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歼敌良策?”
众将领闻言,全部精神为之一振。
石林急切问道:“魏将军有何歼敌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魏冉扫视一周道:“事以密成,相关战略计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万一这里再出现个通敌叛国的善弘信,那此战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几乎所有人都脸色一变,帅账内瞬间弥漫一股火气。
“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你可以怀疑我们的能力,但唯独不能怀疑我们的忠诚。”
“在座的诸位戍边多年,若是吃里扒外的叛国贼,早就叛国了,何须等到现在?”
“竖子,你侮辱我等。”
显然,魏冉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给得罪了。
魏冉冲石林淡淡一笑:“大帅麾下的将军果然个个蛮横,他们可以对我出言侮辱,我却不能侮辱他们,骄兵悍将啊。”
一听这话,武将们都有些哑口无言。
从魏冉来到军营,他们就没给过好脸色,甚至嘲讽拉满。
可他仅仅是怀疑了一下在座各位将领的忠诚度,结果一个个全怒了。
心性与肚量高下立判。
石林瞥了眼几名副将,摆手道:“都先出去,计划实行的时候,本帅会告知你们。”
几名将领都很不情愿的离开军帐。
魏冉看了眼宁无殇:“你也出去。”
“我……。”
宁无殇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着,双眼怒视魏冉:“老子是监军,除大帅外,这里我最大,你竟然让我出去?”
“咳咳。”
石林轻咳道:“魏冉,宁将军对大骊忠心耿耿,多次参战立下过赫赫战功。”
“他比起当年你父亲的功劳都不遑多让,宁将军绝不会叛国。”
魏冉点头道:“我知道他不会叛国,但我害怕他叛我。”
“叛你?”石林有些懵逼。
宁无殇气急败坏道:“你的意思是,老子怕输给你,会破坏你的歼敌良策?”
魏冉没说话。
“好好好。”
宁无殇连连点头咬牙道:“我现在就出去,你若不能歼敌,我在和你算账。”
言罢,愤怒离开军帐。
石林招呼亲卫清空军帐五十米后,才兴致勃勃的问道:“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该不会把我也当成通敌的国贼吧?”
“哈哈,怎么会。”
魏冉哈哈一笑:“大帅镇守国门不辞劳苦戍边多年,若是叛国早去叛了,何须等到现在?”
他说着,走上前去,与石林一阵交头接耳。
石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这,这能行吗?这也太离谱了吧?”
“请大帅把吗字去掉,这能行。”
望着自信满满的魏冉,石林咬牙点头道:“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可是……开山这种事,未免有些太骇人听闻,你有几成把握?”
“七八成吧,反正不成功便成仁。”
“那何时才能实行此计划?”
“不急,等粮草送到,当夜便能实行计划。”
…………
与此同时,凉州某郡城。
一家青楼妓馆。
田猛推开雅间的门,望着绣床上几具白花花的身体,有些不悦和无奈道:“殿下该起床了,咱们该出发了。”
‘闵王世子魏冉’推开一条压在身上的美腿,打扎哈欠道:“这才几时就出发?本世子感觉才刚睡下,现在困乏无比,不如明日一早启程如何?”
田猛脸皮抽动,咬着牙道:“殿下,自我们从王府出发历经七日,结果才走出二百里,连凉州都还没走出去,如此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抵达长安?”
真世子感受到冷意,人也精神了不少,从群芳中坐直了身体,有些不以为意。
“田宗师慌什么?长安就在那里跑不了,本世子耽搁几日,青城山还能飞了不成?”
田猛叹道:“长安跑不了,青城山也飞不了,怕的是夜长梦多。”
“殿下每到一地不是留恋烟花柳巷,便是掳人妻女纵情享乐,此举大大耽搁行程。”
“若殿下再一意孤行,老夫便真就往闵王府送信了。”
真世子目光中带有一丝戾气,心烦的摆了摆手:“行了,少拿父王吓唬本世子。”
“成日待在州城他的眼皮底下,本世子这不能干那不能做,处处受制于人。”
“如今好不容易脱离他管束,还不能让本世子享乐享乐?”
“田宗师年老体衰,自是无法理解年轻妙女的乐趣。”
田猛看着自己胳膊上爆炸拉丝的肌肉,表情古怪。
年老体衰?
我?
什么眼神儿啊。
正是因为年少禁欲,他才能有如今雄浑体魄的成就。
如今却成了年老体衰?
“本世子年轻力壮,血气方刚,不趁年华折百花,老来望花空余恨,到那时才追悔莫及。”
他笑呵呵抬手拍了拍一位姑娘挺翘的臀儿道:“田宗师你看,这些姑娘多嫩?若不趁她们大好年华好好疼爱一番,她们很快就老了。”
田猛咬了咬牙:“我去给王爷写信。”
言罢他转身就走。
“行行行,本世子怕了你了。”
真世子急忙起身穿衣,打着哈欠道:“去马车上睡也是一样,对了,田宗师,这位玉兰姑娘深得吾心,此行一并带上。”
不多时,马车摇摇晃晃出发。
此行由闵王妃亲自安排,生怕儿子发生意外,派遣护送的队伍浩浩荡荡。
光是北凉被誉为铁狼骑的精锐骑兵就有过千。
一流身手的侍卫足有数十个,就连小宗师都有六个。
前方骑马,与另一位大宗师并行的田猛,听到后方马车内的娇吟声,失望的摇头叹了口气。
与他并行的老者看上去仙风道骨,一身麻白衣袍,腰上配有一长一短双剑。
双剑老者对田猛呵呵一笑:“老田,放轻松点,这几日你这也管那也管,可谓操碎了心,世子殿下可曾给过你好脸色?”
田猛皱眉道:“段兄,临行前王爷千叮咛万嘱咐,遇到任何事,交由你我商议决定。”
“一连七日路过三个郡城,他每次都要求游玩一日,知道你懒,可多少也要告诫一下他吧?”
“毕竟这是我们两个共同的职责。”
段喜生拿起挂在腰上的酒葫芦灌了一口,咂嘴道:“世子的脾性你又不是不清楚,临行前王爷的告诫比咱俩都有用,可他听了吗?”
“他连父亲的话都不听,能听我俩的话才奇怪。”
“你总不能把他绑起来一路杀到长安吧?”
“为何不能?”
田猛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段喜生急忙劝道:“老田,你可不要乱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听我一句劝,能管就管,管不了的咱们不要管。”
“世子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你若因此得罪他,他今后必定怀恨在心。”
“此行路途遥远,世子乘车需要四十几日,咱们在北凉境内呆不了太久。”
“一旦离开北凉进入中原,世子准保会安分许多。”
“现在不安分,是因为还在北凉。”
“你看看那些郡守,为了攀高枝,亲娘都愿意送上床。”
“可到了中原,就不会再有人巴结恭维,咱们赶起路来就快多了。”
“两个月内,保证能抵达长安。”
田猛忧心忡忡道:“迟则生变,我怕在此期间,长安那边生出变故,局势对我们不利。”
段喜生不无嘲笑道:“老田啊老田,你跑了长安一趟被吓傻了?”
“世子替身的生杀大权可一只都掌握在我们手上。”
“他一个替身,策反王爷的暗棋就能兴风作浪?你是不是把宫里那位给忘了?”
“皇帝可一直都提防着王爷,他不知长安的世子是替身,不可能不派人监视世子一举一动。”
“所以替身尽管能拉上王妃的妹妹做帮手,其势力也肯定在皇帝的管控内。”
“你瞅瞅咱们身后的铁狼卫,摆开军阵捆死一位大宗师不在话下。”
田猛仍表现出担忧之色:“我在长安历经两战,经查得知,那些人是暗龙卫,每一个都有小宗师的身手水平,他们和闵王世子绝非监视者与被监视者的关系。”
“我有些怀疑,这替身已经和皇帝达成了某种共识,或者……皇帝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之所以没有揭穿,一是维护皇家颜面。”
“二,是替身对皇帝有价值,皇帝留着他有别的计划。”
“万一咱们刚到长安就被盯上,跟上次一样出师未捷,那就太丢人了。”
段喜生捋着胡须皱眉道:“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可你别忘了,咱们此行带着的是货真价实的真世子。”
“王爷的最终目的是把替身除掉,让真世子留在长安。”
“至于王爷的欺君之举,也没说不让咱们泄露。”
“如果形式对我们不利,干脆直接开诚布公。”
“一真一假两位世子只能有一个活着,难不成皇帝还敢把真身杀了,留下一个替身?”
“就算借给皇帝一百个熊胆都不敢这么做。”
田猛闻言,内心思虑一番,缓缓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细细一想,那替身的生杀大权仍在我们手上。”
“如此,在北凉耽搁几日就耽搁几日吧,老夫也不管他了,省的他日后记恨老夫。”
听了段喜生的一番解释,田猛紧张的心得以缓解,人也变得轻松自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