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神仪式的现场,神秘而庄重。巨大的祭坛矗立在场地中央,周围燃烧着诡异的幽绿色火焰,映照着古老的符文与奇异的图案。身着华丽祭服的神官们围绕着祭坛,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法器闪烁着微光。
就在仪式进行到高潮之时,曹岐的指尖毫无征兆地抚过祭坛边缘,那原本隐匿的曼陀罗花纹路,刹那间亮起了猩红的光芒。这光芒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整个仪式现场的异变。
整个溶洞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紧,骤然收缩起来。地面上那层厚厚的菌毯,如同被狂风吹拂的海面,掀起了高达三米的波浪。
曹岐身形纹丝未动,唯有他瞳孔深处,浮现出火焰状的源质纹路。那些汹涌扑来的菌毯,在距他半米处,竟诡异地凝固成了水晶状,仿佛时间与空间在这里都失去了原有的规则。
“安提斯,如果就这样的话是拦不住我的。” 曹岐对着虚空轻笑,声音在溶洞中回荡,带着几分戏谑与从容。他背后的岩壁像是利爪撕裂,突然裂开一道巨口,无数藤蔓裹挟着暗红黏液喷涌而出,仿佛是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魔。
少年抬手虚握,那看似凶猛的藤蔓,在接触到他手掌的瞬间,竟奇迹般地开出了赤红的花朵,花瓣轻盈飘落,所到之处,黏液尽数蒸发,只留下一片奇异的静谧。
溶洞的另一端,都远突然单膝跪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的源质触须在菌毯下疯狂地增殖,如同无数条黑色的毒蛇,在黑暗中扭动。
无数黑色裂纹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
“就在那里,” 他咬牙说道,额头青筋暴起,显示出他此刻承受的巨大压力,“七点钟方向三百米,是蜕生之井的神经中枢。”
陆同的源质空间瞬间展开,化作无形刀刃,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中也闪烁着寒光。
他的每一次挥动,都斩断扑来的藤蔓,溅起紫色的火星,那火星在黑暗中闪烁,点燃了地面上散落的菌丝。
“曲姐,我开路。” 他的声音在溶洞中回响。
曲扶摇的长发无风自动,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舞动。她手中的银簪划过空气,留下淡绿色的轨迹,那些轨迹像是音乐家的指挥棒,翠绿色的源质澎拜起来的风吹动着她的裙摆。
枯荣源质的催化让泥土中的诡异菌丝完完全全归自己所用,突破常理的从中生长出建木的根须护住众人。
然而,都远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他的胸腔爆开血花,数十条藤蔓破体而出,顶端的花苞瞬间绽放成利齿状口器,那画面令人毛骨悚然。
“救我...” 他残留的意识发出最后哀求,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求生的渴望,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向最近的温望。
温望面色凝重,却纹丝未动。昏黄色的古卷凭空显现,随着青年的念头,源质涌入其中产生的共鸣声就如同喤喤的钟鼓,一阵波动从中发出,震荡的余波特地朝向跪倒在地的都远。
“抱歉。” 温望低声说着,声音中没有一丝不忍。紧接着,源质波动突然向内坍缩,强大的力量将藤蔓连同都远一起碾成齑粉,只留下一片血雾在空气中弥漫。
祭坛中央的蜕神茧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安提斯面具上的波纹化作实体流淌而下,在他脚下形成银色水潭,波光粼粼却透着诡异。水潭中伸出无数透明手臂,每只手掌都托着跳动的心脏,那心脏的跳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节奏。
“曹岐!” 他的声音重叠着男女老幼的声线,在溶洞中回荡,“你本该是最完美的容器......”
曹岐却没有丝毫惧色,他的右手突然插入自己左胸,动作干脆而果断。当他抽出手时,掌心悬浮着一颗琥珀包裹的神豸结晶,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你说的是这个?” 他戏谑地笑着,晶体表面倒映出安提斯骤变的面具,那面具上的表情从得意瞬间转为震惊与愤怒。
“你让我得到它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曹岐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其实很生气,因为自己的一切就是因为他的利用。
整个溶洞突然响起雷鸣般的心跳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震碎。温望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警惕与担忧:“它在加速消化!所有源质波动都会被吸收!”
话音未落,曲扶摇的银簪突然断裂,清脆的声响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格外刺耳。最外面的建木屏障应声破碎,后面的建木还在不断生长。陆同的手掌也颤抖起来,刀刃上出现了明显的残缺痕迹。
“找到你了。” 曹岐突然转身看向某处虚空,目光如炬。他手中的蜕神茧射出一道金线,那金线如同利箭,瞬间照出个正在溶解的身影 —— 竟是本该在大殿之中的安提斯。
另一个成长完全的蜕神茧正在他身后缓缓升起,表面浮现出人脸状的凸起,那些凸起扭曲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精彩。” 安提斯鼓掌时,银色水潭中升起十二具琉璃骷髅,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但你们忘了吗?这里是我的圣所,蜕生之井。” 他打了个响指,那声音如同魔咒,所有人心跳同时停滞,仿佛时间都被冻结。
温望的古卷被压制住光芒,同样感受到压力还有他自己;曲扶摇的眉头紧皱起来,对于蜕生之井的突然活跃感到有些疑惑,但脖颈处的项链上的吊坠传来的灼烧感让她更焦急;陆同则是尝试划开空间障壁,但被高度压缩的源质崩断了自己的指甲。
唯有曹岐不受影响,他踏着凝固的菌毯走向安提斯,每一步都沉稳而坚定。
每步落下都在地面绽放赤火,那赤红的花在黑暗中闪烁着火光,如同他此刻坚定的决心。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自投罗网?” 他伸手按在自己的蜕神茧表面,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需要它成熟到能共鸣......”
茧内突然传出婴儿啼哭,那声音清脆却又透着诡异,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曹岐的手掌被无数透明丝线刺穿,鲜血滴落在茧壳上竟形成血色曼花,那曼花在黑暗中绽放,散发着邪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