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六年冬天,那叫一个冷啊!沈秋棠裹着个灰鼠皮斗篷,就站在了沈氏祖宅门口。您瞧那祖宅,檐角上的青铜风铃被风吹得,发出细碎的呜咽声,跟哭似的。那朱漆大门啊,二十年都没开过了,都渗出暗红的锈迹,跟血似的。门环那儿还悬着个八卦镜,上头蒙着一层青苔,都绿汪汪的了。
这时候,沈秋棠身后飘着连绵的纸钱灰,为啥呢?原来啊,三天前她父亲暴毙了,这会儿正躺在灵堂的阴沉木棺材里呢,棺底还压着五道浸血的黄符,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账房先生这时候走过来,递给沈秋棠半截断裂的玉簪。这簪头雕着并蒂莲,可染着黑褐色的污渍,也不知道是啥。账房先生说:“小姐,老爷临终前就攥着这物件,还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让小姐戴上。”沈秋棠刚用指尖碰到那冰凉的玉质,嘿,您猜怎么着?她耳畔忽然响起孩童的嬉笑,就跟有小鬼在耳边闹似的。再看中庭那株枯死的西府海棠,簌簌地颤抖起来,枝桠间垂落的红绸一下子就褪成了惨白,这可把人吓得够呛!
到了晚上子时,更鼓敲过三声,那可真是夜深人静,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沈秋棠手里攥着父亲临终前紧握的羊皮日记,眼睛盯着梳妆台上那面缠枝牡丹纹铜镜。正看着呢,那铜镜慢慢蒙上了一层水雾。紧接着,镜中竟然浮现出民国初年的沈宅。好家伙,十六个丫鬟捧着铜盆跪在回廊,盆里全是鲜血,还倒映着悬在梁间的七具尸首,那些尸身的腕间都系着浸透血污的红线,这画面,啧啧,太吓人了!
突然,“咔嚓”一声,铜镜裂开了蛛网状的纹路,从镜中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掌,指节上还戴着沈家祖传的翡翠扳指。沈秋棠吓得一哆嗦,踉跄着往后退,结果还撞翻了烛台。就在火苗舔舐帐幔的刹那,镜面里又映出父亲悬在祠堂横梁上的身影,脚尖距离地面正好七寸,这可把沈秋棠吓得差点昏过去。
第二天拂晓时分,沈秋棠在父亲书房的暗格里翻出一本靛蓝封皮的《镇魂录》。翻开那泛黄的宣纸,上面记载着光绪年间的旧事。原来啊,沈家先祖为了修建这宅邸,掘开了宋代将军墓,把里头的镇魂镜给取了出来,这可不得了,墓里七口悬棺的怨气全外泄了。后来请了个风水先生,用童男童女的血做引子,才把那些厉鬼封进了镜中,还立下了“每代需献嫡系血脉”的血契,这可真是个可怕的秘密。
正看着呢,书页间飘落下一张泛灰的族谱。沈秋棠凑近一瞧,从太祖父起,连续五代长子都暴毙而亡,而且死亡日期都是冬至子时。再看那最新添上的墨迹,还没干透呢,父亲的名字下方,赫然用朱砂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这可把沈秋棠惊出了一身冷汗。
头七当夜,那气氛别提多诡异了。沈秋棠正待着,突然那铜镜好像有股神秘的力量,一下子就把她拖进了时间的漩涡。她先是看见七岁的自己躲在厢房,透过门缝,眼睁睁地看着大姨娘用玉簪刺穿了襁褓中弟弟的咽喉,那场面,太血腥了。接着又看见父亲跪在祠堂,把滴血的玉佩按进祖先牌位后的暗格。再一瞧,梁间竟然悬着十八个纸扎人偶,每个偶人的心口都钉着一截断裂的玉簪,这一幕接一幕,可把沈秋棠吓得够呛。
这时候,镜中传来大姨娘的声音:“沈家女儿都活不过双十年华。你祖母用我的命换了二十年阳寿,如今该你填这阴债了。”沈秋棠一看,那支杀过人的玉簪正插在大姨娘太阳穴上呢。紧接着,铜镜表面渗出粘稠的黑血,沈秋棠腕间的红线突然绷紧,勒出了深可见骨的伤痕,这可疼得她直咧嘴。
就在沈秋棠觉得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鸡鸣时分到了。她赶紧按照《镇魂录》里记载的方法,把祖传玉佩浸入自己的心头血。嘿,您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祠堂地面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图案,七盏长明灯无风自燃,那场面,别提多神奇了。
接着,镜中爬出七具挂着铜镜的骷髅,每面铜镜都映着沈家历代暴毙者的死状,可吓人了。等玉佩完全化为齑粉的时候,骷髅腕间的红线寸寸断裂,铜镜中的黑血还逆流成了朱砂符咒。这时候,大姨娘的身影在晨光中慢慢消散,嘴里还说着:“你父亲用我的尸骨镇宅二十年,今日总算解脱了。”那支染血的玉簪“叮当”一声落地。
沈秋棠望向那重归清明的铜镜,哇,镜中映出的海棠树突然开花了,每朵花蕊里都裹着一枚翡翠扳指,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三年后的中元节,下着暴雨。嘿,您猜怎么着?沈宅西厢房被暴雨给冲塌了。工人们在墙基处挖出了七口描金漆的棺材,打开一看,棺内女子都穿着嫁衣,心口还插着断裂的玉簪,这可真是透着一股邪乎劲儿。
沈秋棠站在重修的家祠前,把新抄的《镇魂录》投进火盆。那纸灰飘啊飘的,这时候,那面缠枝牡丹纹铜镜里映出十八个模糊的身影,朝着北斗七星的方向渐行渐远。
从那以后啊,如今路过沈宅旧址的路人总说,每逢雨夜,就能听见玉簪敲击铜镜的脆响。有那胆大的,凑近残墙张望,能看见廊檐下悬着十八盏琉璃灯,灯影里好像坐着个正在梳妆的女子。每当更鼓敲过三声,铜镜里就会映出满院西府海棠,花开得跟血似的,可吓人了。这沈家的故事,也就这么在民间传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