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尉很快赶到医院,与此同时,护士将人带到诊室内。
褚白早已在里面准备好。
室内弥漫着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褚白解开纱布,露出池虞紧阖的双眼。
明明害怕到了极点,身体都在发颤,但咬着唇硬是没哭出声的样子让褚白心头一紧。
这二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变得这样。
忍下心头的异样,褚白让池虞在椅子上坐下,池虞下意识仰头配合褚白。
但这个动作显然会让她不舒服。
褚白说:“不用特意抬头配合我,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躬身在池虞面前。
护士很少见褚白这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尤其是语气,在跟池虞说话的时候温柔到她觉得陌生,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要知道面对病人时,褚白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无论病人是什么来头,他永远一视同仁。
因此医院一直有传闻,褚白出身不简单,他身上永远有泰山崩于身前而不改色的从容。
可今天,她第一次见到褚白慌神的样子。
连带着护士也有片刻失神,直到褚白吩咐她:“拿20毫升生理盐水过来。”
护士回神,连忙应声。
褚白用生理盐水仔细给伤口消毒,给池虞做了一遍检查。
韩尉紧张地问:“老白,她的眼睛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褚白扔了空针筒,“只是伤口有些红肿,但没有感染,基本的感光反应也没有问题,我给她上了一点消炎镇静的药。”
他摘掉乳胶手套,朝护士说:“她受惊了,你带她去病房休养观察一阵,谨慎一点,没问题再出院。”
“可是……最近医院已经没病房了。”护士说。
褚白:“我记得今天不是还有一个空床位吗?”
“那个床位被您明天接诊的那位病人预订了,”护士委婉提醒他,那位病人的来头不小,“他说他的病房不能让别人住。”
褚白冷笑:“我这是医院不是酒店。”
护士:“……”
她一阵心惊胆战,听说那位病人在政商两边都有点关系,总之不是他们医院能惹得起的存在。
她还想说点什么,褚白道:“如果他有意见就让他滚去别的地方看病。”
“……好。”护士点头,推着池虞轮椅往外走,对池虞的身份愈发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人,值得让褚白得罪那样的大人物。
韩尉紧随在池虞身边,他松了一口气,愧疚看向池虞,“学姐对不起,今天要不是我带你去那个地方,你就不会被人泼咖啡,都怪我。”
池虞安慰他:“不怪你,她就是针对我来的。”
“幸好只是咖啡,不是今天,以后遇见她也不会放过我,说不定做出的事情更严重。”
回到病房,池虞情绪已经稳定,褚白上了药以后,眼睛的疼痛也缓解了。
韩尉坐在身边陪她。
池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一阵嗡鸣声,韩尉顺手拿起来,看清屏幕上的备注后一愣。
老公。
这个备注还是周聿辞给池虞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