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从未尝试过感知植物人的精神波动。
据说植物人由于大脑皮层功能严重受损，所以无法进行正常的思维活动和梦境活动。
所以他很难判断对方到底是死人还是植物人。
“他......”
秦衍仔细斟酌着用词，“要么是植物人，要么已经死了。”
林静宜闻言，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地搓揉着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
““要不，我们摸一下他的脉搏，看看是不是活的？”秦衍提议道。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灵觉的反馈有点模糊，也许是精神力的强大已经掩盖了灵觉的感知能力。
否则他的灵觉反而容易捕捉呼吸、体温之类的物理变化。
“你们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忙吗？”
一道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名空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旁。
她穿着标准的空乘制服，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可她的眼神却毫无生气，像是某种程序设定的机器人。
“没、没什么。”林静宜慌忙拉住秦衍的手，生怕他一不小心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秦衍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他示意林静宜坐到靠窗的位置，自己则坐到了中间。
空姐的笑容依旧僵硬无比，她看着两人坐定后，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转身朝前舱走去。
“奇怪，我怎么没看到瑶瑶和她那两个护卫？”
秦衍皱着眉头，按说他们上飞机的时间应该比自己和林静宜更早才对。
“可能他们在头等舱吧。”林静宜低声说道。
想想也是，瑶瑶身为茅家的大小姐，总不能让她坐经济舱吧。
秦衍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女性机械广播声：
“欢迎乘坐t370航班，本次航班预计飞行时间......”
广播声陡然卡顿。
“预计飞行时间......预计飞行时间......预计飞行时间......”
机械音反复回荡，像是磁带卡带了一般，不断重复相同的话语。
而整个机舱内的乘客却仿佛早已对此习以为常，没有任何反应。
随后，广播声戛然而止，整个机舱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乘客们依旧保持着沉默，仿佛这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现象。
唯有秦衍与林静宜两人，感到脊背发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航班，不对劲。”林静宜紧张地攥住秦衍的手臂。
秦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静。
那名正在前往前舱的空姐经过某个座位时，突然弯下腰，在一名乘客耳边低语了几句。
下一刻，那名乘客的双眼瞬间变得漆黑如墨，面部开始抽搐，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意。
林静宜猛然攥紧了秦衍的手臂，呼吸都为之停滞。
“刚刚......她对他说了什么？”林静宜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秦衍没有回答，他正全神贯注地用精神力朝前覆盖过去。
然而，他却惊讶地发现，那个被空姐低语过的乘客，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精神波动！
与他身边的老人一般，就像是......灵魂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抽离了一般！
飞机开始缓缓滑行。
窗外的天色原本是下午四点半，太阳还未完全落下。
然而，当飞机进入跑道时，整个外界的天色却突然诡异地暗了下来。
林静宜猛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外面天黑了？！”
秦衍转头望向窗外，只见原本清晰的机场跑道，此刻已被一层浓稠的黑雾笼罩，仿佛整个机场都被拖入了某种未知的异空间。
周围的跑道灯光忽明忽暗，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扭曲而失真。
飞机起飞了。
机舱内依旧保持着死寂的氛围，唯有耳边传来的低沉引擎轰鸣声在提醒着他们，这架飞机正在云层中穿梭。
然而窗外的景象却越发诡异。
虽然他们不知道飞机究竟飞向何方，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已经不在正常的天空中了。
飞行途中，机舱内的乘客开始变得异常安静。
诡异的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人打开电子设备。
甚至就连空姐也没有推着餐车出来服务。
他们只是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双手整齐地放在膝盖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脸上浮现出一种木然的微笑。
仿佛，整个机舱里，坐着一排排死人。
林静宜双手一直紧紧地抱在秦衍手臂的一侧，沉寂许久后，终于忍不住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
机舱中的广播再度响起，这一次，声音变得冰冷、死寂：
“t370航班已进入副本【亡者之旅】，请所有玩家遵守以下规则。”
秦衍与林静宜脸色一变。
副本？！
“规则一：请务必待在自己的座位，否则你将【被消失】。”
“规则二：飞机上有一位【不属于这里的乘客】，找到她，并在降落前将其清除。”
“规则三：请勿直视【空姐】的眼睛，否则你将被她带走。”
广播话音刚落，靠近机舱尾部的一名男子像是忽然惊醒，突然惊恐地站起，声音颤抖：“开什么玩笑......什么副本......我才不要待在这里......”
他一手拎起背包，站起身后便冲向前舱。
然而，下一秒——
空姐的头颅以不符合人体结构的角度旋转180度，双眼骤然睁大，死死盯住那名男子。
“你违反了规则哦......”
她的嘴角裂开到耳根处，露出一口森然的牙齿。
男子的身体猛然一僵，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惊恐至极。
下一刻，他的身体骤然崩溃，化作一团猩红色的血雾，消散在了空气中。
机舱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其他乘客却仿佛对此毫无反应，依旧面无表情地坐着，像是一群被操控的傀儡。
林静宜忍不住捂住嘴巴，脸色惨白。
而秦衍则死死地盯着那名空姐，眼神逐渐变得冷冽而深邃，
“看来我们又卷入到什么了不得的麻烦之中了......”
与此同时，机舱内的所有灯光骤然闪烁起来，窗外的天空变得更加漆黑一片，密布着扭曲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