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没了动静,埋在雪里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卫仁冼四人一番挣扎后终于爬了起来。
而另一边,时隔这么多天,简沐涵再次体验到头痛欲裂,不停干呕的滋味。
刚刚看到三辆车向西猛冲,她心里一着急,不知怎么的,竟然隔空将三辆车收回了空间,代价就是头疼得要晕厥。
“简同志、简同志!”
“何医生,快过来!”
“沐沐,你怎么样,哪里疼?”
陈意华焦急的轻拍她的脸蛋。
……
耳边一阵嘈杂,身子还不停被晃动,更晕了。
“别动,我睡一觉就好。”
她的手在空中胡乱晃动,语不成调,如果不是陈意华趴在她的耳边,根本听不出来什么。
一群人将简沐涵从洞里拖了出来,又给何钧礼让开位置。
“怎么样?”
“呼吸急促,心脏跳动过快。”
“废话,这不是都能看出来的吗?还有呢?”
何钧礼蹙眉,把脉的手换了又换,又扒开简沐涵的眼皮去看她的瞳孔。
“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脱力……”
“没问题?没问题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她能冒一脑门子汗?”
“没问题她能疼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陈意华心疼地看着小姑娘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印,她捏住简沐涵两腮,往她半张的嘴里塞进一张干净帕子。
“这就要问,她刚刚做了什么。”
何钧礼看着走过来的卫仁冼,瞳孔幽深。
在出国前,安执政找到他,除了告知简同志的能力,也告诉他关于她过度使用能力后,出现的一系列身体反应。
与小队内所有人一样,他刚刚也一直关注着那三辆军卡,在它们消失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就有股不好的预感。
这种使用方式,同安执政告诉他的,太相似了,全都是远距离操控。
果不其然。
“简同志太厉害了,刚刚好险,洋鬼子飞机飞得那么低,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胡修看见大家,小跑几步,手舞足蹈的说着刚刚的惊险。
这种鬼神莫测的能力,只有简同志能有。
“怎、怎么了?”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大家的表情不太对。
“队长?”
他求助般看向李宝全。
李宝全声音低沉:“归队吧。”
“是简同志出什么问题了吗?”
卫仁冼慢了几步,看见众人的表情,立刻意识到主要原因。
沉默。
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
是不该去送物资?还是责怪他们回来太晚?亦或是洋鬼子的侦察机来得太早?
“何钧礼,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陈意华不管其他,她接到的命令就是不顾一切,保护简沐涵。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她自我恢复。”
“全是屁话!”
何钧礼苦笑,是屁话,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如果一定要查清原因,可能只有回国。”
但他也隐隐有种感觉,与简同志特殊能力有关,国内医疗手段可能也查不出什么。
“那就回国。”
陈意华低头,小姑娘已经不再出声,只有从粗重的鼻息与紧皱的眉头中,能看出她此刻依旧痛苦。
陈意华没有询问任何人,虽然在这个小队中,卫仁冼看着像整个队伍的领导者,但他与陈意华之间并不算直系领导关系,简沐涵才是。
当简沐涵无法下达指令时,她完全可以根据事态的紧急状况做出决断。
“侦察机又来了!”
“隐蔽,隐蔽!”
“先把简同志送回去。”
于是,被拖出洞的简沐涵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再次入洞。
洞口小,再加上手忙脚乱,本就不是很聪明的小脑袋瓜在混乱中不知被磕了几次。
“回国可以,但得等晚上,今天的侦察太过频繁,白天不能冒险。”
卫仁冼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资格阻止。
今日的雪地极其安静,或许是因为过于频繁的侦察机,又或许是因为最能调节气氛的那个人此刻昏迷着。
简沐涵醒来时,看见微弱的光从洞口透进来,她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黄昏还是黎明。
窸窸窣窣从洞口钻出一颗头,就见洞前整整齐齐十几颗头,朝着洞的方向,围了一圈。
眼下青黑,脸色青白,眼珠子无不透露着沉沉暮气,忒的渗人!
特别是正前方那一颗,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直冲冲盯着她,露出一个极其怪异的表情。
简沐涵吓得往洞里缩了缩。
“简同志,你醒了。”
头顶上一道女声幽幽传来。
简沐涵翻不了身,艰难地将脖子扭了125度。
!
“意华姐姐,你要是想压我一头,咱站起来就行,大可不必如此。”
趴在我的头顶。
“简同志,你没事吧?”
“吓死我们了。”
“没事。”简沐涵爬了出来,拍拍身上的土,“我现在神清气爽,好得不得了。”
她发现了,每次过度使用空间能力,当时虽然疼,但疼完之后,不管是精神、还是对空间的掌控力,都会强上许多。
比如她之前对于非空间物品,只能以触碰的方式收进去,但现在,三百米以内出现的物品,她可以用意念直接控制。
“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还趴着?”
“僵了。”
何钧礼动了动埋在雪下的双腿,“趴了一天,又冷,血液不循环,缓一缓就行。”
“趴了一天?”
“你醒来之前,刚走了一架侦察机,现在还不确定,会不会有下一架。”
卫仁冼推开身上的雪,坐起来搓着双腿。
“意华姐姐。”
简沐涵将陈意华拉起来。
“陈同志,现在还不能走,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吧。”
简沐涵看看卫仁冼,又看看陈意华,这种事情不都是听卫连长的吗,什么时候需要单独同意华姐姐解释啦?
“简同志,你过来。”
何钧礼半晌才爬了起来,坐在地上冲简沐涵招手,
“我给你把把脉。”
“我真没事儿。”
简沐涵嘴上怎么说,脚下还是诚实地往那边迈。
“哈哈哈,何医生,你这会儿看着好慈祥啊。”
这盘膝坐在地上,还在不停搓膝盖的样子,贼拉像东北老大爷坐在炕上,侃大山的模样,就差一个烟斗了。
“嗷嗷嗷,你的手好冰!”
“何医生!”陈意华的眼神带着警告。
何钧礼咧咧嘴,换了放在怀里捂暖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