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那座神秘小院本就满心疑惑,对吴玲姝的居所更是诸多猜测,眼下能有机会一探究竟,自是求之不得。
“那行,你稍等我一下。”
言罢,吴玲姝快步走向柜台,找到苏瑶和唐悦,低声说道:“陈恪之答应去了。”
“行,你先带他过去,我和小八去买点菜。”
苏瑶说着,将小院钥匙递给吴玲姝。
吴玲姝接过钥匙,带着陈恪之,朝着小院方向走去。
一路上,吴玲姝的心都悬在嗓子眼,忐忑不已,暗自想着陈恪之见到小七小八时会作何反应。
而陈恪之亦是思绪万千,边走边暗自琢磨,玲姝口中的姐妹究竟是谁?
会是素梅姑娘,还是小七小八呢?
毕竟元宵节时,她们四人曾一同逛街,私下结为好友也并非没有可能。
“到了。” 二人行至小院门口,吴玲姝说道。
“好。” 陈恪之不动声色,再度细细打量起小院。
吴玲姝的手微微颤抖着掏出钥匙。
以往都是苏瑶和唐悦开门,她还是头一回尝试。
一来对这钥匙使用不太熟悉,二来心里过于紧张,试了好几次,锁都纹丝未动,掌心已然沁出细密汗珠。
陈恪之见状,赶忙上前:“我来吧。”
吴玲姝尴尬不已,赶忙找补着解释:“这锁年头久了,不太灵光,不好……”
哪知话还未说完,只听 “咔嚓” 一声,陈恪之顺利打开了锁。
吴玲姝略带窘迫地从陈恪之手中接过钥匙,推开院门,将他迎了进去。
在小院中环顾一圈,陈恪之由衷夸赞:“挺不错的,干净又整洁。”
吴玲姝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卧房:“那边两间是我两个好友住,这间是我的。”
陈恪之顺着吴玲姝手指的方向望去,点头应道:“好。”
“去饭厅坐吧,我那两个好友买菜去了,很快就回来。”
吴玲姝说罢,便引着陈恪之往饭厅走去。
“好。”
想到马上要初次见到吴玲姝的好友,陈恪之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不管对方是否是自己认识的人,都让他不自觉绷紧了神经。
两人各怀心事,气氛略显沉闷。
好在没过多久,院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传来一声呼喊:“玲姝,我们回来了。”
吴玲姝听到声音,心脏猛地一缩,紧张得声音都微微发颤:“她们回来了。”
陈恪之听出这熟悉的声音,瞬间明白,来人正是小七。
他站起身,随着吴玲姝来到院子中。
刹那间,几双眼睛交汇,众人脸上都闪过一丝不自然。
苏瑶定了定神,强装轻松地笑道:
“陈公子,我和小八便是玲姝说的合租姐妹,是不是很意外?实在抱歉,之前一直瞒着您。”
出乎众人意料,陈恪之并未显露出太多惊讶,反而大方说道:“玲姝能得小七小八姑娘照应,在下感激还来不及。”
说着,陈恪之朝着苏瑶和唐悦恭敬行了一礼。
苏瑶心中一紧,他果然早就知晓自己是女儿身了。
短暂思忖后,苏瑶神色如常,浅笑道:“陈公子果然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那你们先坐着,我和小八去做饭。”
言罢,苏瑶和唐悦转身进了灶房。
见陈恪之这般反应,吴玲姝长舒一口气,高悬的心总算落了地。
两人重新回到饭厅坐下,吴玲姝问道:“你早就知晓小七小八是女儿身了?”
陈恪之坦诚相告:
“的确如此。玲姝不必如此紧张,小七小八姑娘女扮男装,想必自有隐情,我完全理解。
如今你父母不在身边,能和两位姑娘合租,彼此有个照应,我也安心些。”
吴玲姝眉眼舒展,缓缓说道:
“我早就说过小七掌柜为人极好。我们相识后,相谈甚欢,一来二去便成了好友。
况且大家都来自江南,见我家这小院有空余房间,便索性搬过来一起住,既能相互帮衬,又能节省些房租。”
陈恪之点头赞同:“这样挺好。”
随后,陈恪之主动开启话头,谈及自己当下的境况:
“玲姝,端王殿下对我颇为器重,有意调我入户部任职。
只是我初涉官场,处理各类事务的经验不足,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
往后恐怕没办法常常来看你了。”
吴玲姝点点头,眼中满是理解:
“我懂的,你不必常来。承蒙殿下赏识,这是难得的机遇,你肩负重任,理当全力以赴。
于我而言,只要知晓你心中始终有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陈恪之看着吴玲姝,目光中满是憧憬,继续说道:
“而且,我马上就要搬离书院了,朝廷给我安排了一处临时住所。
之后还会分配一座宅邸,等修缮布置妥当,我便能搬进去。
我想着,等咱俩定了亲,就把你和伯父伯母都接过去一起住。
我也会把我爹娘从老家接来京城,咱们两家人热热闹闹地生活在一起,你觉得如何?”
陈恪之描绘的未来,吴玲姝听在耳里,心间虽萦绕着一丝隐忧,嘴角仍不自觉上扬:“好啊。”
陈恪之越说越兴奋,又补充道:
“等朝廷把宅邸分配下来,我就带你去看看。
到时候,里面想怎么布置,全依你的喜好来,把咱们的家打造成你最想要的样子。”
“好。”
吴玲姝再次点头,只是声音中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陈恪之心里暗自盘算,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自己的宅子修缮完备,好让玲姝搬过去,寻得安稳。
此前,张娘子提及,这小院附近有两个糙汉游荡,那两人身形魁梧、面相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此事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陈恪之的心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对于小院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陈恪之并不想过多探究,可这两个糙汉的行径,实在让他忧心不已。
那两人声称自己就住在这个小院,还坚称院里根本没有姑娘居住。
陈恪之越想越觉得,他们极有可能是对院中姑娘心怀不轨,故意编造借口,把前来做媒的人赶走。
大晚上的,两个陌生男子在姑娘家院外徘徊,怎么想都不会是正派人。
只是,此事太过棘手,陈恪之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三位姑娘开口,生怕吓到她们。
思来想去,陈恪之心中渐渐有了对付那两个神秘糙汉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