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日子过得平静无波。
眼见临近过年,老黄终于带着甄平一起回来了,并带回了一封黎纲的信。
信中黎纲表示,会按照李承渊的指示行动,把力量转向边境并暗中调查史家镇。
李承渊直接安排甄平去找万三千,在甄平护航下,相信万三千可以更快地发挥作用。
老黄回来当晚,李承渊又随老黄出访一次,去到了工部侍郎周书翰的府上。
早前李承渊在系统帮助下得到了一份有关周书翰贪污罪行的机密情报,这份证据详细记录了周书翰任职几年来贪污数十万两银子的事实。
李承渊深知此机会难得,当即便拿出罪证。
周书翰看后立即决定投靠李承渊,加入了其阵营。
至此,朝中的六部中已有两位侍郎听命于他,算是为李承渊建立了一定的基础。
庆国迎来了庆历四年的春节,此时李承渊已是十九岁,而书中本该描述他在这一年只有十六岁,实际却已是成年。
同样地,范闲也是十九岁,很快将启程赴京!
除夕之夜,李承渊在宫中度过,参加庆帝举办的家宴。
尽管并不愉悦,他还是熬到了半夜才返回王府。
由于是首次共同迎新年,红薯特别组织了一个热闹的晚会,大家都饿等至深夜,直到李承渊归来才开席。
从晚上直庆祝到天亮,大家最终累垮沉睡。
正月初一午时,李承渊才慢悠悠醒来,却发现几名女子还躺在床上。
昨晚混乱欢乐的记忆尚模糊不清,只知很开心。
新的一年,京都依旧繁花似锦,然而朝廷内部却依然沉闷。
正月十五刚过,鉴察院长陈萍萍突然宣布回乡探亲的消息震惊众人。
唯有李承渊了解,陈萍萍返乡实乃庆帝之意——趁他离开之际将范闲带入京都,并让其在鉴察院展露锋芒。
不出几日,庆帝果真下旨将郡主林婉儿赐婚给户部侍郎范建所养澹州之私生子,即范闲。
此消息传开后掀起一片哗然,民众难以理解庆帝此意;但唯独李承渊明白且兴奋异常——经过数月筹划,他的愚弟即将入京,这标志着一切即将发生巨大变局。
得知这一消息后,李承渊抱起青鸟畅快洗了个鸳鸯浴以示庆贺。
这一切等待已久的新篇章终于拉开序幕。
等范闲进京之后,一切都将截然不同。
到那时,整个京都都会为之沸腾。
范闲将宛如孙猴子闹天宫一般席卷京都,而他则化身为暗中行事的二郎神杨戬,悄无声息地摘取胜利果实。
他们兄弟二人一明一暗配合无间,就连李承渊也想不明白,庆帝究竟凭借什么能与他们抗衡。
庆历四年春,滕梓荆在澹州港假死,范闲以私生子的身份入京都。
这天,晴空万里,春意盎然。
在京都城门外,王启年来回踱步,显露出不安的情绪。
事实上,在年后的这段日子里,他的生活原本过得颇为惬意。
自从秘密投靠了李承渊,王启年便经常趁着夜色潜入礼郡王府。
刚开始,王启年本无意与李承渊有过多纠葛,即便对方慷慨大方每月给予丰厚的银两。
但他心里清楚,钱并非可以随意收受,得衡量轻重。
然而那晚经历桑文事件后,王启年对李承渊的印象大为改观,并对这位公子充满了好奇,迫切地想要深入了解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再加上,女儿霸霸对王府的点心情有独钟,每次王启年夜晚造访时都会带回些美食供她享用。
即使偶尔遇不上李承渊,连红薯也会准备一些美味让他带回家,这一切都是按照三殿下的特意安排。
面对这些体贴的做法,王启年内心充满欣慰和感激。
长期交往使他逐渐意识到,李承渊对待下人诚恳友善,与其他骄横跋扈的皇子们截然不同,他为人亲和且重视情义。
王启年时常陪老黄喝酒,了解到府中的许多温暖趣闻。
例如,李承渊曾叮嘱用府上银两为伤及的杂役疗伤,还特批带薪休假直至康复;又如他规定管事不可在饭前说教,以免妨碍大家享用美食——这番话据说是出自三殿下之口。
如此种种小事,足以彰显其品行优良。
在那个年代,不少权贵视奴仆为草芥,而李承渊却将其视为家人般的存在。
因此在王启年的认知里,除了稍微沾染一点贪图女色的毛病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缺点。
对于这点瑕疵,他毫不介意,因为当时的风气就是三妻四妾成常态,他自己要不是家中妻子太过强势,恐怕早就迎娶侍妾了。
正是这些因缘际会,王启年对李承渊越发敬佩,并数次萌发投效之意。
只是碍于自身顾虑未能如愿。
不仅牵挂着家人的安危难以脱身,更难的是,他背负着院长陈萍萍的再造之恩,无论如何不能背叛恩师,也不愿放弃鉴察院的工作。
若彻底归附三殿下,则需脱离监查机构,可这对任何皇子而言都不可能跨越庆帝定下的规矩底线。
幸运的是,李承渊表示理解。
于是乎,双方重新定义了他们的关系——王启年将成为一个隐秘门客,在不泄露彼此关联的情况下继续服务于两头:既可在鉴察院尽力辅助陈院长,同时也能成为三殿下背后的支持者。
如此一来,王启年仿佛获得了皇帝钦命般可以在两者之间游走。
如今他虽然身处夹缝之中,但亦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选择与忠诚兼顾之道。
如此这般,他既能够效忠三殿下,又不会背弃陈院长的好意,还能拿到双倍薪水,王启年岂有不开心的道理?
可是这两天,王启年的神情有些沉闷。
原因是他那已返回故乡的院长陈萍萍突然来信,要求他今后留在新到京的范家公子身边,为其办事!
这实际上意味着要把王启年当作范闲的门客!这让他十分烦恼!
自古道一仆不事二主!如果转投范闲,他有何颜面去见三殿下?
更何况,他霸占过多少殿下家里的点心,连自己也数不清了。
在这个时候离开三殿下,王启年觉得自己实在说不过去!
然而命令不得不听,所以,即使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他还是来城门迎接范闲。
至于三殿下那边,大不了今晚前去找殿下请罪,只要殿下降罪留他性命,即便被罚银子他也甘愿认罚!
吱呀!
王启年正在发愁思索,却被马车队的声响打断,抬头一看,不由心头一紧。
只看见一群身披红袍的侍卫,跨骑高头大马,簇拥着几辆豪华车辆缓缓前进。
王启年来之前特意打听过今天京都城没什么贵宾入京。
因此不出所料,这阵仗必然是那位从澹州过来的私生子范闲。
不过,他想不通为何迎接私生子却有此等排场?
似乎连迎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吧?他的心里满是疑问。
不知道这个范家少爷脾气如何,若是特别难伺候,他甚至愿意找陈院长哭着求放过这次安排。
最好,这位范家少爷能主动瞧不上他!
眼见迎接范闲的车队逐渐靠近城门,王启年眼珠一转,在衣兜中掏出一张破纸,脸上浮出奸商般的笑容。
这是他自己绘的一张根本没用处的京都地图,不知多少进京的世家子弟就因为这东西上了当。
毕竟说到赚银子坑人的手段,王启年可算得上是个中好手!
碰巧遇见这位新来的少爷,于是他打算故伎重施,让对方恨上自己,并顺便试探他的品性与智商。
“稍等一下!”
打定主意后,王启年走到范闲马车跟前站住了脚步,举手拦下马车。
此时,京都太子府里,李承渊与太子一同品茶。
这次邀请显然出于对即将抵达京城的范闲的关注。
否则李承渊宁愿和桑文呆在家里也不会赴约!
“唉呀。” 李承渊哈欠不断地回答:“昨天熬夜跟家仆玩牌去了,刚刚合眼没多久便被你派人叫起来。”
兄弟之间的关系亲厚使他们称对方为大哥、小弟。
听到这些话,太子笑道,“三弟的生活真是够放纵啊!”
“羡慕吗?”李承渊反问道:“这可是要顶住皇帝大人雷霆之怒换来的!你要承受得了陛下生气的话,随时加入我!”
太子连忙摆手,“免了免了,我还是谨慎些!”
他其实暗自感叹,内心也相当羡慕起李承渊自由洒脱的日子。
整日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确实让人压抑。
而李承渊每天无所不至、无拘无束的状态,他很难理解对方是怎么保持这种状态还在争斗帝位的继承权的。
有时候他也会琢磨,李承渊是真的完全放弃了这场争储之战,还是要在幕后隐藏些什么?
看起来整天逍遥自在,不与朝臣结盟,不参与朝廷政治活动的样子,确实难以令人将他与储君之位联系起来。
但另一方面,若断言他完全放弃了竞争,这又是另一件怪事。
李承渊如今作为庆国的顶级才子和未来的文化希望,他的声望使他在想要争夺太子之位时几乎可以顺理成章地获得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