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的是,龙江造船厂在南京可是相当出名的,想来应该不差。”李辅国应和道。
“既然准备妥当了,我们也出发吧,目标通州,全速前进。”朱慈烺下令出发,他们一行也是和向西的新军一样,清一水的马队和马车,除了几辆坐人的,其他全是银子和物资的马车,一行速度相当神速,脱缰而去。
而在朝阳门堵人的文武勋贵,越聚越多,后面涌来的,是成万成万的百姓,来看热闹堵人的有,但更多的是拖家带口,出城的,因为朝廷一大早就在各坊贴出了告示,陛下南幸,允许百姓同行,早上北京九门将开放朝阳门,放大家出城。
好家伙,这下之前一直想出城却交不起钱的,不想出城相信朝廷的,一下都炸了,争先恐后的要出城了,皇帝老儿都跑了,还守个屁的城啊,赶紧出城各自逃命,所以朝阳门是越涌越多,附近所有道路都堵了。
看到如此多的百姓,现在自己等人更是将朝阳门把控,想出去,做梦,现在百姓把路都堵了,怎么南幸?哼。
但他们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听到了西面传来的直穿云霄的声音,整个朝阳门为之一静,静静的听完之后,没一会儿,整个南城都炸了。
百姓一下就炸锅了,尼玛的,皇帝老儿都从西直门跑了,你把老子堵在这儿不让逃命,你没听说,跟着陛下南下的分房分田啊,现在不跟着跑还等什么呢?
整个南城暴动,向着城门口涌来,那是拦都拦不住啊,而文武勋贵听了,也是脑子嗡嗡响,陛下竟然声东击西,从西直门跑了,那他们就在这堵门,不是成了跳梁小丑了?众人一商议,还等什么,赶紧去西直门阻拦圣驾啊。
可是眼下,城内已经堵得水泄不通,想从内城过去,无异于天方夜谭,只能从城外绕过去了,虽然远点,但希望赶得上,一众勋贵当即调令,从朝阳门出城。
但他们太想当然了,几十万人从朝阳门往外涌,那叫一个乱啊,根本挤不出去,而再往内,带了全家家当本来就要跑的往外挤,本来打算堵人的往内挤,急着回家收拾家当。
啧啧,比煮开的粥还要乱,而且这时候,禁军上直二十六卫的士卒,也是这个心理,都急着趁乱回家收拾东西跑路,谁他吗还管你指挥使是谁,根本不听调令。
所有人都傻眼了,只有躲到城墙上的文武勋贵和本来上墙的一些禁军还保持齐整,但想要下城墙也已成为奢望,望着城外,不断从朝阳门涌出的百姓,众人嘴巴大张,无可奈何。
他们知道,完了,迁都势在必行了,朝阳门堵不住了,百姓都跑光了,就剩他们有个屁用啊,最最气人的是,陛下也早从西直门跑了,现在是肯定追不回来了,就靠他们,想守住北京?简直痴人说梦。
“呜呜呜。。。”
“大明亡了。。。”
“陛下南迁了,我大明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啊。。。苍天啊,你睁开眼看看吧。。。”
“列祖列宗啊,大明完了,我朝数百年基业,要重返南宋老路了。。。”
“老天不公啊,天亡我大明啊。。。呜呜呜。。。。”
绝望了的文臣清流,酸儒开始哭国,捶胸顿足,气的一众勋贵直翻白眼,这他娘的怎么就亡国了,眼下北京的资产基业保不住了,大不了就是损失惨重,跟着陛下跑呗。
到了南京再挣就是了,他们是勋贵,只要大明没亡,他们爵位依然在,到了南京照样能享受特权,只是需要看南京勋贵的脸色罢了。
但那又怎样,照样还是人上人,也就比北京不自在些,但,事已至此,顾不了这许多了,刚才可是听的清楚,三月初十天津卫接人的船就开走了,现在还是抓紧时间整合家当,到天津卫坐船跑路吧。
这北京这么多人,不知道天津卫的船够不够,可得抓紧了,去迟了,没船了,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南下了,想到这里,不少勋贵左右瞧瞧,不动声响的向着城墙两段溜去,准备从其他城楼下城墙回家。
渐渐的,其他勋贵也反应过来了,争先恐后的向两侧城墙跑路了,坐在城墙哭喊的文臣也在家丁的提醒下发现,勋贵跑光了,这时再一思量,哪里还不明白,勋贵回去收拾家当也准跑路了。
这。。。 人几百年基业的勋贵都跑路了,他们几十年积累的文官还坚持个屁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此时,整个北京都乱套了,跑路的,看戏的,趁火打劫的,人间百态,应有尽有,谁能想到,昨天还歌舞升平的北京,今天就已经像是被流寇攻破了一样。
当然其实北京城跑路的也不是全跑了,跑路的大多都是官绅富户和勋贵之家,平头老百姓倒还真不多。
毕竟吃他娘,穿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闯王是专门打劫富绅,救济平民的,我们可不就是平民百姓吗,现在就等着闯王救济了,跟着闯王过不纳粮的好日子,想想还真他娘的期待呢。
不少人美滋滋的想着。。。
下午时分,朱慈烺的大军就已经到达了通州码头,新军奉命入城,将通知粮仓,银仓搬了个空,银仓倒是没多少,不到五十万两的国库银。
但陆续北运的近六十万石漕粮也是好东西,现在这年景,南遭涝,北遭旱,转年又是北涝南旱,接着就是蝗灾瘟疫,哪里都不好过,所以粮食的价值一升再升,灾年硬通货啊,平常二两多一石,荒季更是五两左右,要是遭了灾,好家伙十两银子一石都不一定有卖的。
还好这几年朱慈烺的军粮都是在安南低价购置交换的,多余的卖回国内赚的盆满钵满,不然年入几百上千万的海上贸易怎么赚这么多。
毕竟现在海军虽然也在做生意,但是并没有禁止以前本就海贸的东南沿海的海商家族,想靠原本的份额赚这么多,就得把其他海商弄死些,人少分的多,不过这些人的眼光终极是差点,进入了盲区,死命的走私贵重物品,什么贵重卖什么。
而且收回来的要是白银,真金白银才能令沿海大户满意,没人把白银再换成在当地廉价的大米再拉回来再卖,有拉大米那空间,我带回来海外香料,洋酒,烟草等高端商品他不香吗?转手高价卖出,又赚一笔。
大米就不同了,占地方,等量的大米回来还不如高端商品的几成值钱,而且要雇人或费心去出售,脱手慢,资金回笼慢,要是丰收年突然降价,那不砸手里了?
这种吃了不赚钱的活计,谁吃饱了撑得,能出海的都是挣大钱的,谁会吃不起米啊,费那劲干啥。你运十船米回来,半年完了赚十几万两。
你死对头运十船香料、地毯等高端商品回来,一个月不到赚了五十万两,人家用回笼的资金,时间够就采购大明商品,准备出发第二趟,时间不够就用这钱再做其他行当生钱。而苦逼的你还在卖粮食,那年运气不好,丰收了,你就更惨了。
随着通州组织劳役,把白银和漕粮装完,都已经午夜时分了,新军也早已驻扎,码头最大最豪华的战船旗舰上,已经升起了黄旗,代表皇亲国戚,但并未升起龙旗。
陪着两个妹妹和张氏吃完晚饭后,她们三人早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今天赶了一天的路,虽说她们都是做马车,那也腰酸背痛,疲惫不堪,娇生惯养,富足生活过了多少年了,哪经过这种颠簸。
此时的朱慈烺躺在三层的主卧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一天都和宁氏三人待在一辆车内,虽然宁氏主动替他捶腿、按肩,伺候的相当不错,但三个老婆都在,朱慈烺还真没那厚脸皮对她们动手动脚,只能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装的他好生辛苦。
毕竟现在还没大婚呢,只能算是未婚妻,他要是凭借身份霸王硬上弓倒也没什么难度,但,这三女毕竟是以后要过一辈子的女人,怎可用强呢?
一是有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二是以后成婚了,这不就成了她们嘲笑自己的笑柄了嘛,虽然她们肯定不敢当面嘲笑,但是,私下也不行,哼哼。
所以,朱某人只能忍着,撩拨了一天,又不能上手解解馋,真是让人失眠啊。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新军集合的号声吵得朱慈烺懒觉也睡不了了,在春香几人的服侍下洗漱束装妥当,下到一楼大厅,张氏带着两个公主已经在喝茶聊天了,朱慈烺不好意思的打个招呼,像张氏问安后吩咐传膳。
吃完早餐,王承恩和高起潜刘大锦等陪着朱慈烺来到甲板,旗舰舰就是高出一大截,站在船头,整个码头全览眼中,“昨夜安排继续调拨船只前来运送钱粮,现在如何了?”
“爷您放心吧,昨夜从天津连夜调集的船已在天亮前抵达,现在可以下令出发了,爷从北京带出来的物资已经都装好了。”王承恩看了看高起潜没有开口,高起潜满意的向朱慈烺回道。
朱慈烺点点头没有说话,昨天到了通州一盘库,才发现之前调拨的船只不够,只得连夜调集,“既然如此,大锦,去给祖千户传旨,率锦衣卫登船开路,令李辅国带领新军走陆路,全速赶往天津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