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的时候,湘西苍梧山下有个林家村。这村子可有点特别,祖祖辈辈都干着守墓的营生。
村里有个叫林秋生的年轻后生,是这一代的守墓人。他这长相啊,有点奇怪,生来左眼就泛着青,打小就能瞧见些平常人根本看不到的东西。他祖父临死前拉着他的手,喘着气说:“秋生啊,咱林家这阴阳眼,可是血脉里的诅咒啊!每隔三代,必定会出个能通灵的人,这人得去镇守村东头的乱葬岗,不然呐,全村都得遭横祸!”秋生当时就愣住了,心里直犯嘀咕,可又不敢不信祖父的话。
这年七月半,月亮又大又圆,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劲儿。秋生像往常一样去乱葬岗巡夜。走着走着,就瞧见乱葬岗有个土包,竟裂开了一道三寸宽的缝,黑水咕噜咕噜地往外冒,那股子腥味,熏得乌鸦都不敢在附近落脚。秋生心里“咯噔”一下,寻思着这是咋回事,就猫着腰凑近去看。这一看不要紧,突然一只枯手“嗖”地伸出来,死死拽住他的脚踝。紧接着,淤泥里慢慢浮出半张腐烂得不成样子的人脸,眼眶里爬满了白花花的蛆,嘴角还诡异地咧到了耳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时辰到了......”秋生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撒丫子就往回跑。
过了三天,村口的王寡妇突然死了。这王寡妇生前最爱穿红袄,可现在却一身素白地躺在棺材里,嘴角那笑容,竟和之前乱葬岗看到的腐尸一模一样,透着股说不出的邪乎劲儿。秋生去守灵的时候,就瞧见那纸钱,平白无故地自己烧了起来,化作青烟,慢慢凝成了三道人影。这三个人头戴斗笠,脚都不沾地,抬着一口黑棺材,就跟幽灵似的,从月光里飘了过来。
为首的人闷声闷气地说了句:“借道。”那声音就跟铁片刮过青石似的,刺耳得很。秋生只觉得左眼一阵刺痛,再看过去,竟瞧见他们颈后都贴着黄符,上面写着“甲戌年造”。秋生一拍脑袋,猛地想起祖父笔记里记载的事儿,这甲戌年,可是六十年前啊!当年村里闹瘟疫,死了三百多人,尸体都埋在了乱葬岗东南角那块“养尸地”。这事儿可透着古怪,秋生心里直发毛。
当天夜里子时,秋生胆子也大,提着马灯就打算去养尸地一探究竟。他小心翼翼地绕过第七座无字碑,这时候,那灯笼忽然明一下暗一下的,跟闹鬼似的。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沙沙沙”的,听得人心里发慌。秋生心里害怕,赶紧从怀里摸出五帝钱,往后一抛。嘿,您猜怎么着?那铜钱落地,竟摆成了北斗的形状,月光下,清清楚楚地映出七双草鞋印,这不就是白日里抬棺人的脚印嘛!
秋生心里害怕极了,可又停不下来脚步。往前走了没多远,雾气越来越浓,伸手都快看不见五指了。他摸索着,突然摸到一块冰凉的石碑,借着那隐隐约约的磷火,看清了碑文:“林氏显妣之墓”。这不是他曾祖母的坟嘛!再仔细一瞧,碑底正渗着黑血,坟头插着的三根桃木钉,都已经朽成粉末了。就在这时,地下传来一阵指甲抓挠的声音,土层像烧开的水一样,不停地拱动。紧接着,数十只青黑的手臂从土里破土而出,张牙舞爪地朝他抓来。秋生吓得转身就跑,连滚带爬的。
好不容易跑回村子,秋生却发现,家家户户的门都紧紧关着,屋檐角挂着的辟邪镜全碎了一地。村子里的井水也变得红彤彤的,上面还浮着密密麻麻的头发,看着就恶心。最吓人的是祠堂,供桌上祖宗的牌位都倒着放,烛台上插着三柱逆香,那青烟不往上飘,而是笔直地坠到地上,就跟有什么东西在使劲儿往下拽似的。
秋生在祠堂的梁上,还发现了半截残破的黄绢,上面画着一幅《五鬼运财图》,落款竟然是祖父的名字!这可把秋生给弄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就在他纳闷的时候,窗外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锁链声。秋生偷偷一看,只见两个戴着高帽的影子飘了过去,铁链子拴着七八个浑浑噩噩的村民,领头的手里还举着个“勾魂使”的木牌,这分明就是阴间的差役啊!
秋生心想,这下可完了,村子要大祸临头了。突然,他灵机一动,一咬牙,咬破舌尖,用舌尖的血在掌心画了个雷纹,然后硬着头皮,冲到阴差面前,大声喊道:“林家守墓人请见判官!”这时候,他只觉得左眼一阵灼痛,恍惚间,瞧见差役腰间挂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甲戌年七月十五子时”。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秋生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六十年前的今天,曾祖母为了救村子里的人,用了邪术,把那些瘟疫死的人炼成了荫尸,镇住了地脉。可现在,这符咒的效力过了,那些邪祟都跑出来了,难怪村子里闹成这样。
秋生顾不上那么多了,撒腿就往乱葬岗跑。到了那儿,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挖出了曾祖母的槐木棺。打开棺材一看,里面的尸身竟然没有腐烂,胸口还插着一把生锈的青铜剑。这时候,天边已经传来了鸡鸣声,天快亮了。秋生咬了咬牙,心一横,伸手握住剑柄,猛地拔剑刺向自己的左眼。那一瞬间,剧痛袭来,他仿佛听见了万千鬼魂的哀嚎。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晨曦穿透了乌云,阳光洒在乱葬岗上。只见那些坟包都裂着大口子,就好像那些鬼魂在朝着天叩谢一样。从那以后,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秋生,也因为失去了阴阳眼,过上了平凡的日子。
这故事里啊,这阴阳眼的诅咒,是融合了“坟进水引鬼魂”和阴差这些元素,弄出了个血脉诅咒的新设定。养尸地的描写呢,参考了风水志怪,还结合了山魈传说里的环境描写,听着就吓人。那《五鬼运财图》,本来是香谱里的警示,在这故事里成了家族秘术。最后秋生拔剑破局,这可是化用了用筷子镇鬼的民间解法,不过更悲壮,直接自毁通灵眼啦!要是您还觉得不过瘾,这故事还能加点鬼市交易、尸变这些支线情节,那就更精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