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被粗暴地拽起,像丢杂物一般被使劲塞进了马车。
几乎在她们落定的瞬间,马车便疾驰而去,车轮飞速滚动。
苏瑶和唐悦都惊慌失措,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嘴巴被堵着,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 “呜呜” 声,那声音里满是恐惧与无助。
耳边响起男子粗犷又凶狠的声音:
“都给我老实点!要是再敢乱动,小心爷爷我把你们揍得爹妈都不认得!”
苏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深知此刻慌乱毫无用处,必须冷静地想办法脱险。
她拼命集中精力,试图感受马车行驶的方向,分辨周围的动静,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线索,都可能成为逃脱的契机。
同时,她用身体轻轻碰了碰唐悦,试图传递一个坚定的信号: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
唐悦感受到苏瑶的触碰,微微定了定神,努力平稳呼吸,不再像起初那样剧烈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等从马车上下来时,苏瑶透过麻袋那粗糙且稀疏的缝隙,隐隐瞧见天已经大亮。
一夜未眠加上担惊受怕,她只觉得头疼欲裂,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疲惫不堪。
还没等她们缓过神,两个绑匪便粗暴地将她们拽起,紧接着又被人如扛货物般扛在肩头,向着深山疾行而去。
苏瑶只感觉身体随着绑匪的脚步剧烈颠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拼命咬牙忍住,不想暴露自己的虚弱。
一路上,山林间静谧得有些诡异,唯有绑匪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寂静的山林里,偶尔惊起几只飞鸟。
最终,她们在一处废弃的木房里被关了起来。
木房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朽刺鼻的气味。
墙角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蛛丝,时不时有老鼠窸窸窣窣地穿梭而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苏瑶和唐悦被扔在地上,双手双脚依旧被紧紧捆着,嘴里塞的布条也未解开,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身体。
在这不见天日的木房里熬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恐惧如影随形,疲惫感也逐渐将她们的身体拖垮。
突然,“哐当” 一声巨响,破旧的木门被人狠狠踢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两个高大且散发着凶悍气息的身影闯了进来,手上还扛着明晃晃的大刀。
只见其中一人脸上,一道狰狞刀疤从眼角斜斜劈至嘴角,无端叫人胆寒。
另一个则满脸麻子,坑洼不平的面皮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可怖。
刀疤男子迈着大步率先跨进屋内,瓮声瓮气地开口道:
“麻子,去给他们喂点水,可别让这俩小子这么快就断了气。”
麻子一听,脸上挤出一丝奸笑,一步三摇地走到苏瑶跟前,一把扯开了苏瑶嘴里的破布。
苏瑶早已口干舌燥,此刻哪还顾得上许多,咕噜咕噜仰头大口喝了几口水,在麻子又要给她把布条封上之际,赶紧说道:
“两位大哥,您二位行行好,给咱兄弟俩指条明路,实在不知道咱们是哪里做错了,要劳烦二位大驾,把咱们绑到这荒郊野岭来。
咱兄弟俩一向老实本分,规规矩矩做人,真真是摸不着头脑啊。”
刀疤一听,恶狠狠地往前跨出一步,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不狠狠折磨折磨你们,你们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哪能长记性!
听好了,有些贵人可不是你们这种低贱坯子能攀附的,别自不量力,瞎凑什么热闹!”
贵人?
苏瑶心中猛地一震,面上却波澜不惊,依旧陪着满脸的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哥,您说贵人呐,咱兄弟俩确实平日里会讨好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这实在是为了养家糊口的营生啊。
您想想,咱们不靠着巴结贵人,拉些客源,谁会来咱们绣坊买衣裳呢?
全家老小可都眼巴巴指望着这生意过日子呢,一切都是为了挣几个辛苦钱,填饱肚子罢了。
依我看呐,两位大哥干这一票,图的不也是钱财嘛。
大家都是在这世上艰难讨生活的人,目的都一样,无非是为了活下去嘛。
瞧两位大哥忙前忙后,累得够呛,小弟店里这阵子虽说生意一般,可也多少进了些钱,都拿来孝敬二位大哥,您二位就可怜可怜咱,成不?”
说着,苏瑶眼巴巴地望着两人,眼神里满是诚恳与哀求。
“少在这儿跟咱套近乎,谁是你们大哥。咱哥儿俩在道上混,最看重的就是义气,别以为说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把我们糊弄过去。”
麻子撇着嘴,一脸不屑地回应道。
然而,苏瑶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知道对方不过是碍于面子,不肯轻易松口罢了。
刀疤也跟着帮腔,扯着粗嗓门说道:
“我告诉你,咱们主家可是下了死命令,不饿你们个三天三夜,这事没完,非得让你们知道胡乱结交贵人的下场!”
苏瑶却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她神色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分析道:
“没问题,大哥,咱兄弟俩愿意在这儿老老实实待三天三夜。
不过,照大哥您这么一说,是不是意味着你们的主家,其实也没真想取我们的性命,就是想给我们点苦头吃,让我们长长记性,对吧?
可万一我们在这儿饿死、渴死了,那岂不是违背了你们主家的意思?到时候主家怪罪下来,您二位可就担待不起了呀。”
刀疤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又强装镇定,闷声问道:“你当如何?”
苏瑶见事情有了转机,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愈发恭敬,和声说道:
“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把我们身上的绳索和嘴里的布条都解开,让我们手脚能活动活动,再卖点干粮给我们,好让我们熬过这几日。
只要您二位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等回到店里,我保证十倍百倍地把钱还给你们。
咱们都是守口如瓶的人,这事绝不会透露半个字,主家肯定也不会知晓,您二位就放一百个心吧。”
刀疤听了这话,微微皱起眉头,和麻子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里满是犹豫与思索。
“哼,我们可不信!我们把你们绑了,你们还能心甘情愿地还我们银子?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少在这儿糊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