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恐怖的飓风如恶魔般疯狂地肆虐着这金钵之时,崇渊真人面色凝重,他那双宽大而有力的手掌毫不犹豫地紧紧贴合在了金钵之上。只见一股又一股纯净而强大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双手中涌出,并迅速注入到了那看似脆弱却坚韧无比的钵体之中。
然而,尽管崇渊真人全力抵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额头上也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这些汗珠汇聚成流,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而下。终于,他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用极其虚弱的声音喊道:“诸位道友,请速速助我一臂之力!我的灵力已快耗尽,难以再继续维持金波的防御了……”
此刻,我扭头看向身旁不远处的崇渊真人,心中不禁一惊。只见他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身体微微颤抖着,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此刻也黯淡无光,就连呼吸都显得异常急促。很显然,长时间的战斗输出灵力巨大,又有伤在身,让他已然到达极限。
再看看我自己和清乐,我们二人此前与敌人一番激战之后早已身受重伤,如今连站起来都十分困难,更别提去支援崇渊真人了。而玄机子虽然情况稍好一些,但也是伤痕累累,同样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帮忙。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玄真子和罗清风以及其他仅存的四五个道友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他们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金钵旁边,纷纷伸出双手,稳稳地贴在了金钵之上。紧接着,他们紧闭双目,调动起全身所剩无几的灵力,通过掌心缓缓注入到了金钵之中。
一时间,数股灵力相互交织、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那狂暴的飓风死死地抵挡在外。有了众人齐心协力的支持,金钵的光芒重新闪耀起来,其防御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就这样,我们一群人紧紧地蜷缩在金钵之内,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而玄真子和罗清风则面色凝重地站在最前方,双手不断结印,将体内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金钵之中,以维持其强大的防御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眨眼间便已过去了半个时辰。就在这时,外面原本就狂暴无比的飓风突然变得更加猛烈起来!那呼啸而过的风声犹如恶鬼咆哮一般,震耳欲聋;狂风卷起漫天的沙尘与碎石,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般狠狠地冲击着金钵。
每一次撞击,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金钵之上,震得金钵剧烈颤抖,那钵身仿佛脆弱的琉璃,随时都会不堪重负而破裂开来。身处金钵内部的我们,更是被这股恐怖的力量肆意摆弄。身体不受控制地东倒西歪,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怎么也站不稳。众人的模样皆是狼狈不堪,满脸写满了疲惫之色,平日里明亮的双眼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衣衫,这无疑是灵力过度消耗的铁证,显然我们的灵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再瞧去,有些人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股力量彻底压垮,显然支撑不了多久了。
时间一分一秒艰难地流逝,又过了片刻,大伙灵力消耗殆尽,所剩无几。只见那金钵如同失去了生命力的物件,慢慢开始缩小,原本耀眼刺目的金芒也在不断减弱,逐渐变得黯淡。突然,一股更为强劲的飓风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狠狠撞向金钵,金钵竟被这股飓风轻易地吹翻了起来。刹那间,我们几人毫无防备地瞬间暴露在飓风之下。好在金钵此前抵挡了大部分飓风的威力,但即便如此,仍有一小部分飓风裹挟着沙石,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朝我们恶狠狠地席卷而来。
我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瞬间就被这股恐怖的飓风卷飞了出去。身体在空中不受控制地翻滚着,耳边只有飓风呼啸而过的刺耳声响。紧接着,众人纷纷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有人痛苦地呻吟着,有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场面一片狼藉 。
血风长老面沉似水,他那双阴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们这群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只见他手中紧握着那根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法杖,不紧不慢地朝着我们一步步走来。每一步落下,仿佛都踩在了我已经破碎不堪的心上,让我原本就绝望的心愈发沉入深渊。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一片死寂,宛如被冰霜彻底冻结。望着逐渐逼近的血风长老,我深知自己和同伴们已无路可逃,这一次恐怕真的要迎来灭顶之灾了。回想起之前经历过的种种艰难险阻,那些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相互扶持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如今一切都即将化为泡影。
我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悲凉之意,望着眼前的罗清风和清乐,声音颤抖地说道:“罗大哥、清乐啊!看今日这情形,恐怕我们三人要命丧于此了。想我自下山以来,经历了诸多风风雨雨,但最为正确之事,便是能与你们二位结下深厚情谊,并以兄弟相称。倘若真有来世,我定还愿与你们再做兄弟!”
话音刚落,只见清乐那明亮的双眸之中,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滚滚而下,她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而一旁的罗清风,在听完我的这番话语后,亦是眼眶泛红,泪水模糊了他坚毅的面庞。
战场之上,仿若被死神的阴影彻底笼罩,一片死寂与破败。焦黑的土地皲裂纵横,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沟壑仿若大地狰狞的伤口,其间填满了鲜血与残肢,刺鼻的血腥气息浓烈得近乎实质,混合着燃烧后刺鼻的焦炭味,在空气中肆意弥漫,令人作呕。狂风裹挟着沙石,如利刃般呼啸而过,肆意抽打着这片荒芜之地,吹起的尘土与残叶漫天飞舞。
玄机子目光如炬,直直看向玄真子,眼神中满是视死如归的决然,急切且笃定地开口,声音因重伤而喑哑破碎,却又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坚毅:“师兄,你带着他们先走,我来抵挡血风老鬼。” 这话语仿若重锤,一下下撞击在众人的心间,激起层层涟漪。
玄真子听闻此言,双眼瞬间瞪大,眸中满是惊惶。眼眶在刹那间泛红,犹如被点燃的火炭,泪水在其中打转。他下意识地猛地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抓住玄机子。可手臂抬到一半,又无力地垂落。他声音颤抖,近乎嘶吼地反驳道:“师弟不行啊,你自己在这里会死的!” 那悲怆的呼喊,在空旷死寂的战场上传出老远,透着无尽的担忧与绝望,仿若一只受伤孤兽的哀鸣。
玄机子惨然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又有几分无畏生死的豪迈。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如魔神降世般步步逼近的血风老鬼。血风老鬼周身环绕着浓郁如墨的黑色魔气,所经之处,土地迅速腐朽,生机瞬间消逝,花草瞬间枯萎,化作一片毫无生气的死寂。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地面沉闷而沉重的震动,仿若死神在缓缓敲响催命的战鼓,一下下敲击着众人脆弱的神经。玄机子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沉声道:“事到如今,咱们每个人都身负重伤,无力再战了。环顾四周,皆是绝境,唯有我或许还能凭借些手段挡住他片刻,不然我们今日都要命丧于此。” 说罢,他不再犹豫,猛地伸手入怀,掏出一本古朴的小册子。
玄机子神色庄重肃穆,小心翼翼地将小册子放到地上,紧接着,他双手迅速舞动起来,十指仿若灵动的幻影,以常人难以看清的速度掐诀,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熟练,仿若早已铭刻在灵魂深处。口中念念有词:“天遁藏身用丙奇,生门六丙合六丁。” 随着他的吟诵,周遭的空气仿若被一只无形且无比强大的大手搅动,剧烈震颤起来,空气分子相互摩擦,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天地间仿佛有一股神秘而磅礴的力量在悄然汇聚,这股力量古老而强大,仿若自混沌初开便已存在。
“奇门遁甲阵,开!” 玄机子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仰天长啸,声震四野。刹那间,地面剧烈震动,一道道刺目光芒冲天而起,犹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剑,欲将这暗沉压抑的苍穹彻底撕裂。光芒闪烁间,神秘的符文与奇异的图案在地面缓缓浮现,交织成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阵法,符文流转,光芒四溢。
就在此时,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风长老身上。往昔威风凛凛、煞气滔天的他,此刻却深陷在这座神秘莫测、变化多端的奇门遁甲阵之中,模样狼狈不堪,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凶狠与威严。只见血风长老面色狰狞,脸上写满了惊恐,他拼命地挣扎着,双腿在浓厚的雾气中胡乱地蹬踹,搅起层层浑浊的气流,每一下动作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那双手如同溺水之人一般,不停地朝上翻动,指甲都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在空中徒劳地抓挠着,仿佛试图抓住那根本不存在的救命稻草,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浓烈的求生欲望,在这神秘阵法的笼罩下,他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又可笑。
阵法之中,玄机子的身影在光芒与雾气的交织中若隐若现,他强忍着周身如潮水般涌来的剧痛,再次对着玄真子声嘶力竭地大喊:“师兄,快带着众位走,这阵法虽强,但我身负重伤,坚持不了多久啊,别让我的死毫无意义啊!” 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与阵法的轰鸣中,显得那般急切又悲壮,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玄真子听闻此话,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顺着满是血污与尘土的脸颊滚滚而下。他望着玄机子,眼神中满是不舍、悲痛与敬佩,嘴唇颤抖着,却一时语塞。良久,他缓缓抬起手,庄重地给玄机子行了一个道礼,这一礼,饱含着多年的同门情谊、无尽的感激与深深的敬意,他声音哽咽,几近泣不成声:“师弟,咱们后会有期了!” 说罢,他猛地转身,强忍着内心的剧痛,对着身后的众人高声呼喊:“大家听令,受伤轻的搀扶着受伤重的,迅速撤离此地!” 众人虽满心悲痛与不舍,但深知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纷纷咬紧牙关,相互扶持着,在玄真子的带领下,一步一踉跄地朝山林外艰难走去。
玄机子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维持奇门遁甲阵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