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江湖历经一番血雨腥风,终得重归安宁。
此后的日子,仿若平静无波的湖面,偶尔泛起几圈淡淡的涟漪。
在这看似静谧的江湖之中,任秀荣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她那一件件侠义之举,如同春风拂过大地,传遍了大江南北的每一个角落,引得无数青年才俊倾心仰慕,将她视作梦中佳人。
彼时,任家所在的那座繁华城池,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一片热闹非凡之景。
街头巷尾的百姓们奔走相告,原来是任家要举办一场盛大无比的抛绣球招亲大会。
任秀荣,这位向来在江湖中洒脱不羁、快意恩仇的奇女子,面对家族如此重大的安排,心中竟也泛起了丝丝羞涩与期待的涟漪。
招亲当日,阳光洒落,给任家的绣楼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任秀荣亭亭玉立于绣楼之上,一袭粉色锦袍裁剪得恰到好处,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映衬得淋漓尽致。
如瀑的青丝柔顺地垂下,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动,更添几分灵动之美。
她的眉眼恰似春日里盛开的繁花,神韵动人,眼眸中流转的波光,藏着少女的娇羞与憧憬。
楼下,早已聚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才俊。
他们身着华丽服饰,绫罗绸缎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一个个昂首挺胸,志在必得,皆盼望着能在今日成为那个抱得美人归的幸运儿,从此与佳人携手,共赴江湖快意人生。
人群之中,日向宁次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仿若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自江湖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后,他与任秀荣并肩作战,在无数次生死与共的瞬间,一份情谊如同一颗顽强的种子,悄然在心底生根发芽。
他一袭黑色劲装加身,那劲装的材质紧密而坚韧,贴合着他挺拔健硕的身形,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战衣。
剑眉星目,眼眸深邃如幽潭,又似藏着璀璨星河,英气逼人。
此刻,他微微仰头,望向楼上的任秀荣,眼神中满是深情与紧张,那目光仿佛带着炽热的温度,能穿透层层空气,直达任秀荣心间。
叶玥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好友即将以这样传统而又充满变数的方式抉择终身大事,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既为她欢喜,盼着她能觅得良人,从此有个温暖依靠;又隐隐有些担忧,不禁轻声嘟囔:“秀荣这性子,向来自由随性,不知能否选中如意郎君。”那语气中满是对好友的关切。
暮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从天边铺展开来,将整座城池笼罩其中。望月阁飞檐下的铜铃,在微风中叮咚作响,那清脆的铃声仿佛是岁月的低语,为这即将开启的浪漫篇章奏响前奏。
任秀荣静立在朱漆栏杆前,石榴红的广袖随风猎猎翻飞,仿若燃烧的晚霞。
她垂眸望着楼下涌动的人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扣——那里原本该悬着师父所赠的银丝剑穗,那剑穗承载着她往昔的江湖记忆,是她心中一抹难以割舍的牵挂。
“大小姐,吉时到了。”
身后侍女手捧描金漆盘,莲步轻移,恭敬地走上前。
盘中的绣球堪称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以蜀锦为面,那蜀锦质地柔软,色泽鲜艳,金线绣着并蒂莲纹,寓意着美好姻缘,莲纹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爱情的甜蜜期许。
任秀荣深吸一口气,缓缓伸手欲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东南角飞檐上寒光一闪。
“叮!”
三枚透骨钉裹挟着凌厉的风声,擦着她的耳畔急速飞过,精准无误地钉入雕花木柱,淬毒的针尖泛着幽蓝的冷光,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楼下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数十道黑影仿若鬼魅一般,自四面八方腾空而起,玄铁锁链如黑色的蛟龙,瞬间绞碎漫天红绸,那原本象征着喜庆的红绸,此刻在风中凌乱,仿若破碎的美梦。
“任家余孽,交出玄天剑谱!”
一声沙哑嘶吼仿若来自地狱的咆哮,裹挟着刺鼻的腥风扑面而来。
任秀荣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旋身轻盈避开锁链,绣球却在慌乱中脱手坠向人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月白身影仿若从天而降的战神,掠过重檐,罡风掀起那人束发的青玉冠带,露出半边染着朱砂的侧脸,仿若一幅神秘而惊艳的画卷。
“日向宁次!”
任秀荣的惊呼瞬间淹没在激烈的刀剑相撞声中。
只见日向宁次广袖翻卷如流云,掌心腾起的炁流仿若一股温柔而有力的托举之力,稳稳托住下坠的绣球。
血色朱砂自他指缝渗出,在蜀锦上洇开点点红梅——正是三日前她在后山温泉池畔,撞见这人赤着上身运功疗伤时,心口那枚封印反噬的咒印,彼时那一幕,让她心中泛起别样涟漪,如今再见,更是心绪难平。
吉时已至,任秀荣心中千头万绪,往昔与日向宁次在江湖中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一一浮现。
他们一同闯荡江湖,面对强敌时相互扶持,受伤时彼此照顾,还有他望向自己时那深情的目光,如春日暖阳,暖彻心扉。
可她又有些迷茫,这份在生死与共中滋生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情?是并肩作战的默契,还是心底深处真正的心动?
犹豫间,绣球仿若承载着命运的旨意,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
众人纷纷仰头,目光紧紧追随,仿若那是一颗决定命运的流星。
日向宁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伸出手,那只手修长而有力,在空中微微颤抖。
绣球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他的掌心,那一刻,仿若时间都为之静止。
刹那,周围欢呼声与叹息声交织响起,仿若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日向宁次望着手中绣球,仿若握住了一生的幸福,那绣球在他眼中,比世间任何珍宝都要珍贵。
任秀荣看着他,脸颊绯红,仿若春日里盛开的最娇艳的桃花,心中亦涌起一股甜蜜,那甜蜜如蜜饯入口,丝丝缕缕渗透到心底。
按照规矩,日向宁次被迎进任家。
任家上下对这位武艺高强,又与任秀荣一同守护过江湖的英雄颇为满意。
他的英勇事迹早已在江湖中流传,如今成为任家女婿,众人皆认为是天作之合。
绣楼残红未扫,仿若在诉说着白日的喧嚣与惊险。
任秀荣独坐妆台前,菱花镜映出颈间淤青——白日混战中,日向宁次揽着她躲开毒镖时,指尖擦过她裸露的肌肤,那抹温热触感,如同当年后山温泉,蒸腾水雾间青年肌理分明的背脊,让她心间涌起一丝别样的悸动。
“大小姐,那位公子在梅园候了三个时辰了。”
侍女捧着药膏轻声回禀,语气中透着几分心疼。
此刻的任秀荣却有些不知所措,两人独处时,空气中弥漫着微妙气息,仿若春日里弥漫的花香,馥郁而醉人。
“秀荣,我……”
日向宁次率先打破沉默,他凝视着任秀荣,眼眸仿若深邃的海洋,满是真诚。
“自我们相识,我便觉得你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
“与你历经诸多,我心中对你的感情愈发深厚。”
“每一次与你并肩作战,我都深知,你就是我此生要守护之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若在诉说着最深情的誓言。
任秀荣低下头,双颊如染胭脂,仿若天边的晚霞,“其实,我也……”
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少女的娇羞,日向宁次却听得真切,心中大喜,仿若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馈赠,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任秀荣微微一颤,那触感仿若一道电流划过,她并未挣脱,一种甜蜜之感涌上心头,仿若心间被蜜填满。
任秀荣霍然起身,却见窗外梅枝轻颤,仿若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号。
日向宁次仿若从天而降的侠客,倒悬檐下,手中晃着个褪色的剑穗:“任姑娘可认得此物?”
她呼吸一滞,仿若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
十二年前那个雨夜,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她将母亲临终前给的剑穗塞给小乞丐时,指尖还沾着弟弟的血。
彼时的绝望与无助,让她对那个雨夜刻骨铭心。
此刻那银丝上暗褐色的痕迹,不知是经年血渍,还是……
忽然,破空声至,七枚子午钉仿若夺命的暗器,穿透窗纸。
日向宁次仿若灵动的猎豹,旋身将她护在怀中,软剑划出新月般的弧光,仿若夜空中最耀眼的月牙,光芒璀璨。
任秀荣闻到他衣襟间熟悉的药香,竟与当年救他时敷伤的金创药一般无二,那熟悉的味道,仿若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为什么瞒我?”
她指尖抵住他心口朱砂咒印,仿若要探寻他心底的秘密。
“三年前你经脉尽断也要闯天门阵,就为取这株能续我经脉的九叶灵芝?”
“你可知那有多危险,我怎能承受你这般付出。”
言语间满是心疼与嗔怪。
梅瓣簌簌落在相抵的剑锋上,仿若一场凄美而浪漫的花雨。
任秀荣的秋水剑映着日向宁次眉间霜色,他腕间铁链还沾着地牢寒潭的水汽——为夺回她被劫走的婚书,这人单枪匹马挑了七杀阁,那是何等的英勇无畏,只为她一人。
“任家剑法第七式,要看清楚了。”
任秀荣仿若灵动的仙子,忽然旋身而起,剑尖挑起满地落花,仿若卷起一场缤纷的花雪。
日向宁次会意轻笑,软剑如游龙缠上她的剑锋,仿若两条嬉戏的蛟龙。
双剑合璧刹那,剑气化作漫天银丝,仿若一张细密的天网,将扑来的黑衣人尽数定在梅树枝头,仿若一幅诡异而又壮观的画面。
当年母亲握着她手教剑时的话语,此刻格外清晰:“荣儿,真正的任家剑法要两人同使。”
“一剑主生,一剑主死,生死相随,方成轮回。”
那谆谆教导仿若在耳畔回响,让她对眼前的一切有了更深的感悟。
日向宁次的体温透过相贴的脊背传来,仿若温暖的炉火,任秀荣望着交叠的剑影,忽然读懂了他这些年的若即若离。
原来,在江湖风雨飘摇之际,早有人将她的名字刻进命魂,以血肉为盾,静候这场迟了十二年的月下剑舞。
梅香混着血腥气在夜空中飘荡,仿若一首诡异的乐章。
任秀荣望着被剑气钉在枝头的黑衣人,忽然发现他们腕间都戴着相同的七杀阁铁环,仿若一串罪恶的标记。
她转身看向日向宁次,月光在他脸上割裂出明暗交界线——那道横贯胸口的陈年疤痕,此刻正在朱砂印记下跳动着诡异的紫芒,仿若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任家血脉?”
任秀荣的剑尖微微颤抖,仿若她此刻颤动的心。
十二年前母亲将染血的剑穗塞给小乞丐的画面突然清晰如昨,彼时的绝望与希望交织,让她刻骨铭心。
当时她抱着高烧的弟弟,听不见自己手腕被割断时滴落的血声,只记得那个脏兮兮的孩子接过剑穗时,眼底闪过的惊鸿一瞥,仿若一道穿透黑暗的光。
日向宁次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仿若要给予她力量,将掌心的灵芝孢子粉抹在她伤口上:“当年你在后山捡到我时,我肋骨插着三支淬毒弩箭,命悬一线。”
“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他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剑伤旁,竟有一道与她颈间淤青完全吻合的齿痕,仿若命运留下的印记。
“这世上能逼出我护体真气的人,除了你母亲,再无他人。”
任秀荣踉跄后退,仿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腰间的玉扣突然发出蜂鸣,仿若发出警示。
她这才想起师父临终前将银丝剑穗换成赝品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仿若藏着无尽的秘密与不舍。
绣楼上的雕花木柱在月光下投出扭曲的影子,恍惚间化作当年被烧毁的任家祠堂,母亲将她推入密道前的最后笑容,与此刻日向宁次眼底摇曳的紫焰重叠在一起,仿若时光交错,命运轮回。
“九叶灵芝只能续命三年。”
日向宁次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仿若来自遥远的天际,他指尖抚过任秀荣掌心的剑茧,那是她七岁起握剑留下的印记,仿若岁月的勋章。
“但若能找到传说中的冰魄玄晶...”
话音未落,整座梅园突然地动山摇,仿若遭受了天谴,千年古梅的根系在地下发出悲鸣般的断裂声,仿若奏响了一曲悲歌。
任秀荣的秋水剑自动出鞘,剑柄处的莲花纹路绽放出青光,仿若被唤醒的神器。她终于看清那些被钉在枝头的黑衣人尸体上,每个人的眉心都刺着同样的朱砂咒印——就像三年前天门阵中那些被控制的傀儡武士,仿若被邪恶操控的木偶。
冷汗浸透了任秀荣的后背,仿若被一盆冷水浇透,她终于明白为何日向宁次总爱穿黑色劲装,原来是为了掩盖皮肤下流动的紫色脉络,仿若隐藏着的神秘符文。
“快走!”
日向宁次突然将她扑倒在地,仿若用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屏障,头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仿若天崩地裂。任秀荣的手指触到他后颈的旧疤,那是十二年前她用瓷片划伤的。此刻那道疤痕正在皮下蠕动,与整具躯体融为一体,仿若一条苏醒的恶兽,仿佛要将她的触碰也吞噬殆尽。
当第七波冲击波掀翻梅园亭台时,任秀荣终于看清了真相。
日向宁次破碎的衣襟下,胸口赫然跳动着一颗水晶心脏,那些紫色的血管全部延伸向她所在的方向,仿若一张紧密的生命之网。
十二年前被她救下的小乞丐,原来是用这种方式将命魂与她捆绑在一起,仿若命中注定的羁绊。
“原来师父说的‘轮回剑法’...”
任秀荣的泪水滴在冰魄玄晶上,仿若滴落在命运的齿轮上,当年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突然发出共鸣,仿若回应着命运的召唤。
她终于明白,任家真正的传承不是剑法,而是要用至亲之人的血肉为引,才能启动这柄封印着上古凶兽的噬魂剑,仿若揭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惊天秘密。
日向宁次的瞳孔突然变成纯粹的琉璃色,仿若梦幻的宝石,他握住任秀荣的手按在剑柄:“现在你知道了么?”
“我们注定要同生共死,就像这把剑需要双生剑鞘才能镇压凶煞。”
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仿若一场汹涌的记忆洪流,任秀荣看见幼年的日向宁次在任家地牢外徘徊,仿若孤独的守望者;看见他为了替她取药被七杀阁抽断三十七条经脉,仿若承受着无尽的苦难;看见他在寒潭底抱着她的婚书沉睡,仿若守护着最珍贵的宝藏...
“以吾魂为祭,以汝心为鞘!”
两人的血液在剑身交融的刹那,天际突然降下血雨,仿若苍穹在为他们的命运哭泣。
任秀荣终于使出母亲从未教过的第九式“泣血惊鸿”,剑锋划出的不是招式,而是她用二十年阳寿换来的诅咒——从此世间再无人能分开这对被命运纠缠的恋人,无论是生是死,是人是鬼,仿若立下了永恒的契约。
血雨倾盆而下,将梅园染得一片血红,仿若一片血海。
任秀荣与日向宁次的身影在血雨剑气中显得如此坚定,仿若屹立不倒的战神,噬魂剑的凶煞之气在两人的合力压制下,竟渐渐有了平息的趋势,仿若被他们的深情驯服。
日向宁次紧紧拥着任秀荣,仿若拥着全世界,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她,雨水顺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仿若流淌的深情。
“秀荣,无论未来还有怎样的艰难险阻,我都不会再与你分开。这一路的风雨,我们一同走过,往后余生,亦是如此。”
任秀荣仰头望着他,眼中泪光闪烁,仿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嗯,我们一起面对。哪怕前路荆棘丛生,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无所畏惧。”
此刻,他们之间的情感在生死与真相的洗礼下,愈发坚如磐石,仿若经历了千锤百炼的钢铁。
然而,就在两人沉浸在这份坚定的承诺之中时,一阵阴森的笑声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诅咒,从四面八方传来。
“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了吗?太天真了!”
声音尖锐刺耳,仿若要刺破人的耳膜。
随着笑声,地面突然裂开,仿若大地被撕裂,无数黑色的藤蔓仿若恶魔的触手,从裂缝中钻出,向着任秀荣和日向宁次疯狂缠去,仿若要将他们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日向宁次迅速抽出软剑,仿若拔剑出鞘的英雄,与那些藤蔓展开搏斗,他身姿矫健,剑花闪烁,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仿若雷神的闪电,将靠近的藤蔓斩断,断落的藤蔓仿若死去的蛇虫,散落在地。
任秀荣也挥动噬魂剑,剑上光芒大盛,仿若燃烧的太阳,所到之处,藤蔓纷纷化为齑粉,仿若被阳光驱散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