷人乍富,总是免不了骄矜,这夜半高歌把太后都给吵着了。
太后乌雅氏召了宜修去说话。
太后:“你作为皇后也有规劝皇上的责任,他宠幸谁哀家管不了,但这妙音娘子夜半高歌,把哀家都给吵着了,你也不去说说。多往皇上身边塞两个人,免得他将一个宫女给宠上了天,到时候惹得前朝后宫都不快。”
宜修很想说,你当初不也是个宫女,也得过康熙爷一阵子盛宠。
当然宜修不会去说,太后活着对她来说就是一把保护伞,虽然之前那些世界也不是没有虐过太后,但这人的身份不同,看事情的角度就不同,曾经的敌人,如今也成为了朋友。
太后都这么说了,宜修就顺势往养心殿跑了一趟,走走剧情。
彼时,余莺儿正在唱着昆曲。
宜修在门口站着听了会儿,嗯,这昆曲还是比不得安陵容唱的江南小调,她不好这一口。
里面雍正听了小夏子传报,立刻有些心虚,下榻时嘴里还赶着余莺儿:“你赶紧走,不要妨碍朕与皇后说话。”
余莺儿不敢置信得瞪大眼睛。
这眼睛瞪起来可真有些吓人——旁边苏培盛这么想着。
余莺儿就算再不甘,最后也只能走了。皇帝和皇后,她谁都得罪不起。
宜修与余莺儿擦身而过,“皇上,怎么就叫妙音娘子走了呢?臣妾是不是打扰皇上了?”
雍正拉住了宜修的手,带她上了榻,无所谓地道,“不过是个取乐的玩意儿,哪里能让皇后说一句打扰。皇后来养心殿是有事吗?平日里也没见你来。”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雍正语气还有些幽怨。
来这里做什么?宜修心想来这里给你添堵。
不过,既然雍正还有脸这么说话,那宜修可得好好作一作,她不惯老男人。
宜修甩开了雍正的手侧,微微侧过头,语气平静中透露出几分哀怨:“皇上还说呢,那日不是答应过臣妾晚上还会来景仁宫吗?结果这过去这么久时间,皇上可没再来景仁宫。”
糟了!
雍正忘记了这一遭了。
他轻咳一声,重新拉了宜修的手:“皇后也知最近朝中战事紧急,朕实在没有心思去后宫。”
这话可真不是什么敷衍,就连召幸余莺儿也是因为她出身低,不用顾及什么,总能够排解一下他心里的压力。
但这种话肯定不能跟皇后说。
雍正便许了好些礼物,这才让宜修噗嗤笑出了声。
宜修嗔了他一眼,“皇上,臣妾也没怪罪皇上,若非是皇上先寻臣妾的错,臣妾才不会说这种话。皇上也要知道,臣妾在后宫之中,也在为皇上打理后宫。”
言外之意就是,你忙我也忙,谁也别说谁。
雍正自然也不敢再提这个话题,便又问起宜修来这里做什么。
于是,宜修就将太后的话给说了一遍。
雍正脸直接红了,莫名有些着恼。
他觉得自己母后和妻子这里丢了面子!
或许也委屈皇后居然还真跑到他面前来说,不给他面子!
这么想着,这男人就脾气上来了,有些不阴不阳的。
“那皇后如今是想说什么?”
宜修全当没发现,“后宫之中,这一次新进的嫔妃皇上还有没宠幸的。”
雍正冷哼两声,“皇后还真是大度。”又给他塞女人!
但看到皇后那有些低落的语气,他又心软了。皇后肯定是听太后的话,她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
于是他软了语气,叹了一口气:“那就由皇后安排吧。”
宜修心想雍正自信也有好处,只需要她敷衍地演一演,对方就会毫不怀疑自己的魅力。
“拍出博尔济吉特贵人的话,就只有碎玉轩的莞常在,和延禧宫的安答应,但莞常在如今还病着呢,不能侍寝,不如今夜就叫安答应侍寝吧。”
雍正又想起了那装病的甄嬛,只觉得心头晦气,直接一槌定音道:“那就安答应吧。”
徐进良适时进来,雍正翻了牌子。
宜修用帕子掩去嘴角的笑意,安陵容又得经历完璧归赵这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