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阮梦岐立于姚达堇外墙外,指尖凝聚着淡淡的火红色灵力。
他嘴角噙着淡笑,将一颗黑色药丸吞入喉中,然后取出三颗褐色药丸在掌心碾作齑粉。药粉随着他衣袖翻飞,挥洒在整个院落各地。
“给你增加点味道!姚师弟,好梦。”他低声呢喃,声音里透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随后,三张符纸自他袖中飞射而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符咒如活物般贴附在结界上,竟与原有结界完美相融。阮梦岐满意地挑眉:“倒是省了我另设结界的功夫。”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散在夜色中。
回到居所,阮梦岐并未就寝。他盘坐于矮案前,案上横着一把古琴。
琴首琴尾各贴着一张红色符咒,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
他修长的手指悬于琴弦之上,眼中闪过一丝浅笑。
“对不住了。”他轻声低语,语气却毫无歉意。
指尖猛然划过琴弦,本该铮铮作响的卧室却寂静无声。所有音波化为无形,穿透重重院墙,直逼姚达堇的院落而去。
“谁?”
姚达堇从床榻上惊坐而起,锦被滑落。
那琴音并不尖锐刺耳,却像有人拿着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着他的耳膜,又像是蚊蝇在耳边嗡嗡盘旋,挥之不去。
“烦死了!”他眉头紧皱,躺下翻了个身,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试图屏蔽这恼人的声音。
可那琴音却像是钻进了脑子,如影随形,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且越听越清醒。
姚达堇知道,肯定又是他们的恶作剧。可是,自己明明设了结界的。
他以为持续不了多久,便懒得起身,准备默默忍耐过去。
没曾想、那琴音断断续续,时而急促,时而绵长,竟持续了两刻钟还不停歇,存心不让他安睡。
他再次掀开锦被、愤怒地坐起来,一脸烦躁的咒骂:“到底是哪一个、不睡的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货!”
“阮梦岐?萧夜?还是...”他咬着后槽牙开始穿靴子、披外衣,准备起身去查看。
推开房门,外面黑漆漆一片、空无一人。偏偏,那琴音仍在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耳中。
他一脸烦闷,正准备关门。不知想到什么,手中凝起了一丝灵力,融入结界。
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自己布下的结界上,不知何时竟嵌着三张血色符咒。
这些符纹如同寄生藤蔓,早已和原有结界相连,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芒。
“阮——梦——岐!”姚达堇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蹦出。
看到符咒,他瞬间就明白了是谁搞的恶作剧!
“小人!”姚达堇暗骂了一声,并指如刀,将结合和符咒一同撤去。
琴音——停下了!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浓烈的腐臭味便如同憋了整晚的浊气扑面而来,轰然灌满他的鼻腔。
这气味活像腐烂的食物残渣混着晒干的臭鱼,熏得他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