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未回答本王,元帅怎么可能什么?嗯?”
萧瑾轩一步一步逼近陈风,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后者完全笼罩。
他微微俯身,凛冽的目光直直地刺向陈风。
陈风被这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双腿发软,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颤抖:
“元帅...元帅怎么可能让将军帮忙洗...洗里衣。”
话一出口,陈风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大气都不敢出,满心祈祷自己的回答能过关。
萧瑾轩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满意神色。
他缓缓站直身子,淡声道:“烧桶热水,送到本王营帐,本王要沐浴。”
“是!”众人异口同声,声音洪亮却又带着几分敬畏。
萧瑾轩将背后紧攥着的衣裳又握紧了几分,转过身去,迅速走出营帐。
看着萧瑾轩匆匆离去的背影,陈风满心疑惑: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了?
他一回头,就瞧见其他三人正憋着笑,没好气地抬手在每人头上弹了个脑瓜崩,故作恼怒道:“元帅来了,你们怎么都不吱声啊!”
陈雷揉着脑袋嘟囔:“元帅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我们都吓得不敢动了。”
陈风一听,懊悔地抽了抽自己的嘴巴:叫你多嘴,这下可好,一下子把元帅和将军都给得罪了。
要是元帅回去跟将军告状,说自己在背后编排他,那可怎么得了?这下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与此同时,苏瑶躺在帅帐的床榻上,瞧见萧瑾轩走进来,不禁心生疑惑:“这么快就洗完啦?”
要知道,萧瑾轩可是亲自去帮她洗弄脏的衣裳了,这才没过多久就折返回来,着实让人意外。
萧瑾轩手里紧紧攥着卷好的里衣,解释道:
“还没呢。那几个小机灵鬼在帐里烤着火,我洗起来不方便,已经吩咐他们把水送过来了。”
“哦,好。”苏瑶应了一声,心里却满是难为情。
毕竟,让堂堂端王殿下亲自给自己洗弄脏的裤子,换做谁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她索性背过身去,把滚烫的脸深深埋进被子里。
须臾,身后传来哗哗的洗衣声,伴着衣物被反复揉搓发出的细碎声响,直直钻进苏瑶耳中。
她只觉面上一阵燥热,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满心尴尬无处遁形。
不多时,她捕捉到萧瑾轩往帐外走去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踏得她心慌意乱。
没过多久,那熟悉的脚步声再度在帐外响起,紧接着,帐帘微动,萧瑾轩迈步入内。
刹那间,“噗”的一声,帐内烛火熄灭,黑暗瞬间将两人包裹。
而后,苏瑶便觉被子被轻轻掀开,一道温热身躯贴近她的后背,一只强有力的手臂顺势伸来,环住她的腰肢,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冷不冷?”
萧瑾轩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那语调里满是温柔与关切,像春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心房。
“冷!”
苏瑶脸颊绯红,羞涩地转过身,小鸟依人般依偎进萧瑾轩怀里,声音软糯又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萧瑾轩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疼惜,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就这样,两对恋人相拥而眠的情形算是定了下来。
虽说这种行为与他们自幼所学的礼教相悖,可在这冰天雪地、伤病未愈的特殊情境下,竟也无人提出异议。
萧瑾轩心里盘算着,小七身子还未彻底复原,可不能再受寒了,自己阳气足,抱着她便能为她驱散寒意,如此安排,实乃必要之举。
赵平这边呢,心里想着公子都这么做了,自己身为下属,自然得紧跟其后、有样学样,况且小八同样需要温暖,这般照顾也是应当。
苏瑶和唐悦在这寒冷的日子里,贪恋着兄长们身上传来的暖意,就像抱着暖烘烘的火炉,觉着这样伤病能好得更快些。
他们都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考量里,全然没考虑到两个姑娘睡在一起,其实也能相互依偎、彼此取暖。
四人就像心有灵犀似的,全都忽略了这个可能性。
即便几日后苏瑶和唐悦伤病渐愈,这般同榻而眠的情形依旧没有改变。
到了这时,四人又像是约好了一样,各自在心底为这种不太合适的相处方式,找了个新的借口:
不过是一同睡个觉而已,彼此之间并未发生任何逾矩之事,应当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
然而,苏瑶心里到底还是藏着一丝顾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胡医官知晓咱们睡在一块儿,他会怎么想啊?”
“没事的,医官一心扑在治病救人上,看到我重新振作,只会高兴,不会想别的。”萧瑾轩宽慰道。
“那曹参将呢?他还不知道我和小八是女儿身,看到我们住在你们营帐,会不会以为咱们有断袖之癖?”苏瑶还是放心不下。
“嗯,他大概会胡思乱想,不过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来问。就让他自己纠结去吧,别想这些了,快睡。”
萧瑾轩心里想的是,只要师父不在,其他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苏瑶和唐悦也暗自安慰自己,只要爹不在,旁人的看法,顾不上那么多了。
赵平则笃定,只要楚叔不在,就算被天王老子知晓,他也没在怕的。
靖国公府,暖阁之中。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楚凌峰坐在暖榻上,接连打了四个响亮的喷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嘟囔道:“这天可真冷。”
楚老夫人在一旁来回踱步,神色焦虑,坐立难安。
“不行,你得去看看那四个孩子怎么样了,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楚凌峰望向窗外的皑皑白雪,拢了拢衣袖:“娘,不用这么着急吧,那两个小子肯定能照顾好姑娘们。”
老夫人将拐杖用力一顿,语气坚决:“听话,赶紧去!”
“娘啊,我这一去,要是耽误您抱曾孙的大事,这可如何是好?”楚凌峰半开玩笑地嘟囔着,满脸不情愿。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贫嘴!”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
楚凌峰无奈起身:“我可先说好,要是真耽误了您抱曾孙,您可千万别怪我。”
“走走走,赶紧出发!”老夫人不停地催促。
一刻钟后,一匹快马从靖国公府飞驰而出,朝着朔宁府小田村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