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心中慌乱不已,脑子飞速运转,急忙编了个借口:
";方才在讲席上,我险些将衣物失手掉落,殿下特来严厉训诫。毕竟咱们跟随朝廷人马一同前来,理当维护朝廷的颜面。";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自祈祷这个牵强的说辞能蒙混过关。
吴玲姝果然面露戚色,轻叹一声:
";小七啊,想不到你在殿下那儿竟这般不受待见,真叫人心疼!罢了,咱们这便回去吧。";
听闻此言,苏瑶暗自舒一口气,念及今日险境环生,犹自心有余悸。
尤其是那秦旭,恰似埋在暗处的引火之物,令她如芒在背。
自离乡以来,苏瑶便一直身着男装,早已习惯了被人视作男子。
故而她从未料到,除了萧瑾轩之外,竟还有男子把她当姑娘,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一棘手状况。
她满心盼着那秦旭能知趣些,莫要再来纠缠。
说来也奇,自打这次捐赠后,锦澜绣坊竟如枯木逢春,生意渐渐有了往昔繁盛的模样,甚至比之前更为火爆。
受捐学子皆是才德兼备的俊杰,平日里言行儒雅,本就是士林楷模。
如今身着端王亲赐的儒服,衣襟上锦澜绣坊的银丝暗纹,恰似朝廷御赐的荣耀徽章,引得众人争相效仿。
苏瑶本还担忧绣标记惹人非议,不想反倒成了炙手可热的标识。
惊喜之余,苏瑶当机立断,将这独特纹样绣于所有儒服之上。
随着店内学子络绎不绝,绣坊里也悄然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变化。
那些青春年少的姑娘们,听闻有众多才俊齐聚绣坊,便纷纷找借口前来挑选衣裳。
她们脸颊绯红,表面上认真翻看着货架上的衣物,实则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那些学子身上。
看到学子们身上绣着独特标记的衣裳,姑娘们心动不已,犹豫再三后,还是红着脸,找到店内的伙计,小声询问:
“能否也帮我们在衣裳上绣上这个标记?”
苏瑶得知此事后,心中暗喜,当即应允,并且承诺,凡是有此要求的客人,一律免费绣制。
就这样,绣有锦澜绣坊标记的衣裳,凭借着学子们的风采和姑娘们的喜爱,声名远扬,风头一时无两。
而曾经叶清婉为丝韵坊带来的那短暂的热闹,在这股热潮的冲击下,渐渐消散。
锦澜绣坊再次稳稳地占据了京城绣坊行业的翘楚之位。
看着这大好形势,苏瑶心中满是憧憬与干劲,她找到苏韵章,认真提议道:
";舅舅,咱们的衣裳既有朝廷背书,如今又声名远扬,正是开疆拓土的好时机。
不妨将这带标记的服饰推广至各地府城,让天下士子皆以身着锦澜之衣为荣。
这标记可绝非寻常之物,它已然化作咱们绣坊的金字招牌,是品质与信誉的象征。
众人但凡瞧见这标记,便知是出自咱们锦澜绣坊之手。
只要咱们将这股影响力扩散至各地府城,往后无论是在那人来人往的繁华集市,还是热闹非凡的大街小巷,每一位身着带有咱们绣坊标记衣裳之人,皆如同在为咱们义务奔走宣扬。
这些人走到何处,咱们绣坊的名声便会传至何处,他们的足迹所至越广,咱们的宣扬效果便越是卓绝。
舅舅您仔细想想,这口碑一旦传播开来,其威力可不容小觑,必定是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
要不了多久,普天之下都能知晓咱们锦澜绣坊的名号。
届时,咱们绣坊的生意,必然是蒸蒸日上,愈发红火!”
稍作停顿,苏瑶又接着说道:
“还有那捐助贫寒学子之事,也别局限在京城了。
咱们不妨将这善举扩展至府城、县城,乃至穷乡僻壤的村镇。
如此,那些初启蒙智的孩童,亦能承蒙咱们的帮扶,自幼身着绣有锦澜绣坊标记的衣衫读书向学。
这样一来,他们自小就对咱们绣坊留有印象,待日后长大成人,踏入诸般行业,这口碑自然而然便会不胫而走,传遍四方。”
仔细听完苏瑶的提议后,苏韵章眼中闪过赞赏:
“就依你所言,放手去办。舅舅相信你能将这事儿操持得妥妥当当,咱们锦澜绣坊定能在你的谋划下,更上一层楼。”
“是!”苏瑶颔首应道,“明日便着手准备。”
太傅府。
丝韵坊的贺掌柜佝偻着背,战战兢兢地站在叶清婉面前,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小姐,实在对不住,如今咱们的衣裳定价太高,实在难卖。反观锦澜绣坊,生意又重新火爆起来,咱们实在竞争不过,只能降价处理库存了。”
叶清婉一听,原本温婉的面容瞬间扭曲,脸上的青筋都隐隐暴起:
“废物!本小姐纡尊降贵,亲自为你宣扬,还不惜送出墨宝,你竟连个破绣坊都斗不过?”
贺掌柜心里叫苦不迭,暗自腹诽:
衣裳终究只是衣裳,价格离谱,哪能长久?墨宝再稀罕,大家新鲜劲儿一过也就那样了。
可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半句都不敢说出口。
叶清婉余怒未消,冷冷开口:
“你要是敢降价,就别再想从我这儿拿到墨宝。本小姐的东西,岂是那些廉价货能比的?别丢了本小姐的脸面!”
贺掌柜一听,忙不迭点头哈腰:“是,是,小姐说得极是!小店粗鄙之物,哪配得上小姐的墨宝......”
“还不快滚!”
叶清婉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贺掌柜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出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小七,居然又让你赢了一局。”
叶清婉恶狠狠地低语,猛地举起身旁的一个花盆,狠狠砸了出去,“哐当” 一声,花盆在地上摔得粉碎。
此刻,她的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死死盯着花盆碎屑,那眼神,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堆碎片,而是她恨之入骨的小七。
“婉儿,你没事吧?”
一道满含关切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循声望去,来人是叶清婉的母亲叶夫人。
听闻声音,叶清婉瞬间收起脸上的怒容,像是换了一副面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缓缓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