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谭少可真深情专一呀!”小愈有点嫉妒,顿时想到了自己的渣男男友,脸色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你是男人的榜样啊,他们都应该学学你这样的话,世界上的渣男估计就少了。还有,渣男们都去死吧。靠!”
一向文静听话的小愈突然爆粗口,尤其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后槽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就很容易让人看出不对劲儿。
提到渣男,她这么生气,肯定是被渣男伤害过的。谭予川想。
接下来林疏棠跟阿年的安慰也印证了谭予川的想法。
阿年拍着小愈的后背哄道:“没事儿的小愈宝贝,不要再生气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已经发展了,我们会越来越好的,你也会遇到优秀的人。优秀的你遇到优秀的恋人,这简直就是完美,知道吧。”
林疏棠轻轻的笑了下:“你们两个以后还是学着点儿我吧,对男人不感兴趣就会轻松很多的。无拘无束,会拥有很多自由的。我们女生最主要的就是自爱。”
这句话谭予川就有些不赞同。
他用公筷给林疏棠碗里加了几片牛肉,发表自己的意见道:“其实话也不是这样讲的,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
“就比如你吗?”林疏棠觉得有些讽刺。
一开始就骗自己的人,会是什么好人呢?
反正在林疏棠的心里,并不觉得谭予川是什么好人。相反他有时候又有些神秘莫测,就比如在养老院的时候。她的朋友们都怕他,说明他这个人一定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那这就是坏人。
“对啊。”谭予川说:“我始终认为只要在一段感情中,双方都保持真诚去对待,那么自由这个东西肯定是双方给予的,好的恋人会减少一半的痛苦。”
阿年低头吃了口肉,笑呵呵的说:“我没谈过恋爱,也没遇到过心仪之人,我不发表意见。”
而小愈是被男人伤过心的人,在感情这一方面,她有自己一定的见解:“男人其实最会演戏了。没谈和谈之后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样子。”
“反正我就不会。”谭予川很是自信的说。
他这个人唯一有个小癖好,一直都想嗦另一半的脚丫子。
他也并不觉得这件事是坏事儿,反而有些男人根本就不会对另一半做这样的行为,他们心里想的是脏。
而他谭予川,想的是爱。
爱一个人,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行为,就算在自己面前放屁拉屎,抠鼻屎吃,谭予川也只会觉得非常可爱。
“算了。”阿年说:“谭少,你还是不要太自信了。小愈跟她那个渣男交往的时候,那个渣男跟你说过同样的话,但最后还是在恋爱期间出了轨,找了三个小三儿。男人这个东西真的不好说啊。”
谭予川还是自信:“我不管,反正我就是那个男人之中的例外。”
林疏棠一直低头吃着肉,没有再发表自己的言论。
而另外三个人正聊的热火朝天,对着这个话题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意见。
刚夹了块肉往嘴里塞,林疏棠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是哥哥林深打来的电话。
见谭予川跟小愈还在激烈的讨论着渣男的这个问题,于是林疏棠就冲阿年挥了挥手机,示意自己出去接电话,阿年微笑着点点头。
林疏棠走到走廊的尽头跟前,靠在暖气片上接通了电话。
[林深哥怎么——]
了字还没有问出口,就被林深急急躁躁的言语打断。
[小棠,你现在在哪里呢?快点来医院,妈妈被那个老男人打进了医院!我刚才在拍戏没有及时接到电话,刚停工,往过赶着呢,你应该比我到的早,你先过去看一下情况。]
“……”林疏棠眯着眼睛,尽量让自己保持沉着冷静:[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你路上小心点儿,不要着急。]
挂了电话后,林深又发过来一个位置。
林疏棠刚转身要走的时候,就碰到了站在身后的谭予川的肩膀上。
谭予川问:“怎么了?”
林疏棠说:“我妈妈进医院了,你开车送我过去。”
“好。”两人往楼下跑:“你不要着急,阿姨会没事儿的。”
这一路上,车子开的飞快,连闯了两个红绿灯。
林疏棠一句话都没有说,紧紧的抓着扶手,直视着正前方。
到达医院后,林疏棠直奔3楼的手术室。
果然,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了林之耀。他在手术室门口踱着碎步,神情看上去很平静。
林疏棠冷着脸,二话不说的走过去给了林之耀重重的一拳头,紧接着又是一拳头。
要不是被一旁林之耀的保镖拉住,估计这会儿又有人进手术室了。
保镖控制着林疏棠的双手双腿,动弹不了。
那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林之耀,其余的一句话都没再讲。
“林疏棠,给你脸了是吧,你居然敢打我!”林之耀气鼓鼓的说。
林疏棠冷哼,还是不语。
林之耀就又说:“你终于肯露面了,我的目的达到了,今天就把你绑回家,回去就打断你的双腿,一周后必须给我完成这个婚约!”
“你做梦。”
林疏棠极力的晃动着身体,力气大的惊人,险些保镖的手被甩开。
但两个大男人,还是精心训练过的,林疏棠作为一个女子还是有些不抵。
“林之耀,里面躺的可是你的爱人,你不是最爱她吗?现在竟然做出这种让人杀千刀的事情,你不配得到她的爱,你这种人就应该被打断双腿,双脚,去大马路上乞讨。”
“你给我住嘴!”
林之耀气鼓鼓的走上来,抬起胳膊就要将巴掌扔下去,但到2\/3的时候,手腕被一条有劲的手腕狠狠的拽住。
谭予川面不改色的捏着林之耀的手腕,手上的力度惊人。林之耀一下子就变了脸,额头上布满了细细麻麻的汗珠。
“你是谁?松开我!否则我要了你这条狗命。”
“到底是你要了我的狗命呢?还是我要了你的狗命?你清醒一点儿,是你被我制服住了,我在用力一个度。”谭予川冷哼,嘴角带着浪荡不羁的笑,“老头子,你这条胳膊可就废了。”
“林疏棠,你让这人放开我。”林之耀对林疏棠说。
在保安分神,犹豫着要不要解救老板的时候,林疏棠眼珠子在眼眶里快速的转动了两圈,手肘一个用力,撞在了男人的胸上,他疼的被迫放开了手。
林疏棠的右脚跟右手得到了释放,她面不改色,拳头砸在了另外一个保镖的私密部位上。
保镖疼的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林疏棠拎着拳头,气势汹汹的朝林之耀走了过去,只差五步,快要走到跟前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紧接着传来了医生喊家属的声音。
“棠溪的家属在哪里?过来签一下字,送病人回病房。”
林疏棠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浑身是伤的母亲,鼻子酸涩的厉害。
就在眼泪快要落下来的时候,林疏棠捂着嘴巴又一次的跑出了房间,跑进了走廊里。
谭予川叫来了保镖守在病房门口,他跟着走进了走廊里。
漆黑的楼道里,传来了压抑了许久的哽咽声。林疏棠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里。
谭予川轻轻的拍着林疏棠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心里莫名的有一股痛感传了出来。
3秒后,林疏棠将哽咽声逼了回去,楼道里瞬间鸦雀无声。
又过了差不多半分钟的时间,林疏棠说:“我就说这个世界上没一个好男人,即便以前有多相爱,但只要一旦触碰到了对方的利益,那么就会变成吃人不眨眼的饿狼。”
“他们只知道如何去索取一个人身上带来的价值,根本就不考虑去维持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明明这一路走过来的时候遇到了很多的艰难险阻,坎坷不断,但是利益还是他们心中的首位,利益可以换取一切更高的地位。有什么用呢?有了利益,家庭变得支离破碎,他终将会成为孤立无援的一个人,别人也只会看在利益的份上去巴结他,但一旦没有了利益,那些人就会狠狠的踹开他,觉得这是一个无用之人。”
“我不要爱,我也不要金钱,我要自由,我要很多很多的自由。哪怕这些代价会让我孤独终老,我也欣然接受。我带着我自由的灵魂去往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我不会被任何人捆绑,我也不会以爱的名义去捆绑任何人。我生来就是自由的,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我只为自己而活。”
……
凌晨3:30的时候,林深赶了过来。
他当时看到棠溪身上的青紫痕迹,红着眼,要找林之耀偿命,要他付出代价,要他双倍的承受棠溪这份痛苦。
但到门口的时候,还是被林疏棠拦住了。
她说:“不要再轻举妄动了。他那个人阴险狡诈的很,这个时候已经躲起来了,他已经在想着如何惩治我们两个了。你的身份特殊,不宜掺和进这件事里。”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管什么身份地位啊!我的亲生母亲忍辱负重的在那个狗男人跟前30多年,她因为我的意气用事承受了太多。也是我这个当儿子的没用,明明已经把母亲接回家,可以过好日子了,我粗心大意,没有让保镖守着,才让狗男人把她带走了,这都是我的错。”
“林深哥,不怪你的,你是知道他的手段。就算你在家,他也有的是本事将妈妈带走。”
“我来的时候看了家里的监控,有证据证明妈妈被那狗男人拳脚打踢,就凭这个视频我们就可以告他家暴。”
“不行。”林疏棠忽然变得严厉起来:“这件事情不可以发到网上。你会被网爆。”
林深今年32岁了,是娱乐圈当红爱豆,他用了整整8年时间才走到现在的地位,这中间他吃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一次又一次的打破牙,站起来,继续走。
他从那个家逃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逃离的时候双腿还被打断了。到现在,其中的一条腿没有及时的得到救治,走起路来仔细观察的话是有明显瘸子的痕迹。他一次又一次的带棠溪逃离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也一次又一次的被男人抓回去折磨糟践。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圈子里公认的模范夫妻,他看上去很爱她的。
那么网上的那些键盘侠该怎么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去批判林深呢?
他是个自私的人,接受不了家里巨大的压抑跟被制定的人生,私自逃了出来,而这份后果将由他的母亲替他承担了。
他忘恩负义,明明火了,还不想着把母亲救出那水深火热,让她备受折磨,身上全是伤痛。
他这种人不得好死,他应该被关进猪笼里,跟猪过一样的人生。
或者他应该被抓去给那些狙击手当枪靶子练。
等等,甚至比这些谣言还要难听。
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林疏棠不希望哥哥因为这件事情而就这样断送了前途。
从海城到京城,1200km,林深开车只用了5个小时就到了。撇下工作,长途跋涉,一心想要保护母亲。他的心意就足以表明他的爱了。
“没事,我可以重新再来。”林深说:“但是妈妈的这份伤害,我一定要还击回去的。”
“林之耀的一条胳膊已经断了。”林疏棠说:“这些年,你一直在受他的折磨打压。我现在被找回来了,我的养父母也死了,我没有任何的牵挂,这份儿仇,我会报的。”
连同她养父母的账,一起算。
林深忽然咳嗽了两声。
林疏棠又说:“林深哥,你在沙发上躺着休息一会儿,今天晚上我来照顾妈妈。”
“嗯。”
林疏棠坐在病床边的小板凳上,目光柔和的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她眼角上的伤最为明显,青了,紫了,红了,有鲜红的血液。
于是,林疏棠粘湿棉签,轻轻的擦着那些血。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每一下都带着深深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