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生命！
白袍青年急了。
“先前的战斗中，我能明显看出你没有对时间、空间法则的深层次运用，你只是单纯的悟透了两道法则，却从未想过调用它们发挥出更强悍的威能……在你的修行之路上，时间、空间都是为你的雷电之道服务的……你与这杆枪，从根本上就不契合！”
“当然，以你的天资，拿到枪后，去转修时空之道，同样能有所成就，也许能比肩你在雷电之道上的造诣……可在时空之前，你要修雷电之道，修灵魂道，修毁灭道，再加上一个我不确定你资质的生命道……小子，你哪来的那么多精力？流重山巅峰时，我见过的那些绝强者，同修两条道是常态，修三条道的就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你一个还没攀登到山腰的求道者，凭什么自认天资强过那些已经站在山巅的伟大存在，做他们都不敢做的事？”
“我知道你擅使长枪，可能习惯了。可这宇宙间又没有代表长枪运用的大道，而且你还走的是‘秘纹图’流，换一件兵器对你影响不大……听我的，选那柄‘黑皇破界刀’，以后精修毁灭道、灵魂道，你绝对是同层次最强的那一批修行者。”
白袍青年的嘴似连珠炮般喋喋不休，他是打心眼里为姜哲着想。
姜哲还是摇头，“流前辈，我真的不喜欢黑皇破界刀的形制。”
并非托词，但也只是最表层的原因。
深层原因是，姜哲手里有更好的——界兽王者天生执掌毁灭本源，论在毁灭大道上的造诣，在此方世界绝对是一等一的，非是一柄薙刀能比的。
不能拿来参悟，那拿去用呢？
作为兵器，哪轮得上它？
混元伞、化血神刀、雷霆\/埃癸斯，优先级都要高于它。
尤其是化血神刀，最为凶厉，非常适合搭配毁灭法则的招数使用。
所以，三柄秘宝兵器中，第一个出局的就是“黑皇破界刀”。
无量法则，姜哲没触及过，没有触及的机会，也没有想要触及的计划。
时空……没什么想法。
但对枪有想法，尤其还是与他少年时接触最多的提颅枪同等形制的神枪。
“我要枪，就像我们人族的一些小青年叫嚷着‘祭奠自己死去的爱情’，我也想祭奠一下自己半死不活的练枪之路。”
白袍青年动容了。
他感觉到姜哲言语里的真切情意，并非是敷衍自己。
“小子，你来真的？就是这么荒唐的理由？你无敌了！”
白袍青年无法理解。
白袍青年要被气炸了。
“流前辈，请允许我任性一次吧……当然，如果你这里有雷电之道、生命之道的秘宝兵器，我就不选这杆提颅枪了。”
“唉！这种秘宝炼制不易，哪是那么容易得到，尤其有些偏门法则鲜有修行者……夔炉枪，你拿去吧。”
恒星般的硕大天体崩解，内里点缀碎金的银枪掉落。
混沌虚空中突兀涌现缕缕梦幻星光包裹住夔炉枪，在枪身外形成一层镀膜。
来到姜哲面前时，变作近九尺长短，吊着一尊篮球大小的黑炉……因为裹了一层星光色的镀膜，黑炉没再影响时空，令周围时空坍缩，整杆枪看着不凡，但感受过去就如凡物一般。
神枪横在身前，姜哲抬手抚摸枪杆，轻声低语：“夔炉枪？夔？炉？”
“你小子倒是够机灵的，这就抓住关键了。”白袍青年笑着解释道：“夔，是一种奇特生物，实力强悍，天生擅长时空一道，被斩杀，脑袋做成了这尊黑炉，用于印证、承载大道感悟。所以，炉亦是颅。”
姜哲不禁咂舌。
不论是三千宇宙海，还是起源大陆上，那些天生特殊生命都挺危险的，是修行者眼里随地乱跑的修行资源。
“星光色的镀膜，是我借助流重山的力量形成的强大封印，共有三层。虚空级解一层，永恒级解一层，混沌级全部解开……封印是为了保障你可以自如的使用夔炉枪，免得被里面的浑厚道则泯灭灵魂，以及被神枪自然散发的威压所伤。”
“最后，我给你一次随时反悔的机会，只要你没带着夔炉枪离开宇宙海，就可以回到这里找我换‘黑皇破界刀’。”
姜哲动容，大为感动。
难以想象见过大世面的流重山之灵，竟会为一小小的宇宙之主如此设身处地的着想。
甚至，自己还没通过第三重考核，成为流重山一脉的继承者。
自己此刻完全有可能抽身而退，不去进行第三重考核，流重山之灵的投资完全有可能打水漂。
可他还是那么做了，无微不至。
“前辈恩德，我铭感五内，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是好！”
“无需你特别报答，我还是之前的态度——尽全力！继承授道坛顶层雕像手里放置的秘术！”
“前辈放心，我必竭力而为！”姜哲郑重许诺。
白袍青年笑笑，没再多说，抬手指向封存着石镜的硕大天体。
“小子，最后一次选宝机会，若是选择了它，我不能让你现在拿走，它算是我流重山一脉的传承之宝之一，必须等你通过第三重考核，修习了那一门秘术，我才能让你将它带走。”
“若是不愿意，就选择另外三样……古朴小瓶里装着宝液，和那颗灵果，都属于对灵魂有裨益的珍宝；至于那具异兽尸首，拿去解剖、炼器等，妙用无穷……不过，你现在都用不了，就算闯过轮回，要达到使用它们而不算浪费的境界，也需要好久。”
“迟则生变……这一道理我希望你懂得，暗自警醒。”
“前辈，我记得了。”姜哲躬身行了一礼，又道：“前辈，最后一次选宝机会，我就选那面石镜了。但第三重考核，我希望能延后，宇宙海、原始宇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处理。”
“嗯，你先前说过一次了，我准许了。”
突然，白袍青年偏头看向混沌虚空的一方，仿佛穿透无尽黑暗和混沌气流，看到流重山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你的化身到了，看来是准备让他将宝物带回去？哈哈，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和‘毁灭’扯上关系的。”
姜哲摇头无奈一笑。
白袍青年拂袖，调动流重山的力量，将刚刚穿过“银钥之门”降临裂谷外的“血神子”，接到这片混沌空间里。
“定点传送秘法？你小子手里好东西真不少啊。”
“一道天赋秘法而已，突破真神就没了，不值一提。”刚来到的血神子·姜哲摆手笑道。
白袍青年不语，盯着血神子·姜哲打量，眉头渐渐蹙起，看出了一些端倪。
“你这……好像是界兽的分体神通？对，你身上的毁灭就是界兽之毁灭！那股独特的气息，我不会感觉错！只是……并不纯粹，你不是界兽，还有一股不弱的气息与其混杂，才成了现在的你。”
“你投靠了界兽？不，那样原始宇宙不会容你！”
白袍青年摇摇头，随即恍然大悟，先前的一切疑惑都能解释通了。
“我知道了，是菲鲁特之杖！”
“你应该是得到了那颗炮制过的‘界兽王者之界’，利用它做了一些文章……你也是从界兽的一方出发，沟通到至高规则，向着至高规则发誓，才令本源意志对你放心的。”“前辈，了不得！”
姜哲笑着对白袍青年竖起大拇指，像是肯定了他的推测。
其实还是有些错漏之处的。
向至高规则发誓，是走的生命派系这一方。
不过，没有必要什么都掰扯清楚，不愿骗“流”，大体脉络对就行了。
白袍青年爽朗一笑：“哈哈，菲鲁特那只界兽王者可是我流重山一脉带头灭杀的，费了好一番手段才保留下它的‘界’，最后耗费人情才给它炮制成秘宝兵器……对这种受至高规则眷顾的生命自然了解够多。”
他也清楚，内里还有很多疑点。
例如——
是怎么将“界”再次利用的？
另一股不弱于界兽，并且占据主导的气息是什么？
怎么变成缝合怪却无比完美，看不出缺陷的？
……等等。
白袍青年尊重姜哲，无意探寻他的隐私。
甚至，姜哲越强，以后的修行之前景越明朗，他就越高兴……因为若是姜哲继承授道坛上的秘术，就一定不会辱没它。
姜哲也是好运，像白袍青年这样单纯的传道者可不多。
雷玲珑心核、寂灭神光、夔炉枪，全部交由血神子分身带走，跨入银色旋涡，从裂谷口借助“银钥之门”传送回到残破小型宇宙中。
“流前辈，不如你还是送我回去继续解犀皇局吧？外面的事也不知道多久能处理完，数千年？数个纪元？十数个纪元？都不一定，反正我人压在这里了，第三重考核一定会去的。”
“我再次强调一遍，我可没强迫你小子啊……若是有要紧事，你这尊分身就赶紧滚，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先前解完了9056局，该9057局了……流前辈，要不再给我设一个奖励机制吧，没有动力，解局的悟性不够。”
“不行！不能再让你选宝了，这次已经给你破例很大了。总共才千余件宝物，得给后面轮回时代的其他传承者留下。”
“啊？流前辈，若我继承流重山一脉的传承，无权调动宝库的宝物？”
“不行！”白袍青年脸色一肃，提前和姜哲讲明：“到时，流重山的传承秘术你随便看；流重山的种种功能，在我划定的额定能量消耗内，你随便动用；唯独宝库里的宝物不能任你调用……而且，你不会是唯一的传承者，‘流重山’这件传承至宝的归属权，也不是你。”
“哦，那也不错，起码我要是出事了，流重山的传承不至于到我这里断绝……我没压力了。”
“呸！你小子能不能盼自己点好？”
“嘿嘿，前辈，等着我给你介绍弟子，人多了才能复兴流重山一脉的威望。”
******
宇宙海，一残破小型宇宙内。
第二元神的蜕变还没有结束，不过体型倒是稳定下来，不再增长，足足占据了10万光年范围，蛇躯周围弥漫着银色薄雾，像是为其披上一层纱衣。
哗啦—哗啦——
一条条虚幻河流似投影般在虚空中静静流淌，散发着浓重的时空气息。
繁杂的河流脉络，与大蛇身上绘有“∞”符号的细密银鳞接驳，借着大蛇身周的薄雾衍变出重重幻影，疑似揭示着过去、现在、未来的某种可能。
外表已经稳定，内里还在疯狂蜕变，最重要的是还没诞生“生命本源”。
这一步突破，其实就等同于十亿界兽拼杀出最后的界兽王者。
姜哲静静守护在这里，盘坐在充斥混沌气流的虚空中，身前有四件宝物沉浮。
只是能明显看出，姜哲的脸色有些郁闷。
“宝物的层级太高，没办法让‘金蛟剪’消化掉……”
“不过，突破真神后，‘界’内的‘毁灭本源’彻底复苏，加上斡旋造化】神通，应该就差不多了。”
姜哲收敛郁闷之色，眼里隐隐露出期待。
“伏灵珠！”
“雷玲珑心核！”
“再加上鹏魔分身消散后剩余的阴阳二炁！”
“金蛟剪若以这三件无上珍材铸基，品质将飙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也许神王级元胚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姜哲的目光移向长条形水晶盒，里面是寂灭神光。
“突破真神后，就把它送入‘界’内，为‘毁灭本源’的复苏添砖加瓦……任何毁灭一系的修炼资源，都比不上我胸口的界兽王者之界。”
“夔炉枪……总不能闲置着，给第二元神使用，正好他这次蜕变，身周簇拥的虚幻河流上散发的气息由时间变作了时空。”
“……”
终于，突破后的第344年。
轰！
一股至高无上的威压降临，笼罩住银衣元神。
至高规则，降临了。
一道道虚幻投影随之而来，那是三千维度宇宙海中的原始宇宙投影，簇拥着银衣元神。
轰隆隆——
一股股强大气息突兀涌现，来源是一颗颗原始宇宙投影，疯狂灌入银衣元神体内。
首尾相接的银鳞大蛇周围立即浮现一个个黑色光文，无数散发幽光的黑色文字一圈圈环绕，完全包裹住第二元神。
姜哲的肉眼望过去，只能看到一直径10万光年的巨大黑洞。
姜哲能感觉到，一股强到可怕的力量在剧烈反应，要孕育而出。
散发幽光的海量黑色文字时而显现，时而消散。无数涌现的崭新文字……仿佛诉说着什么古老的秘密。
令人心灵悸动的生命气息澎湃着，那是至高的生命本源。
于这具凡俗躯体中，诞生了！
许久——
无尽黑色文字融入银衣元神体内，姜哲再次看到了首尾相接的银鳞大蛇……蜕变，结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