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威慑,惊得陈恪之双脚不受控制,下意识往后踉跄了一步。
他满心震撼,暗自惊叹,在过往岁月里,竟从未见过气势如此骇人的猛犬。
店主赶忙递过一块肉干,示意陈恪之投喂。
陈恪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獒犬先是警惕地嗅了嗅,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凑过来,从陈恪之手中叼走肉干,大口嚼了起来。
随着几块肉干下肚,獒犬对陈恪之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眼中的敌意渐渐褪去。
陈恪之围着獒犬仔细打量,见它四肢粗壮有力,肌肉紧绷,奔跑起来必定迅猛无比。
再瞧它那圆滚滚、黑得发亮的身子,像极了黑乎乎的炭球,心中十分满意,当即拍板:“就它了!”
就这样,苏瑶、唐悦与吴玲姝所居住的小院里,迎来了一位特殊的新成员——炭球。
姑娘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每日投喂、逗弄。
仅仅几日,炭球便跟姑娘们亲密无间,在院里欢快地跟着她们跑来跑去,成了小院里充满活力的一份子。
苏瑶和唐悦心底虽然偶尔会闪过对萧瑾轩和赵平的担忧,毕竟炭球对贸然闯入者可毫不留情。
但每当瞧见炭球活泼可爱的模样,两个姑娘满心满眼都被这新成员占据,那些萦绕心头的忧虑,瞬间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夜晚。
萧瑾轩和赵平趁着月黑风高再度偷偷摸向小院。
刚一个利落的翻身跃入院内,脚跟还没站稳,“汪汪汪” 几声尖锐且急促的狗吠陡然响起。
只见一只大狗不知从何处猛地蹿出,张着血盆大口,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径直朝着两人猛扑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萧瑾轩和赵平瞬间脸色煞白,本能地想要施展轻功逃离这危险之地。
可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那大狗已然扑至跟前,猛地高高跃起,一口精准地咬住了赵平的衣角,力气大得惊人,扯得赵平身形一个趔趄。
赵平此刻吓得魂飞魄散,慌乱之中,哪还顾得上许多,拼了命地施展轻功,使出浑身解数用力一甩,这才勉强从炭球的利齿下挣脱出来。
可由于被炭球死死扯住,卸去了不少力气,他这一跃没能达到预期高度,一脚重重踩在院墙顶端那些尖锐的石头上。
“嘶 ——”
赵平倒吸一口凉气,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猛地往前倾倒,从高高的院墙上直直摔落,“砰” 的一声砸在地上,扬起大片尘土。
“呸呸呸!”
赵平狼狈地吐着嘴里的土。
萧瑾轩见状,赶忙上前,伸手将他扶起。
赵平刚站起身,脚一着地,那只被石块硌到的脚便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差点又栽倒在地,只能一瘸一拐地勉强支撑着身体。
赵平这辈子都没这般狼狈过,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公子,这……这不会又是那陈恪之搞的鬼吧?”
萧瑾轩黑着脸,没好气地回道:“十有八九!”
赵平气得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这该死的陈恪之,把咱们害惨了!”
想着想着,赵平越想越委屈,嘟囔道:
“公子,这房子是我买的没错吧?怎么感觉现在那姓陈的倒成了这儿的主人,处处针对咱们……”
话还没说完,赵平猛地反应过来,惊叫道:
“糟了!当初那个被我赶走的媒婆,该不会是陈恪之派来的吧?”
萧瑾轩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估计就是你那句‘就两个糙汉子住在这里’,让陈恪之察觉到这附近有危险,所以才想出这么多招来对付咱们。”
赵平懊悔地拍了下脑袋,叫苦不迭:“这下可好,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正说着,赵平脚底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他忍不住 “哎哟” 叫出了声。
小院内,苏瑶和唐悦刚听到那阵急促的狗叫,便立刻心领神会,准是萧瑾轩和赵平摸黑来了。
她们心急如焚,可无奈吴玲姝正在此处,两人纵使有万般焦急,也只能强忍着困在屋内,不敢出去解围。
而吴玲姝呢,原本睡得正熟,却被这激烈的狗叫声骤然惊醒,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下意识地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喘,耳朵却紧张地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丝动静。
所幸,没过多久,狗叫声便渐渐平息,小院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吴玲姝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放松,长舒了一口气。
她在心底暗自感慨,还是陈恪之考虑得周全。
自己与小七小八三个姑娘独居在此,这安全问题,确实容不得半点马虎,陈恪之这般细心,实在令她倍感安心。
接下来的日子,为了能顺利进出小院,萧瑾轩和赵平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炭球。
白天,瞅准三位姑娘外出的空当,他们便带着精心准备的食物悄悄潜入小院。
一开始,炭球对这两个不速之客充满警惕,只要他们一靠近,便冲着他们 “汪汪” 狂吠,叫声尖锐又急促,浑身的毛都炸起来,摆出一副随时攻击的架势。
但萧瑾轩耐着性子,日复一日地前来投喂,每次都轻声细语地跟炭球说话。
慢慢地,炭球似乎感受到了他释放的善意,态度逐渐缓和。
从最初的狂躁不安,到后来只是警惕地注视,再到最后,竟能安然接受萧瑾轩的靠近,允许他自由进出小院。
可赵平就没这般幸运了。
或许是因为那晚被扯住衣角时,赵平挣扎间留下了让炭球厌恶的气味,无论他怎么讨好,炭球始终不买账。
只要赵平一出现,炭球立马就冲着他歇斯底里地吼叫,还不停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摆出一副绝对不让他踏入半步的架势。
赵平满心委屈,哀嚎连连:
明明是自己花钱买的房子,怎么自己就成了唯一一个被拒之门外的人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一股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
这个该死的陈恪之,这笔账,本将军迟早跟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