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魂锁阴记》
第一章:古宅藏绣
光绪二十八年,苏北绣娘沈清漪受聘至扬州盐商杜府,修缮祖传的《百子千孙图》。这架三丈长的缂丝屏风虽已褪色,但百名童子的眼珠仍泛着奇异光泽,指尖触及绣面时,竟能感受到微弱心跳。
";这屏风是康熙年间高僧所赐,每代需用未嫁女的眉心血点睛。";杜老爷抚着黄玉烟杆,命人抬来鎏金妆奁,";沈姑娘只需补全右下角破损的送子观音,工钱之外另有十两黄金相赠。";
当夜沈清漪挑灯穿针,忽见绣屏泛起青雾。雾中走出个穿月白襦裙的女子,脖颈缠着七色绣线,轻声道:";快逃,屏风里锁着...";话音未落,窗外刮进阴风,女子化作缕丝线没入《百子图》。绣面上突然多出个怀抱婴孩的妇人,那婴孩的手指分明在微微抽动。
第二章:血线缠魂
三更时分,沈清漪被窸窣声惊醒。妆奁里的金剪自行悬空,将她白日补绣的丝线尽数绞断。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绣屏上,百名童子竟集体转向她,嘴角渗出朱砂色的血珠。
";姑娘既已入局,不妨听老身说段往事。";不知何时出现的杜老夫人拄着蛇头杖,指着屏风角落的落款,";顺治五年,杜家先祖为求子嗣,将发妻活缢在绣架上。那女子怨气化作';缠魂丝';,每代都要吞吃未嫁女魂魄才能镇住邪祟。";
话音未落,沈清漪腕间红绳突然绷断,数十根绣线从屏风窜出,将她拖向泛着血光的缂丝。千钧一发之际,妆奁里的金剪飞旋斩断绣线,屏风深处传来女子凄厉尖啸,整座绣楼的地砖裂开,露出底下九具身着嫁衣的骷髅。
第三章:阴轿迎亲
沈清漪逃至城隍庙,遇见个兜售冥器的跛脚道人。";你腕间缠的可是';阴阳绣线';?";道人燃起三炷犀角香,青烟中显现出杜府秘事——原来每具骷髅都对应《百子图》里的一位送子娘娘,她们被杜家历代男子诱骗殉绣,魂魄困在缂丝中孕育鬼胎。
次日中元节,扬州城飘起纸钱雨。八抬大轿停在绣坊门前,轿帘绣着杜家族徽,内里却堆满人骨绣绷。沈清漪被无形之力拽进轿中,眼见轿夫化作白骨,轿顶垂下密密麻麻的绣线,将她捆成蚕茧状。危急时刻,金剪再度飞起,割破轿帘的刹那,外头赫然是乱葬岗的百鬼夜宴。
第四章:绣魄焚天
乱葬岗中央矗立着血色绣架,杜老爷正将第九十九根金针刺入女尸眉心。";还差最后一道生魂,就能炼成';百子阴兵';!";他癫狂大笑,身后浮现出九十九个青面鬼童。沈清漪腕间绣线突然暴长,将她吊上绣架,剧痛中看见月白襦裙女子在意识深处低语:";用金剪刺百会穴,我带你破这绣魂阵!";
沈清漪咬破舌尖,借剧痛挣开束缚,将金剪扎入头顶。霎时天雷炸响,百名绣魂破屏而出,与鬼童绞作一团。月白女子引天火焚身,火舌顺着绣线蔓延,将整座乱葬岗烧成白地。杜老爷在火中化作绣线人偶,被鬼童们撕成碎片。
第五章:丝雨还魂
三年后,扬州新开了间";渡魂绣坊";。每逢雨夜,可见穿月白襦裙的女子教孤女刺绣,绣品上的花鸟能在子时振翅。有醉汉见沈清漪对月理绣线,月光下她的影子分出两道,一道握着金剪,一道抱着婴孩。
庚子年大疫,绣坊连夜赶制千件";安魂帕";,帕角绣着朱砂符咒。病患将帕子覆面,皆梦见月白女子引路走出迷雾。更夫老周起夜时,曾见绣坊天井飘着九盏荷花灯,灯下九位新娘含笑刺绣,绣架上摊开的正是烧毁的《百子千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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