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西琳的帮助是我敢于执行本次计划的底气。”
“刚刚阿元已经和我讲过了，奥托的目的十分明晰，就是制造一个由天命掌控下的律者，以求实现他所不可告人的计划。”
“而根据奥托的大致计划，他的行动大致由以下三步组成。”
琪亚娜看向了苏元的方向，递给了自家竹马一个自信的眼神。
“首先，奥托让我们入学圣芙蕾雅的目的，便是培养我与极东支部之间的情感羁绊，将情感来作为我战胜西琳的武器。”
痴心妄想。
这是西琳在意识空间中对某位主教做出的评价。
“第二步，在时机成熟的情况下，天命会用某种方式使我丧失对于身体的掌控权，从而重现出空之律者的存在。”
“至于第三步……便是通过珍视之人的牺牲，来唤醒原有的[琪亚娜]的人格，以此来制造出一位人类侧的律者。”
“以上，就是奥托计划的全部内容。”
琪亚娜一脸平静地侃侃而谈，似乎正在谈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
“计划十分美好，但要想拥有落到实处的可能，最重要的前提便是……”
“这个计划，要求我和西琳处于水火不容的对立状态。一旦大前提不成立，整个计划便无从谈起。”
“然而事实正好相反，现在的西琳已经成为了我亲密的朋友，而且……”
“或许归功于此，属于空之律者的核心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现在的我比之前更有力量了些。”
羽化。
这是在苏元脑海之中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词汇。
羽化是指律者完成对自身权能的完全掌控并达到更高层次的状态。而在羽化之后，律者将能够完全掌控自身的权能，不受任何限制。
简单理解的话，如果把世界比作一个泳池，崩坏能比作池水的话，未经羽化的律者就好像是一名专业运动员进行游泳，而羽化……则是直接把这位运动员变成了鱼。
而律者羽化的条件，一般都相当苛刻。但这也是律者能否发挥出全部战斗力的条件之一。
律者想要发挥出真正的战斗力，一般有两种选择。
其一便是彻底拥抱崩坏。在崩坏的赐福之下，作为摧毁文明的使者降临此间，这一过程被称为[褪羽]。
至于其二，便是作为人类的意识获得了全面主导权，真正全心全意为文明而战，而这一过程被称为[羽化]。
而一旦身体里有意见相左的人格进行身体控制权的争夺，律者便很难发挥出其应有的实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作为天穹游侠时期的琪亚娜战力明显达不到真正律者的程度。
先不说没有完成羽化，身体内还有西琳准备时时刻刻与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在这种情况之下，就连动用权能都得小心翼翼，更不要说律者的真实水平了。
按照原作剧情发展，琪亚娜应该是要到了与千人之律者对决前夕，才会彻底完成羽化状态的。
至于说，为什么自家这只琪猫猫这么早就进行了羽化……苏元也不太清楚具体的原因。
等等……
苏元好像明白了什么。
刚刚根据琪猫猫所言，她已经和西琳成为了朋友……
那这就不奇怪了。
毕竟，羽化的方式又不止消灭律者人格一种。只要在动用权能的时候没有其他力量掣肘，都可以视为成功的羽化。
比如在原剧情之中，芽衣采取的便是和律化人格和解的方式，在二次律化的作用之下，成功达成了完全状态的雷之律者。
而此刻的琪亚娜也采取了类似的方式，通过和西琳成为友人，误打误撞之下达到了羽化的标准。
只是，自家这只白毛团子究竟是如何与河豚开展了有效的沟通，又在什么方面达成了一致……少年对此就不得而知了。
但只要是对自家琪亚娜有好处的事情，苏元都不会表示抗拒。
……
琪亚娜的讲述还在继续。
“所谓棋差一着，便是天才和笨蛋的区别。”
“多亏了阿元之前让我们不要暴露律者的能力，使得此刻的奥托……对我们目前的状态一无所知，仍在亦步亦趋地执行着他那原先的方案。”
“我承认，能够执掌天命的人不会是我口中的傻瓜，但在情报和信息落后的情况之下……”
“信息差会让他品尝到名为失败的苦涩，这是本小姐说的！”
“综上所述，我预想中的计划是这样的：”
“既然我们已经将对手的筹码和底牌尽收眼底，那不如将计就计，见招拆招！”
“奥拓不是希望培养我与极东支部的情感羁绊嘛，那便如他所愿。”
“我们会收获作为盟友的极东支部，奥托会失去半个亚洲的支持，就这样……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在天命试图动手的时候，西琳会配合我进行一场逼真的表演，让奥托对自己的计划进展深信不疑，毕竟……”
“谁能想到，本应互相敌对的两个人格，居然会携手并进共同配合呢？”
“与此同时，我需要芽衣和由乃的配合。”
“这个时候，芽衣和由乃便可以带着mE社的作战部队，以逆熵的名义步入战场。”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需要尽可能将整个逆熵拖下水，进而引爆天命与逆熵的全面战争。”
“而在极东支部、天命、逆熵的力量都得到充分消耗的情况之下，就是我们真正登场的时候了。”
“三名律者联手的力量，绝不是刚刚历经战火的天命总部所能轻易面对的。”
“如果局势不容乐观，我们大可以打扫一下天命的高级战力，比如说杀掉几位天命的S级女武神，在天命总部放个盒弹什么的……之后再从容撤走。”
“要是事态良好的话，我们甚至可以找机会，直接做掉那个狗奥托，省的这个混蛋再来祸害人。”
“我的计划就是这些，大家觉得怎么样？”
听完了琪猫猫的计划内容之后，苏元陷入了思考。
这……这不对吧？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草履虫吗？
虽说在很多细节的方面仍然有待进一步完善，但在极短的时间里能够构想出反制奥托的草案框架，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更何况，在众人的印象之中，琪亚娜本身就不以计谋见长。
“方案从总体上来看，可行性还是很高的。只是……激进有余，保守不足。”
这是由乃在一番思索之后给出的结论。
“毕竟……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必须预留出足够的退路，以便应对一些预料之外的突发情况。”
芽衣点了点头，算是对于由乃判断的认同。
“面对天命这样的庞然大物，我们不动则已，一旦开展行动……必须要动如雷霆。”
“不过，能够做到这一步的琪亚娜已经很棒啦。”
“芽衣别这么夸我啦，我会骄傲的……”
面对伙伴们的认可，琪亚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很明确了。”
在众人达成一致的情况之下，苏元开始规划具体的行动方略。
“首先，在圣芙蕾雅行动期间，琪亚娜和芽衣要尽可能地提升学习能力，以达成对于权能更深层次的理解，这一点至关重要。”
“苏君，圣芙蕾雅方面的行动……我就不参加了。”
就在这时，由乃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首先，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无论何时，孤军深入都是大忌。”
“对于极东支部和圣芙蕾雅，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如果说对方有图谋不轨的想法，我还可以带领mE社的作战部队前去支援。”
“更何况……由乃不是真正的律者，没有需要锤炼的权能，是否跟随大家一同前往，似乎意义也不是很大，不如执行相应的留守计划。”
“计划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由乃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少女缓缓起身，在苏元的耳边说了点什么之后，便直接走出了会议室。
看着由乃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本想出言挽留的琪亚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想说的话。
由乃的理由相当站得住脚，就算是此刻的琪亚娜，也从中挑不出任何漏洞。
更何况，从由乃平静的语调之下，琪亚娜似乎能够感受到语言背后的无力。
不知为何，琪亚娜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她何时见过由乃这么无力的模样？
在团队之中，如果说阿元是众人的定心丸，是众人的领袖和灵魂人物的话；
那由乃一定是负责协调各方的核心枢纽，一直以“谋主”的身份存在于琪亚娜的印象之内。
而看到此刻由乃落寞的样子，琪亚娜的心中相当不好受。
只是……
在琪猫猫眼角余光的瞥视之下，忽然发现了某位角落里的芽衣，而在她的面庞之上，也流露出了似曾相识的神情。
确认过眼神，一定是同道中人！
看着此刻芽衣眼眸中的落寞，琪亚娜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按照自己对于芽衣的了解，想必……她也一定想要帮助此刻的由乃吧。
如果说能得到芽衣的帮助……
或许，自己为由乃寻找宝石的道路还会更为顺畅一些。
当然，琪猫猫也事先征求了一番自家便宜姐姐的意见。
“西琳姐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四块宝石，原本应该是属于你的东西吧。”
“嗯，怎么了？”
意识空间内的西琳试图维持一下高冷姐姐的人设。
“那……我们可不可以把静谧宝石送给由乃呢，否则，她可能真的跟不上大家的节奏了。”
面对琪亚娜小心翼翼的模样，西琳叹了口气。
“随你便吧。反正……那些东西也都是留给你的。”
“诶？”
“不然呢，反正……反正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留给你留给谁？自家妹妹可不能在外面受了委屈……”
低声喃喃的西琳忽然警觉了起来。
自己才没有关心她呢！
就算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起码嘴上不能表现出来！
“哼，我才没有关心你的意思。只不过是害怕你没点本事还丢人显眼而已，别太自作多情了。”
面对死鸭子嘴硬的傲娇河豚，琪亚娜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随后缓缓上前补刀。
“其实西琳一直很在乎我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对嘛？”
短暂的沉默之后。
“闭嘴，你这个笨蛋！”
此时此刻，西琳的红温胜过了一切脏话。
……
而在会议室的另一旁，苏元正在和身旁的芽衣进行交流。
“所以说，琪亚娜身上发生的变化，就是一种叫做[羽化]的过程嘛？”
看着面前的少年，芽衣流露出了略带困惑的神色。
“既然这样的话，苏元君……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和另一个自己达成了一致，就算是所谓的羽化呢？”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苏元微微颔首。
事实上，羽化的开端远远早于两个人格达成彻底和解。
一般而言，只要两人之间存在着简单的沟通和交流，就可以作为羽化的开端。
“这样的话，我应该早就完成这种状态了……”
等等？
看着面前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芽衣，苏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家这两小只……什么时候都背着自己不声不响干了票大的？
完全体的羽化空律，还有完全体的羽化雷律，再加上圣芙蕾雅顶尖的教学水平，以及芽衣和琪亚娜对于权能的创新式开发……
嗯，再加上自己这个行走在毁灭命途之上的命途行者……
念及于此，苏元微微叹了口气，替那位位于天命总部的奥托主教默哀一秒钟。
你说，你惹她们干嘛呢？
就在这时，少年的耳边忽然响起了芽衣的声音。
“苏元君就不好奇嘛，我和她……究竟是怎么达成共识的嘛？”
当然是琪亚娜。
这是苏元的第一反应。
但在苏元略微思考之后，便直接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毕竟，由于自己的改变，琪亚娜和芽衣并没有产生情侣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会成为两个人格达成共识的条件。
至于说可不可能是自己……
开什么玩笑！
苏元直接将这个一闪而逝的念头抛之脑后，不由得哑然失笑。
自己能够同时得到琪亚娜和由乃的眷恋就已经相当幸运了，怎么可能……
看到少年苦思冥想的模样，芽衣流露出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
“如果我直接告诉苏元君的话，大概苏元君会以为芽衣只是在开玩笑……不如，我让她亲自来告诉苏元君吧。”
“好……”
苏元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此刻的少女直接压制在了墙角。
少女眼眸之中闪烁的雷霆已然证实了她的身份，正是那位雷电女王——雷之律者。
就在此刻，雷之律者睥睨着已然无路可退的苏元，略带轻佻地抬起了少年的下巴。
“我说，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
“要是我在你这个位置，早就把她的一切直接收入囊中了，你还在墨迹什么？”
“你冷静一点……”
“罢了，毕竟是我挑的男人，迟钝一点，也在容忍的范围之内。”
雷之律者似乎已经失去了和苏元继续沟通的兴趣，直接主动地把少年拥入了怀中，在他的唇瓣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而与此同时，刚刚调笑完西琳的琪亚娜无意中抬头，正好将拥吻之中的二人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