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这话说的太过自然，尤其是那个‘捡’字非常灵性。
你确定是你捡到的吗？
向来处惊不变的刘局都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了，问道，“季业平在你手里？”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只是看他受伤好心搭救他一把，要不是我，他可能早就被山里的什么狼啊狗啊的给叼走了。”
姜晚面不改色，“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能不能从他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她没说她是怎么‘搭救’季业平的，刘正源也没问。
季家的调查迫在眉睫，这些细枝末节都不是重点。
“那正好，先把人带来，呃，不，请他来接受调查。”刘正源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副队人呢？快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
刘正源对着姜晚道，“我才接到调令来云都，对这个案子的熟悉程度都来自卷宗和档案，所以这次成立的调查组，另外选了一个副队来协助。”
“哦对了，说来你应该认识。”
“他调查季家以及关注你们姜家的案子好多年了，这小子，当年连大好的晋升机会都放弃了，非要留在云都死磕，哎。”
刘正源话音刚落，脚步声已经由远至近。
逆着光，走进来的人是程铮。
程铮皮肤白，个头高，短发清爽，整个人干干净净，身上穿着的制服更是衬得他身形挺拔，正气凛然。
姜晚这个时候才发现，程铮的年纪其实不小了，大好的青年才俊，前途无量。
别人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已经结婚生子，他却还单着呢。
好歹喊了五年的哥，姜晚琢磨着，等季家的事情了结后，高低得给他报名一百个相亲大会。
想想那场面，应该挺好玩。
就不知道以程铮对谁都好的性格，在面对那么多媒人时是吓得扭头就跑，还是硬着头皮、红着耳朵，加一圈好友？
姜晚这边思绪飘散，程铮已经从刘正源那里领了审讯的任务。
他转过身，在没被看见的角度里朝姜晚眨了下眼睛，然后装着不熟的样子道，“姜小姐，麻烦告诉我季业平的位置。”
“哦，不用麻烦，我已经让人送他过来了。”姜晚看了看时间，回道，“现在应该就在监察司门口。”
“好的。”
程铮接人去了。
姜晚也跟着起身，朝着刘正源道，“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那我先走了刘局。”
“不用回避，刚刚只说了季家的情况，你父母的情况还没说呢，我们继续。”
刘正源刚要接着往下聊，办公室门口有人来敲门，手里还抱着一堆东西，估计是有一些公事要交接。
姜晚非常识趣，“那我先到外面等。”
“也行。”刘正源喊了个下属过来，让人带姜晚去休息区坐一会儿，他这边马上就好。
调查组刚成立，事情多，忙得脚不沾地。
更何况刘正源除了负责这次调查，他本身还是监察司总局局长，清闲不了一点。
姜晚在休息区里刚刚坐下，就有个人匆匆跑来，手里还拎着一份早餐。
“姜小姐，铮哥让我送的，他说你肯定没吃饭！”
那人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袋子扎得严实，都能闻到一丝香味。
姜晚确实什么都没吃。
她饮食不规律，程铮就是知道她这个臭毛病，才每次见到都耳提面命，操碎了一颗心。
姜晚笑了一下，有些无奈。
热乎乎的袋子一打开，里面依旧是她最喜欢的小馄饨，外卖打包版。
哦，边上还有一瓶温热的鲜牛奶。
姜晚在喝还是不喝之间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乖乖插上吸管，一口干了。
……
监察司门口，老六开着辆小车将季业平送来。
那天的爆炸波及，季业平被震得倒飞出去，虽说不至于要命，但受伤程度不轻，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
刚醒来时，他也曾暴怒，差点把野火酒吧的仓库都给点了。
最后被老六偷袭，一棒子砸晕。
这会儿被送到监察司门口，季业平恍恍惚惚睁开眼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铐着带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有一层单面玻璃，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外面却可以清晰看见里面。
吃过早餐的姜晚又和刘正源聊了一阵。
然后一前一后地进了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
按理说，这个审讯过程姜晚不能参与，但她提供了那么多信息，又对季家的情况了解透彻。
因此在姜晚主动要求后，刘正源也破例同意了。
程铮作为主审人，已经开始审讯。
一些有技巧的套话，甚至是利用信息差来诈口供，这对一般人有用，但想要撬开季业平的嘴，很难。
哪怕刘正源刚来云都，也知道这位季家二爷对他哥哥死心塌地，任何对季业鸿不利的事，他都不会认的。
这样的人最棘手。
偏偏证据不够，抓也抓不了，问完只怕是还得放人。
审讯室里，季业平终于弄清楚状况了。
他露出一个极其轻蔑的笑，然后直接一副摆烂的姿态，往后一靠，闭眼睡觉。
这样的人，哪怕刀子在眼前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看着这一幕，监察司的其他人恨得牙根都痒痒。
刘正源丝毫不生气，更像是意料之中，“想要从他们内部击破，难啊。”
调查组其他派出去的人已经在着手调查季氏集团，从各个方面入手。
这边的情况，季业鸿很快就会知道。
到时候他同一艘船上的人，只怕也会有动作。
正这么想着，刘正源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以他没有证据就抓人审讯为由，要求他立刻放了季业平！
刘正源挂断电话后，微微眯起眼睛。
从季业平进审讯室到现在，还不超过十分钟，消息就传出去了，这说明内里的钉子就有好几颗！
刘正源一言不发。
而这时，姜晚上前一步，不紧不慢道，“刘局，我们现在差的是实质性的证据，以及背后的名单。我倒是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