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从警察局里出来,小愈扶着阿年坐进车里送她回家。
而谭予川作为另外一位伤者,林疏棠专程护送。心里是极其不乐意的,可脸上却还是不能表现出来的,毕竟是救了自己的命。
“你会开车吗?”谭予川问。
林疏棠犹豫了半秒钟,回答:“应该会吧。”
“有驾照吗?”
“有。”
“驾龄几年了?什么时候考的?”
林疏棠似乎是有些心虚,不敢看谭予川的眼睛,扭头看着别出:“高一的时候考的,就在驾校开过车,出来没碰过。”
“……”谭予川听笑了,呲个大牙笑个不停:“这叫你会开车吗?林摇滚说话其实还挺逗的,肚子都被你这笑话笑疼了。”
林疏棠白了谭予川一眼,“有那么好笑吗?我目前没有买车的打算就不开车,这有什么问题吗?”
谭予川摇摇头,把一串钥匙丢到了林疏棠的手里:“这是车钥匙,给你开,送我回家。但如果你愿意把我送去你家的话,我也是非常愿意的。”
林疏棠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这辆越野车,又回头看谭予川,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谭予川很认真的点头,坐上了副驾驶:“确定以及肯定。”
“生命可不能当儿戏,我都好几年没碰过车了,我还是叫个代驾送你回去吧。”
再者说了,谭予川的生命贵重,掌管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身价怕都上亿。林疏棠可不敢拿谭予川的生命开玩笑。
可是她是这样想的,谭予川本人并没有1秒钟出现过这个想法。
他看着林疏棠摇了摇头,松弛感十足,“我相信你,要是出事儿了,还能跟喜欢的人同日死,这也是一种浪漫。我是开心幸福的死去的,也太爽了。”
“……”
林疏棠最后没办法,在谭予川三番五次的邀约下,她还是坐到了驾驶座上,熟悉了下车上的零件,然后她就启动了车子。
在踩油门的时候力度太重了,车子一下子飞了出去,把两人都弹了一下。
当时林疏棠的脸色立马就白了。
倒是谭予川,还笑的非常的开心。
“你还笑什么啊!差点就出车祸,你宝贵的生命就葬送在我手里了啊。”
谭予川吊儿郎当的说:“没事,我这个人运气一向很好的,我的命也非常坚硬,不可能是死在车上的,而且你跟着我也会沾上我的好运哦。”
林疏棠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专心致志的直视着前方。
在提心吊胆中,好不容易把车子开到了小区门口,只是在往进开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巨大的一声“砰——”。
两人都被甩了一下。
车子被追尾了。
林疏棠翻着白眼咒骂了句脏话,心想自己这一路开的顺顺当当的,刚才心里还在雀跃,没发生额外的情况,就听见砰一声。
解下安全带,林疏棠想也没想的就下了车,气势汹汹的要找后面的车主理论。
只是在看到车上下来的人后,林疏棠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又遇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今天穿的很休闲,一身灰色的运动装,脖子上还插着耳机,低头检查着撞到的地方。似乎是跑步去了。鬓角上的头发有些粘在了一起,身上有着一股男人专属的味道。
男人修长而笔直的手指触碰过的每一个地方,林疏棠的目光就跟随到达每一个地方。
再抬起头看到林疏棠的时候,那男人也有些惊讶。
“怎么是你呀?我追尾了你的车是吗?”男人笑着,笑的很温柔:“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林疏棠也尴尬的笑着。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男人。
“是啊……真的好巧。”林疏棠说。
而这时候谭予川走了下来。
这是一处高档小区,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是些精英人士跟创业的老板。普通人是很难进入到这个小区的。一人一实名。
谭予川从后视镜里就看到这两人有说有笑的,那会儿他的目光就在男人身上游走着,但并没有想起来这是谁,走近一看还是想不起来这是哪家的公子哥。
不过扫了眼这身来头,都是价值上万的。
谭予川看着林疏棠问:“你们认识?”
林疏棠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就蹲下来看被撞的地方。
而那个男人也慢慢的蹲下来,又一次的检查了起来。
看着这两人如出一辙的动作,谭予川脸都气的铁青了。
他伸出那一只好的手去拽林疏棠的衣领,“起来了,别看了,让保险公司来处理。”
林疏棠说:“那这个责任怎么算啊?”
谭予川失笑了声:“当然是后者的责任啊,明明看到了我们往进开着呢,他又撞上来,那会儿我都怀疑他在玩手机。”
男人礼貌的说道:“不好意思,是我的责任,刚才的确低头看了个消息。你们要是有要紧事儿就先走吧,我让保险公司的人来处理。”
林疏棠张了张口还要说话,谭予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就把人拽着往小区里走。
来到谭予川的公寓门口,谭予川在开门,林疏棠就回头往电梯里走。
谭予川一转身吓一跳,电梯门差点就关上了,好在他眼疾手快的将手伸了进去。
“谭予川,你是不是疯了啊?你刚才那样做很危险的,手会被夹断的,知道吗?”
谭予川冷冷的说:“你去哪?”
“把你送回来了,我当然要回家啊。”
“我为了你都受伤成这个样子了,你不进去给我倒杯茶吗?”
“你的手又不是断了,倒杯茶你总自己可以吧?”
谭予川揉了揉眉心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的将左胳膊的衣袖往上拽,胳膊肘处明显有擦伤的痕迹,血都已经粘在了衣服上,看的让人触目惊心。
这个伤林疏棠是没有发现的。
“你胳膊都受伤了,怎么没跟我说啊?血都跟衣服粘在一起了。”
说着,林疏棠就扶着谭予川小心翼翼的往我房间里走。
“你家里面有处理伤口的工具吗?我帮你简单的处理一下吧。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再去医院深度的包扎处理吧。”
谭予川静静的看着林疏棠为自己处理包扎伤口,此刻的他感觉幸福感十足。就好像此刻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他不再是那个没有人疼爱的小孩子。就算他受伤了,也是会有人为他包扎伤口的。
看着林疏棠小心翼翼的样子,谭予川感觉她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一样。
每一下都非常的轻,非常的小心。
谭予川说:“还从没有人为我包扎过伤口。”
“那你偶尔受伤的时候,都是自己处理的吗?你父母都不管你的吗?”林疏棠抬眼看了一眼谭予川,又很快垂下脑袋继续处理伤口。
谭予川眼里染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像难过又像高兴,让人琢磨不透。
语气听上去很平静:“他们都死了。”
在他的心里死了。
“那没有其他亲人吗?”林疏棠看着谭予川。
谭予川摇头:“没有。”
“你是个孤儿?”
谭予川轻轻的笑了下,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否认林疏棠的这个想法。
林疏棠眼底染上了一抹心疼,安慰的话到嘴边,但听到谭予川下一句说的话,林疏棠那安慰的话又咽了回去,没好气的瞪着谭予川。
“我亲手杀了我的父母。”
“……”
“你让人真无语。”林疏棠说。
谭予川笑:“真的。”
林疏棠不再说话了,也并没有当真,只当这是谭予川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话。
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林疏棠就站了起来,这才打量起了这座“豪华”的公寓。
谭予川的公寓跟大多数总裁老板的公寓是一样的,除了必需品家具外,其他什么也没有,装饰风格也是黑白灰三种颜色。有厨房,但是厨房十分干净,什么厨具都没有。有冰箱,冰箱里装着一些酒外什么也没有。
房子干净的就像一个样板间一样。
一点年轻人的生活气息都没有。
“你跟刚才那个人认识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刚才看他的眼神不对劲。”谭予川忽然说。
林疏棠回头看谭予川,觉得他有些奇怪。
就算是认识,他们两个的眼神都不对劲,那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林疏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饮水机跟前借了杯水,双手放到了谭予川跟前的白色茶几上说:“好了,伤口也给你包扎了,水也给你倒了,我该回去了。”
“干嘛这么着急呀?你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似乎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吧?”林疏棠说。
谭予川笑了下,“确实跟我没关系,但是我想知道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不好意思,恕我不能。”
“……”谭予川轻轻的叹了口气,走到了林疏棠跟前,充满蛊惑的盯着林疏棠的眼睛:“对我说话总是这么硬气,就那么不喜欢我吗?可是我非常喜欢你呀。”
林疏棠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个问题。。
谭予川又轻轻的叹了口气:“唉,我好卑微啊,跟只小狗一样,对你各种示好,你却总是视而不见。”
林疏棠睨着谭予川:“你别装了能行吗?正经一点儿。”
谭予川又叹了口气:“我真的好卑微啊!连只狗都不如了。”
“……”林疏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再给我叹一声气,我立马就走。”
“别走别走,我给你看个新鲜玩意儿。”
说着,谭予川就走出了房间,1分钟后又回来了,这次手里牵着一个巨大的家伙——阿拉斯加。
阿拉斯加看见林疏棠似乎很好奇,仰起头,围在她跟前来回打转着。
转了三圈后,它又重新回到了谭予川的身边,叫了两声。
林疏棠看着阿拉斯加,眼神里明显是有喜欢的,眼眸都柔软了2分,垂在腰间的手展开又缩回去。
谭予川见状,把阿拉斯加的牵引绳递到了林疏棠的手里:“要不你摸摸它?它很乖的。”
林疏棠小心翼翼的摸了下阿拉斯加的脑袋,它似乎很喜欢这种温柔的抚摸,叼着个大舌头在微笑。
林疏棠很喜欢这只狗,也笑了。
“它叫什么名字啊?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
“女孩子。”谭予川说:“叫小花。”
“这个名字……挺好。”
林疏棠其实最开始从家里出来后,她有想过养一条狗,但是狗狗需要每天都遛,可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但心里这个养狗的想法还是一直存在着。
林疏棠待在谭予川在家里,跟狗狗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最后手机震动了起来,她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谭予川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在办公,闻言后扭头看林疏棠:“谁给你打电话了吗?”
“不是,是闹铃。”林疏棠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别走了,已经很晚了,你在客房里睡吧,明天你还要陪我去医院重新处理伤口呢。”
“为什么要我陪你呀?你自己去。”
这种无理的要求求,林疏棠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谭予川放下电脑已经走了过来。他换了一身黑色睡衣,头发耷拉着,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的西装穿搭又年轻了很多。
他笑的时候少年感十足,像一个高中生,可是他冷漠时阴沉下来的脸,要让人十分具有压迫感,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你明天陪我去。你不是很喜欢狗吗?明天早上你可以遛它试一圈,再决定以后买不买狗,对不对?”
林疏棠还是摇着头说:“谢谢你,不用了。”
林疏棠已经拿上包走出了房间。
谭予川跟了出去。
“那你明天早点过来陪我去医院处理伤口。”
“好吧。”
“哦对了,明天是周末,你有什么安排吗?”谭予川又问。
林疏棠想了想,说:“有。”
但其实是没有的。
每个月周六的这一天,林疏棠都不会给自己安排任何工作,这一天是用来补充睡眠的。
“那我明天可以陪你去。”
林疏棠走进了电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