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和李若琏一路返回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径直来到田尔耕的办公房内。
李若琏笑着拱手说道:“卑职在此先恭喜指挥使大人了。”
田尔耕闻言,愣在当场,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老李,你说什么胡话呢?
你恭喜指挥使大人,看向我作甚?”
李若琏笑着说道:“咱们锦衣卫的指挥使,从现在起就是你田大人啦!”
田尔耕听到这话,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着面带笑意的江宁和李若琏,赶忙说道:“老李,你可别当着大人的面拿我打趣,让我出丑呀。”
李若琏闻言,只是笑了笑。
这时,江宁也笑着开口说道:“老田呀,老李没说错,从现在起,你便是锦衣卫指挥使了。”
田尔耕听江宁这么说,顿时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道:“大人,这是为何呀?”
就在此时,一名锦衣卫匆匆来报:“启禀大人,宣旨天使已到大厅,请大人们前去接旨。”
江宁闻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一起去吧,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田尔耕一头雾水,只得跟着两人一同前往。
只见前来宣旨的是一名小太监,江宁认得他是方正化的干儿子,好像叫方孝忠。
方孝忠见众人到齐,随即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锦衣卫指挥使江宁,自执掌锦衣卫以来,屡建功勋,现擢升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掌锦衣事。
锦衣卫指挥同知田尔耕,克忠职守,忠君爱国,现升任锦衣卫指挥使,加封昭勇将军。
锦衣卫千户李若琏,屡建奇功,现升任锦衣卫指挥同知,执掌南镇抚司,加封怀远将军。
望尔等今后恪尽职守,专心国事,再建功勋。
钦此!”
随后,江宁几人赶忙跪地领旨谢恩。
方孝忠赶忙走上前去,将江宁搀扶起来,笑着说道:“江大人,奴婢在此先恭喜几位大人了!”
江宁闻言笑了笑,说道:“有劳小方公公了!”
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方孝忠见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道:“江大人,您这是折煞奴婢了,您的银子奴婢可万万不敢要。
要是让干爹知道了,还不得扒了奴婢的皮。”
江宁见状,硬要把银票往他手里塞。
方孝忠赶忙后退几步,诚惶诚恐地说道:“江大人,万万使不得!”
看到方孝忠这副模样,江宁无奈,只好将银票收了回去。
这时,李若琏和田尔耕也拿着两张银票递了过去,笑着说道:“小方公公,江大人的银票你不收,可我们这两张银票,你好歹收下喝杯茶水。
不然的话,可就是不给我们锦衣卫面子了。”
方孝忠听两人这么说,咬了咬牙,赶忙接过银票,笑着说道:“那就谢过两位大人了。”
随后,便告辞离开了。
田尔耕看着手中的圣旨,仍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江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田,我手头事情实在太多,忙得不可开交,锦衣卫今后就交到你手上了。
不过你放心,平日里我要是有空,也会常来衙门转转。
你可得好好干啊!”
田尔耕闻言,顿时激动得泪流满面,说道:“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人厚爱!”
李若琏也笑着打趣道:“老田,放心吧,今后兄弟我也一定全力辅佐你!”
田尔耕一脸感激地望向李若琏。
这时,江宁笑着说道:“老田,你现在是不是该做东请客啦?”
田尔耕赶忙笑道:“那当然,那当然!
卑职这就派人去醉仙楼安排宴席,顺便把大虎、大威兄弟也叫来。
咱们这些锦衣卫的老弟兄,确实好久都没一起聚聚了。”
江宁闻言,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自从猛如虎和胡大威参加武举之后,我便一直让他们二人留在京营军中担任将领。
虽说他们身上锦衣卫千户的差事并未卸下,但平日里京营都在整日操练,我也确实好久没和他们一起聚聚了。
刚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大家好好聚一聚。”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醉仙楼。
田尔耕将众人引至包厢。
没过多久,猛如虎和胡大威也应邀而至。
二人一见到江宁,这两个汉子激动地说道:“卑职见过大人!”
江宁笑了笑,说道:“大虎、大威,不必如此多礼,快坐吧。
今儿个咱们锦衣卫的老弟兄可得好好聚一聚。”
随后,江宁几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话题从江宁刚刚担任锦衣卫指挥同知时说起,一路回顾至今。
江宁心中不禁泛起诸多感慨,一路走来,身旁这些人着实为自己出了不少力,毫无疑问,他们今后也仍会是自己的得力臂膀。
田尔耕、李若琏、猛如虎和虎大威,也都纷纷聊起江宁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以来,带领大家取得的种种成绩。
聊到情绪高涨、尽兴之处,田尔耕更是声音哽咽地说道:“若不是大人全力整顿锦衣卫,兄弟们哪能有如今这般风光?
我老田今后这辈子,除了皇上,就只认大人您!
是您给了兄弟们挺起腰杆做人的机会啊!
以前,咱们锦衣卫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些文官更是把咱们贬得一文不值。”
江宁微笑着环视众人,缓缓说道:“锦衣卫能有如今的局面和地位,绝非我一人之功,而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的结果。
这份荣耀,我不会独自占有,它属于咱们每一个人。”
随后,众人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江宁不禁微微皱眉。
李若琏见状,立刻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大人,卑职下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在这儿闹事。”
江宁点头示意,李若琏便匆匆起身离开了。
片刻之后,李若琏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迅速关紧房门,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江宁见状,疑惑地问道:“老李,你这是怎么了,跟被鬼追似的,吓成这样?”
李若琏苦笑着,那表情比哭还难看,尴尬地说道:“大人,老神仙来了!
此刻就在楼下,说是要上来吃饭。”
江宁听闻此言,忍不住一阵咳嗽,心中暗自吐槽:自己这便宜师傅还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他。
随后说道:“既然是师傅他老人家来了,想吃饭就让他上来吃便是,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只见田尔耕也一脸尴尬地说道:“问题是,老神仙还带了两位青楼姑娘,说是要一起吃个饭。”
听到这话,江宁刚喝进嘴里的酒一下子喷了出来,咳嗽不止,忍不住骂道:“这老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这种事,简直有伤风化!”
片刻之后,只听门外传来叫嚷声:“徒儿,你在不在里面?
小李子,道爷刚才都瞧见你了,赶紧把门打开,让道爷进去吃好喝好。”
听着神虚子的叫门声,江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他赶忙站起身来,对田尔耕几人说道:“兄弟们,情况不妙,赶紧撤!”
随后,李若琏率先打开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田尔耕、猛如虎和胡大威见此情形,也纷纷跟着跳窗而下。
眼见神虚子敲门的动作越来越大,江宁也急了。
他来到窗边,看着离地面数米高的距离,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下边李若琏几人赶忙喊道:“大人,您赶紧跳吧,我们接着您呢!”
江宁一咬牙,心想自己不跳也不行了,这便宜师傅光天化日带着青楼姑娘来找自己喝酒吃饭,要是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岂不是跟当初的赵南星、钱谦益等人一样臭了。
随后,他一狠心,径直从窗户跳了下去。
不曾想用力过猛,田尔耕几人竟然没接住江宁,他当场被摔得七荤八素。
江宁一脸幽怨地望着李若琏几人,李若琏和田尔耕尴尬地说道:“大人,您跳得实在太猛了,卑职们完全跟不上您的节奏呀。”
江宁呲牙咧嘴,倒吸几口凉气,说道:“赶紧把我抬走,咱们赶紧跑!”
随后,李若琏、田尔耕几人赶忙架起江宁,一路狂奔。
二楼窗户处,还传来神虚子的叫骂声:“你这孽障,道爷不过就想跟着你混顿饭吃,至于跳窗逃跑嘛?”
随后,江宁被几人径直抬回了镇抚司衙门。
江宁疼得呲牙咧嘴,转头望向田尔耕,开口说道:“老田,如今你已是锦衣卫指挥使,是不是该做出点成绩了?”
田尔耕闻言,顿时愣在当场,满脸疑惑地问道:“大人,卑职也一心想做出些成绩,可眼下实在没遇到什么重大案件呀。”
江宁一脸正色地说道:“怎么会没有呢?
刚刚发生的事情不就摆在咱们眼前吗?”
田尔耕听到这话,愈发困惑了。
江宁表情严肃地说道:“出家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逛窑子、玩姑娘,完了还带出青楼,这般行径简直有伤风化,此风绝不可长,必须加以整治!”
田尔耕闻言,忍不住一阵咳嗽。
整顿青楼风化,这能算什么大案子?
以往这类案子锦衣卫压根就不会理会。
可既然江宁开了口,他也只能咬咬牙,说道:“卑职明白,卑职回头就安排人手对京城内所有青楼展开整治,严厉打击那些不守清规戒律的道士和和尚。”
听到田尔耕的话,李若琏顿时喜上眉梢,心里想着:这下自己终于能攒点银子了,要是再被老神仙拉出去折腾几次,自己非得破产不可。
随即他又开口说道:“老田,京城的那些赌坊也该整治整治了,尤其是有出家人参与赌博的情况。”
田尔耕一阵无语,赌坊的事,锦衣卫也要插手?
这是什么状况?
江宁心里明白,自己这便宜师傅不仅逛青楼,居然还跑去赌钱喝花酒,实在太混账了!
随后他一脸正经地说道:“老田,回头去趟户部,找郭尚书,把京城内所有在册青楼、赌坊的税收一律提至三成,加重赋税。
同时,严令禁止出家人逛青楼、喝花酒、赌银子,一旦发现,一律重罚,绝不轻饶!”
田尔耕赶忙领命。
李若琏则愈发开心了,这下自己可算是摆脱神虚子的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