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湘西赶尸人绝不会告诉你的三更禁忌
---
一、铜铃惊夜
民国二十三年秋,湘西凤凰县。
赶尸人张九蹲在乱葬岗的槐树下,数着手里发黏的铜钱——这是雇主预付的“引路费”,本该是七枚,此刻却多出一枚锈着血丝的“鬼头钱”。他捻了捻指尖的铜绿,耳边忽地炸响一声铜铃,震得山坳里的鸦群扑棱棱飞起,遮住了半轮血月。
“尸走生人避——”他哑着嗓子喊出赶尸号子,手中引魂幡却无风自燃,幽蓝火苗舔舐着幡布上朱砂写的生辰八字。火光映出身后那具尸体的脸:是个穿缎面寿衣的年轻女人,额角贴着褪色的镇尸符,可那符纸的裂痕竟诡异地拼成“冤”字。
---
二、血线缠棺
这趟活本不该接。
按规矩,赶尸人绝不送“三新尸”——新丧(死亡不足七日)、新伤(肢体残缺)、新冤(含恨而亡)。偏这女尸三条全占。但雇主是沅水流域最大的盐商陈家,开的价够买下半条青石板街。张九咬了咬牙,用祖传的“阴阳钉”封住女尸七窍,以浸过黑狗血的麻绳捆尸,又在她腰间系了一串刻满《度人经》的青铜铃。
行至牯牛岭时出了岔子。
麻绳毫无征兆地崩断,青铜铃铛叮当乱响,女尸突然直挺挺立起,腐烂的手指死死抠进张九肩头。他忍痛摸出怀里的糯米撒去,却见糯米落地即化成黑水,滋滋冒着腥臭的烟——这是大凶之兆。
---
三、老宅索命
子时三刻,暴雨倾盆。
张九踉跄着把女尸引到陈家老宅时,整条右臂已泛着尸毒特有的青紫。开门的是个穿长衫的独眼账房,递来一碗浮着纸灰的符水:“喝了,陈老爷在祠堂等。”
祠堂烛火通明,供桌上摆着三只扎满银针的稻草人。陈老爷背对着门,正用毛笔蘸着某种暗红液体,在黄表纸上写女尸的生辰。“张师傅辛苦了。”他转身露出浮肿的笑脸,手里毛笔啪嗒滴着血——那根本不是朱砂,是掺了香灰的童子血。
女尸突然剧烈抽搐,腰间青铜铃铛炸裂,碎片割破张九的眉心。鲜血滴落的瞬间,他看见惊悚一幕:供桌下的青砖缝隙里,钻出无数蠕动的红丝线,像活蛇般缠住女尸脚踝,而线的另一端……竟连在陈老爷的袖口里!
---
四、活人祭桩
“血线引魂术!”张九猛地想起师门禁书记载——这是苗疆邪术,以血亲之躯为桩,用冤魂作饵,向阴司借运改命。
陈老爷的笑声裹着尸臭扑面而来:“我女儿被沉塘时怀着六个月身孕,一尸两命,怨气够养出母子煞了!”他扯开袖口,腕上密密麻麻缝着女尸的头发,“等子煞成形,就能用这血线夺了省城刘督军的阳寿……”
供桌上的稻草人突然睁开血红眼睛,女尸腹部诡异地隆起,寿衣下传出婴儿啼哭。张九抓起引魂幡刺向血线,幡杆却穿透陈老爷身体如同刺入雾气——这老鬼早把自己炼成了“活尸桩”!
---
五、尸解破煞
千钧一发之际,张九咬破舌尖喷出真阳涎,混着眉心血在掌心画下雷部符咒。他想起出师前师父的告诫:“赶尸人的血沾了尸气,能通阴阳,也能……召天雷。”
最后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时,他恍惚看见女尸流泪了。
轰隆——
雷火劈穿祠堂屋顶的瞬间,血线寸寸断裂,陈老爷在惨叫中化作焦炭,三只稻草人燃起青烟,女尸轰然倒地,腹部渗出黑血凝成四个字:谢、焚、勿、葬。
---
尾声:灰烬余音
三日后,张九在义庄醒来,怀里多了包沉甸甸的银元。帮他换药的老仵作欲言又止:“陈家祠堂废墟里挖出九口棺材,每口都塞满缠着红线的童尸,看腐化程度……至少摆了二十年风水局。”
他瘸着腿离开湘西那晚,有人看见乱葬岗冒出新坟,碑上无字,只缠着一截烧焦的红线。而沅水下游的渔民纷纷传言,暴雨后常有穿寿衣的女人蹲在渡口,给哭闹的孩童发沾血的糯米糕。
(据《湘西异闻录》补遗:血线引魂术需血亲为桩,而陈小姐沉塘那日,陈老爷书房暗格里,藏着一纸过继给刘督军的嗣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