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识破
七百年来，纪宁以连斩道祖的彪悍战绩，坐实了在女娲阵营里的地位。
大能者们谈起北冥剑仙的第一印象——
首先是快到极致的剑，于扶居道祖之后名副其实的三界第一剑仙；
其次则是分身众多，且都拥有正常炼气流道祖的实力，杀了一尊，冒出来另一尊，几乎不存在被彻底击杀的可能。
一众大能者都相信他有带队清扫上古废墟世界的能力。
就在三清、如来、燧人氏等三脉领袖给他安排人手时，纪宁拒绝了，并向三者隐秘传音，三清、如来、燧人氏略作迟疑后，同意了纪宁的请求。
“纪宁孤身去清理上古废墟世界，其他人，准备最终决战……诸位，无间阵营不会一直被动的让我们钝刀子割肉，做好结束这场大劫的准备吧！”
……
万魔界。
孤峰之上，万魔之主和心魔之主相聚。
一个红袍青发大胡子，一个是笼罩在灰袍里的模糊身影。
“要输了啊，女娲阵营的底蕴太强了，我们的损失太大了。”灰袍身影轻笑着，仿佛对数百年来的失利并不在乎。
“现在谈损失？这场浩劫不是你硬要掀起的吗？”
“风魔，你这话可错了，与我无关，我只是传达天道的意思，我们和女娲阵营只有一方能存活，我们要是不先行反抗，覆灭的只会是我们。”灰袍身影笑道，“风魔，我们想活下去，战争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赢了又能如何？就算女娲不回三界，可别忘了三界里还有一位幽冥血海之主，那也是一尊混沌世界神，覆灭了女娲阵营，我们可扛不住他的报复。”风魔很悲观。
“别担心，距离三界破灭还有很久，只要我们不靠近幽冥血海，或者说整个冥界，来自幽冥血海之主的报复是我们很久之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
眼下大劫临头，我们都要覆灭了，还考虑那么远干什么？
风魔，你要清楚，我们首先得活下来，才有资格去考虑一尊混沌世界神的报复。”
风魔一怔，随即点头，不再担忧幽冥血海之主的事。
“幽冥血海之主是以后要考虑的难题，他的弟子纪宁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难题，必须拔掉这颗獠牙。”风魔皱眉道。
“刚刚，纪宁主动请战去清理上古废墟，这是一次机会。”灰袍身影道。
“血鹄被我提前召回来了，他现在已经有领袖战力，我、血鹄、魔手配合那些混沌异族，再次尝试围杀纪宁？”
灰袍身影摆手，否决了这一提议。
“风魔，纪宁可不好杀，也没必要执着于杀掉他，让混沌异族们缠住他，你们直接和女娲阵营开启最终决战吧。”
“现在？可现在还在气运之争的阶段，我们还没做好准备，万物使者的数量还不够多。”风魔大惊。
“气运之争我们输多胜少，没有必要了，再继续下去也只是损耗我们的力量。我们的气运一直在衰减，气运越弱，最终决战时形成大阵调动天地之力越困难。现在直接开启最终决战反而是我们胜算最大的时候……惨胜，我们就是三界的主人，有足够的时间修养；败了，你就带着无间阵营的种子再一次远遁吧。”注1】
风魔只是稍作沉吟就点头同意了，留下一句“我去调动大军”，离开了。
万魔界孤峰之上，只剩下一形单影只的灰袍身影，接着响起一阵令人心悸的笑声。
“一群废物，节节败退……还好心魔道的壮大速度超乎我的预计，来上一场最终决战，应该就能满足条件了。”
“哼哼，恢复了自由，还在乎三界？冲入茫茫混沌里，什么女娲，什么幽冥血海之主，到时候谁都找不到我，何谈报复？”
“哈哈哈哈……”
……
万族殿。
纪宁明面上已经带着所有分身前往上古废墟世界，留在“指挥中心”万族殿里的只是他的一尊仙力化身，负责给阵营里其他大能者们同步他那边的战况。
蓦的，须发皆白的菩提老祖睁开眼，一脸凝重之色。
“诸位，最终决战恐怕要提前到来了，无间阵营在调动大军！”
万族殿内先是一片死寂，随后“轰”的一声，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
“调兵是准备应付逐鹿大世界的界域战争吧？我们不是还在气运之争阶段吗？”
“菩提，你没看错吧？”
“调集大军会不会是想去围杀北冥剑仙？”
“……”
燧人氏突然起身，威严目光扫视全场，凡是与他目光对上的真神道祖纷纷哑火，很快万族殿中就恢复了安静。
“你们是在害怕吗？”燧人氏质问道。
一众真神道祖怔了一下，随即群情激奋。
“怕？我等怎么会怕？干死那群白眼狼，早打早利索，省的整天提心吊胆了！”
“确认没有诡计，只是提前开启终极决战还好……我们会怕？连连失利的是他们，应该是无间阵营怕我们！”
“杀光那群狼崽子！”
“战！战！战！”
“……”
“需要我从上古废墟世界回来参战吗？”
一道声音让乱糟糟的场面再次安静下来，是纪宁。
一道道目光看向大殿的主位上，等待着领袖们的决断。
燧人氏都未多做思考，直接拒绝道：“不，你不能回来，上古废墟世界出现异动，应该是无间阵营的手笔，他们和混沌异族勾结了。纪宁，你接下来的任务很重要，缠住那些混沌异族，别让他们涌入三界，参与最终决战，影响战局。”
“好，交给我。”纪宁凝重颔首。
浩浩荡荡的大能者们飞出了万族殿，女娲阵营的仙魔大军开始调动。
……
轰！
无尽虚空中突然裂开一道狰狞缝隙，如蝗虫群般的仙魔大军鱼贯而出，形成一座座方阵，分散各方。
三清道人、佛主如来、燧人氏、神农氏、伏羲氏、共工、菩提、后羿、纪宁化身等一众大能者们则站在大军最后方，遥遥看着数千万里外的无间阵营。
他们先调动的大军，所以早就到了，摆好了阵势，有序分布，与女娲阵营遥遥对峙。
最终决战当然不可能在逐鹿大世界打了，这些仙魔大军一个爆发，大世界都要被震成齑粉。
“繁衍了无尽岁月，大能者们的数量、天神真仙乃至天仙们的数量，都远超上古时候了。”
“这一战的规模，的确超越上古破灭一战，希望盘古混沌世界的气运依旧眷顾我们吧。”
“轩辕，看你的了。”
“……”
******
“杀！”
两方主持战争的道祖同时下令。“杀！”
“杀！”
“杀！”
八荒六合，一座座仙魔大阵，数以亿万计的仙魔尽皆齐声怒喝，杀意滔天，整个三界都为之震动摇曳。
两方负责近战的大阵朝着对方杀去，仿若两股洪流碰撞在一起，后方的古老大阵施展着大范围法术，遮天蔽日，恐怖威能令虚空一次次破碎，修复，再破碎。
双方大军首次交锋只厮杀了半个时辰就鸣金收兵，毕竟这般竭力的厮杀，对法力、神力的消耗非常大。整个三界的仙魔都参战了，所以不管是女娲阵营还是无间阵营，都供应不了海量的仙丹，只能断断续续的战斗多场。
每一场，双方都小心翼翼，尽量在保全自己的基础上，寻找对方的破绽，尽量在对方身上撕下最大的一块肉。
战争第一天。
女娲阵营阵亡天神真仙584人，天仙320万有余，普通散仙神魔不计其数；
无间阵营阵亡天神真仙136人，天仙190万有余，普通散仙神魔不计其数。
为什么明明处于弱势的无间阵营死伤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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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间阵营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还敢挑起战争，是靠傀儡补足了人数劣势，被击毁的天神傀儡多，死伤人数自然就少了。
战争继续……
战斗第十天。
女娲阵营阵亡的天神真仙总人数达1124人，天仙阵亡人数达709万，散仙神魔不计其数；
无间阵营阵亡的天神真仙总人数达847人，天仙阵亡人数则是达到了恐怖的1078万，散仙神魔不计其数。
无间阵营底子薄弱的后患开始显现出来。
这场战争就像是大浪淘沙。
女娲阵营开头几天死伤惨重，后面这几天剩下的都是经过筛选的金子，个个都是精兵悍将；
无间阵营？生灵基数低，阵营气运低，成材率自然就低，就像本就有限且贫瘠的一块土地，又不施肥，哪能长得出好庄稼？
一个浪潮打来，全是沙子，随着大浪翻滚而去，罕有金子残留在滩涂上。
战争第十七天……
战争第二十四天……
战争第四十三天，交锋陡然狂暴激烈起来，于这一天死伤的天神真仙比之前加起来都多，因为无间阵营、女娲阵营都将自己培养的虫兽投入战场。
前者来自血鹄真神，在混沌中修行、培养的。
后者是用世界牢狱上的《虫兽九解在八百年内，于百倍时间加速下，培养出来的。
这里面姜哲发挥了些许作用，大范围、高强度提供百倍时间加速的虫巢是他炼制的，菩提拿出去时，假借了混沌异族遗藏之宝的名头。
所以，女娲阵营的虫兽培养虽然起步晚，但不论质量、数量上都要压无间阵营一头。
虫兽大军，威势滔滔，战局立刻发生变化，出现了大规模死伤。
无间阵营，又是一场惨败。
纪宁的仙力化身遥遥望着对面，觉得那些真神道祖们应该要沉不住气了。
“做好准备，大概到我们下场，开启最终决战的时候了。”
燧人氏的嗓音在每一位真神道祖耳畔响起。
……
上古废墟世界。
三界拉开终极决战序幕时，纪宁也没闲着，第二元神拿着地图逐个世界清理过去，将凡是天神真仙以上战力的异族全部杀死。
青原世界、回鹘世界、千璋世界、鹨峻世界……
终于，上古废墟世界的混沌异族们按捺不住。
于狐魇世界，四大皇尊之二——弗沙皇尊、瘤瞳皇尊，带领十大真神异族，以刺修大魔神赐下的阵法袭杀纪宁。
纪宁身周环绕两仪晦明剑阵，稍一激发后，裹着七彩光芒的元屠、阿鼻攒射出，一剑轻松撕裂大阵，两道剑气相合化作阴阳大漩涡，将十二位真神卷入其中，湮灭掉。
瘤瞳皇尊是天生双体，一尊身体带队袭杀纪宁，被纪宁灭杀；另一尊身体则是跟在刺修大魔神身边。
“主人，全死了，全死了！”瘤瞳皇尊急切喊道：“主人，那北冥剑仙不是接近领袖，他就是货真价实的领袖，而且在一众领袖中都属顶尖水平，激发一次剑阵，就把我们十二个秒杀了！”
“什么？”刺修大魔神脸色大变。
他从混沌中来，是有大见识的，立刻意识到纪宁是茫茫混沌中也难遇的妖孽，麻烦了。
“不对！”刺修大魔神瞳孔骤缩，“你说他用什么手段击杀的你们？”
“剑、剑阵啊？”瘤瞳皇尊一愣，很是确定的道：“没错，虽然很快，但我绝对不会记错的，剑阵激发，射出两道剑芒，剑气撕开大阵，相合化作一巨大漩涡把我们卷入其中搅碎。”
刺修大魔神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们是真神，他是真仙，三界没有他悟透天道的记录，你们被一尊纯阳真仙瞬杀了。”
瘤瞳皇尊傻掉了，纯阳真仙？那怎么可能是纯阳真仙的？
“这位北冥剑仙身上有蹊跷，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毁约，避其锋芒，不管无间阵营了？”金甲独臂人问道。
“刀，跟我去看看吧，有异常就代表有机缘可图，《陶吴十八神魔、《唯一本尊、《冰火淬炼金丹术这三门明显来自混沌中的传承，可都是从他手里流出的。”
说着，刺修大魔神面色凝重的起身，带着六大仆从和一群异族穿梭虚空去找纪宁。
金河世界。
黑袍纪宁正在滚滚奔腾的鎏金长河河面上行走。
蓦的，三位金甲人破水而出，将他围困在中央，掐法印构成一座困阵。
紧接着，漫天遍野的红胡子，无限蔓延，朝黑袍纪宁束缚而来，又有一尊金甲独臂身影，单手挥出手里的刀，刀光凌厉，带着无可抵挡的威能劈向他。
嗤！嗤！嗤——
两仪晦明剑阵激发，纷乱的剑气以黑袍纪宁为中心四射开，搅碎缠绕而来的红胡子。
以元屠、阿鼻为首，各自接连激发三道剑气，晦明剑气两两相合成螺旋剑气，找上布下困阵的三位水崖族金甲人。
三缕晦明螺旋剑气皆是贯穿防御手段，射入三兄弟眉心，轰碎头颅并直接将神体搅碎，他们在纪宁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三位水崖族真神，死！
哗！
一朵水火莲在黑袍纪宁脚下绽放，看似像是弱不禁风的虚影，实则轻轻摇曳便挡下了祖神的挥刀一击。
水火莲高速旋转，恐怖的力量传导回去，将独臂金甲人甩飞。
这一幕令刺修大魔神双眼瞪圆，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混沌中的见识让他很快分析出了纪宁是什么情况。
“是纯阳真仙没错，但你绝对是一等纯阳真仙！”
“你修炼的也绝不是《陶吴十八神魔《唯一本尊，十八分身合一不会令你拥有媲美一等祖仙的法力，只会是半步祖仙！
你修炼的恐怕是混沌中赫赫有名的《千身圣典，你这一具第二元神是千身合一，以一等真仙之身拥有媲美一等祖仙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