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帮我按照上次那个尺寸,挑几身好看的冬装,我得提前做准备。
姑娘家都喜欢漂亮衣裳,到时候等我儿带她回来,正好当见面礼。”
赵夫人满脸期待,急切地催促着唐悦。
“夫人,不用了吧,兴许她衣裳多得穿不完呢。”
唐悦试图劝阻,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我管她穿不穿得完,我就是要给她买!” 赵夫人态度坚决,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我这个当婆母的心意。”
这熟悉的语气,让唐悦心里猛地一颤。
她仍不死心,继续劝道:“真的,不用了,夫人,没必要破费。”
“那怎么能叫破费呢?我儿子的衣裳我一次性给他做了好几年的,儿媳妇的当然也不能落下。”
赵夫人一脸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一次性做了好几年的衣裳?
唐悦心里暗自嘀咕:那为何之前兄长还非要找自己定制衣裳呢?
真是太败家了!唐悦在心里默默哀叹。
“夫人,初次为儿媳备礼,讲究的是心意。依我看,先选一身最为妥当,您觉得呢?若买得太多,万一不合您儿媳心意,反倒不美 。”
唐悦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就买一身?” 赵夫人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说道,“那行吧,就依小郎君的。不过可得给我挑一身最贵、最好看的。”
“好嘞,定当为夫人挑出令您儿媳最为满意的那一件。 ”
唐悦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在货架前一番精心挑选,唐悦选了一款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冬装,递给赵夫人,自信满满地说道:“就是这身了,包您儿媳满意。”
“好好好,要是她满意,等他们办喜酒,我一定请小郎君来吃喜糖!今日就先告辞啦。”
赵夫人心满意足地接过衣裳,在桂嬷嬷的陪同下离开了绣坊。
“夫人慢走!”
望着赵夫人离去的背影,唐悦满心庆幸地长舒一口气。
紧接着,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赵平之前说过的话:
你是不知道我娘盼儿媳盼得有多急,你要是不对我负责,她铁定得找你来理论!
那时的她,只当是赵平的玩笑话,没放在心上。
可今日与赵夫人一番相处,唐悦脑海中不断浮现赵夫人急切为素未谋面的儿媳购置衣裳的模样。
她心里猛地一震,这才惊觉赵平所言非虚,寒意瞬间从脚底蹿上后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苏瑶和唐悦结束一日的忙碌回到靖国公府。
赵平一看到唐悦,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脸上满是疑惑:
“小八,跟你说个奇怪的事儿。我今日回小院取衣裳,好家伙,原本整整齐齐摆放在床铺上的衣裳一件都没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遭贼了,可仔细查看了一番,才发现那些衣裳被丢在了床底下。
奇怪的是,其他东西一样没少,衣裳也一件没丢,你说这贼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
听到这话,唐悦心里“突”地一跳 ,脸上却强装镇定,结结巴巴地说道:
“兴许是想偷来着,但看着衣裳不合尺寸,又气不过,就丢床下了吧。”
“这就更奇怪了,明明可以拿衣裳换钱啊,就算对衣裳不满意,也不至于跟钱过不去吧?”
赵平挠了挠头,满脸困惑,怎么也想不明白。
“好了,好了,说到底,就是兄长衣裳买得太多了。要是没有那么多衣裳,那贼人不就不会气急败坏了吗?”
唐悦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
嗯,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可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赵平脑袋里一团乱麻,实在想不通,索性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唐悦暗自庆幸,兄长有时候脑袋不太灵光,糊弄起来倒也容易。
要是让他知晓,那个把他的衣裳一股脑全塞到床底的“贼人”便是自己,那可就麻烦大了。
这边刚把赵平安抚好,谁能料到,第二日,赵夫人竟又出现在锦澜绣坊。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店门,径直来到唐悦面前,脸上堆满笑意:
“小郎君,你再帮我挑一身衣裳吧。我思来想去,总觉得只买一身太少,还是再添一身才好。”
唐悦赶忙从柜台后快步走出,笑容满面地回应:
“夫人,您往后叫我小八就行。多谢您再次光顾小店,不过依我看,您真没必要买这么多衣裳。万一您儿媳妇衣裳本就不少,买多了岂不是浪费。”
“那可不行,不管她有多少,我这个当婆母的一番心意,那是绝不能少的。我儿子好不容易寻到个好媳妇,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赵夫人言辞急切,眼中满是对未来儿媳的关切。
唐悦实在拗不过,只好又去帮忙挑选。
这赵夫人平日里深居府中,鲜少外出。
前几日赵平归家,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自己觅得心仪之人,只是因某些缘由,暂时还无法上门提亲。
赵夫人听闻此事,喜出望外,在家中翻来覆去地把这喜讯讲了无数遍。
家里人一听她开口就躲,实在是被念叨得不耐烦了。
眼见找不到分享喜悦的人,赵夫人灵机一动,把心思打到了锦澜绣坊上,想着来这儿兴许能探听到未来儿媳的一些消息。
来这后,瞧见唐悦愿意耐心听自己唠嗑,赵夫人别提多高兴了,这不,借着买衣裳的由头,又登门了。
“我跟你讲,半年前我儿凯旋归京,我满心欢喜,特意拿出一沓画像,想着让他赶紧挑个满意的姑娘,早点成家。
谁知道,他偏不,非得自己去找,还大言不惭地跟我要一年时间。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故意把时间压得死死的,就给两个月。
好家伙,他一下子就急眼了,赶忙跟我讨价还价。
最后啊,果不其然,还是上了我的套。”
赵夫人兴致勃勃地分享着。
“是啊,兄长就是这样,有时候脑袋转不过弯,性子直得很。”
唐悦跟着笑起来,还不忘添上几句。
“什么兄长?”
赵夫人一脸疑惑,微微皱眉问道。
唐悦心里暗叫不好,赶忙解释:
“哦,是我家中兄长,跟夫人您的儿子脾气性格差不多。”
“是吗?居然还有这么个兄长,那可太好了!你讲讲你兄长,我说说我儿子,咱们这不就更有共同话题了!”
赵夫人一听,眼中闪着光说道。
“好啊好啊!” 唐悦陪着笑脸应道。
这下,赵夫人的兴致愈发高涨,从赵平穿开裆裤时尿床的糗事开始讲起,一路说到他上树掏鸟蛋,结果被鸟拉了一头屎,讲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
唐悦也来了劲头,打着 “自家兄长” 的旗号,把赵平的各种囧事也抖落出不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
与此同时,军营之中,赵平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满脸疑惑地问萧瑾轩:
“公子,也不知咋回事,我今日喷嚏不断,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萧瑾轩抬眸看了他一眼,关切道:“天气愈发冷了,莫不是染上风寒了吧。”
“嗯,公子说得在理!看来真得多多留意才行。”
赵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全然不知自己已然成了店里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