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韵看着星纬揭下面皮后的模样,不由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女子面容姣好,眼神明亮,放在现代是绝对是甜妹天花板,与刚才那个胡茬男人的形象判若两人。
“你……你竟然是个女子。”凌韵惊讶地说道。
星纬微微扬起下巴,“怎么?女子就不能扮成男人吗?”
";能,太厉害啦,我要是有这本事就好了。";凌韵真诚道,";那面皮我能不能摸摸?";
星纬先是一愣,旋即递过去,得意道:";算你识货。我这易容的技术,大乾敢称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凌韵夸人从来不吝啬,一边仔细瞧那面皮,一边夸赞:";真厉害,我要是也能这样,一天换一个形象,不知道会有多开朗。";
";是吧,好玩吧?";
星纬像是找到了知音,握住凌韵的手,仔细瞧了瞧她的样貌,啧啧道:";这样妖魅动人的脸,我看着都想招惹一下,确实容易惹麻烦。";
说罢,她又在凌韵身上摸来摸去,一会儿赞叹她腰肢纤细,一会儿惊讶她山峰高耸。最后几乎整个人贴了上去,姑娘好香!
段之恒红着脸,背过身去轻咳一声,“小师叔,凌小姐府上的人到底如何了?”
星纬瞥了他一眼,“放心吧,他们都没事。”
凌韵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些,说道:";那就劳烦段世子送我回去。";
段之恒一双黑润润的眸子盯着凌韵,感叹道:";凌小姐现在身份特殊,身边没个能护你周全的人可不行。";
";晋王殿下和陛下都派了人保护我。绵绵的事是个意外,谁也没料到。段世子不必太过担忧,那个刑焰也不是冲着我来的。";凌韵反倒是安慰起段之恒来。
";刑焰算个什么威胁?我一个能打十个。";星纬抱胸说道。
她扫了眼凌韵,又对段之恒";啧啧:";两声,然后率先上了马车。
";暗卫的活,我不是没干过。以后我跟着凌姑娘。";
段之恒闻言大喜,恭敬行礼,";谢谢小师叔。";
凌韵忙跟着行礼,";谢谢星纬姑娘。";
星纬眼珠转了转,从车厢里伸出脑袋,狡黠一笑,";让我干活可是要付报酬的。
我这人不喜金,不喜银。
就喜欢和人过过招,越刺激的事情越是想做。
要是守着无聊了,我马上会卷铺盖走人。";
凌韵听完反应过来,这个星纬大概率是个武痴。
她的要求虽然奇怪,但是正对凌韵胃口。
一来开阳不在,春桃天天精力无处发泄。比武艺她不如星纬,比力气她还不能让星纬刺激一把?
二来,她得把制造火雷的事情,提上议程。";轰隆";一声就能丢小命的事情,你说刺激不刺激?
于是,她自信满满爬上马车,坐到了星纬身边,";星纬姑娘你喜不喜欢玩火?";
……
而此时的季涵远和季家三小只,对凌韵这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晋王昨日来了书信,让季涵远卖掉他的一些产业。要他用把现有的银子,全部用来购买刀枪剑戟和粮草,速速支援云州。
季涵远准备明日动身,又怕凌韵要顾着商业街的事情,还要谋划盖工厂的事情,会忙不过来。
于是他一早叫醒了自家的三个弟弟,先是和他们说明了形势,又说起了凌韵的不易。最后直接给三人都派了任务,交代自己要出去一趟,让三个弟弟尽全力辅佐凌韵。
四人花了一个上午找齐了泥瓦匠人,大工和监工。又花了一个下午寻了砖窑厂,把数量和规格都定了下来。
到傍晚和贺小山碰了头后,四人才雇了马车,往回赶。
季海早上出门还是使不完牛劲的模样,这会儿在马车里连霜打的茄子都不如。
因为一天赶场子似的连轴转,四人连一口对付的干粮都没吃过,这会儿都是饥肠辘辘,饿得肚子咕噜噜响个不停。
季涵远却连马车上的一点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叠本子,和三人细细讲解,接下来他们要接管的各种事宜。
季河,季江两个仿佛一日苍老,苦着脸勉力回应。
季海却抱怨,";二哥,我还小,要长身体。一天一粒米都没进肚,还干这么多的活儿。
你要是看不惯我,我走就是,不必在这里折磨我。
三哥,四哥两个好歹是读书人,我一个字都识不了几个的小孩儿。你敢让我去管仓库,就不怕嫂子的商业王国毁在我手上吗?";
";小海很能干,二哥相信你。何况这些事,二哥一人可以,你们三个难道还不如我吗?";季涵远温声安慰道。
季河和季江受到了一点鼓舞,挺起胸膛,";我们一定尽全力,不会让哥哥失望。";
季海则是直接耍起了无赖,一边踢踹,一边假哭:";呜呜呜~我看二哥就是大醋坛子,看不得我和嫂嫂走得比你还近。
欸~我天生人见人爱,怎么就被亲哥哥嫉妒上了?命苦啊~";
";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嫂嫂哪里是特别亲近你?明明是你自己老往人身边凑。";
季河,季江两个同时翻了白眼。他们只在这个小弟面前,才会露出嘴毒的一面。
季海眉头一竖,";你们都嫉妒我。嫂嫂要是不喜欢我,怎么总是眼巴巴地送好吃的来给我?";
";那是她嫌你话多。";季涵远嘴角缓缓向上。
季海头高高地抬起,下巴微扬,声音却小了几分,";我不信。";
";她亲自告诉我的。";季涵远声音淡淡的,表情认真。
季江,季河两个相视而笑,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捂住嘴巴窃窃私语。
";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季海觉得丢面,红着脸就去挠两个哥哥。
季涵远坐在车厢另一侧,看着三个弟弟嬉戏打闹,嘴角不自觉越来越翘。
很久以前,三个人感情有现在这般好吗?自己好像也没和他们如此亲近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以前的生活和周围的人,渐渐变了模样呢?
季海闹到一半,余光瞥见季涵远嘴角的笑,忽地停下动作,高声道:";二哥笑了!";
季河和季江也停下动作,盯着季涵远脸上那稳稳挂着的笑容,短暂失神。
以前二哥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渣爹也好,娘也好,都只在乎二哥。
二哥也没有如今这样随和。放在以前,他们三个如此打闹,肯定会被他斥责。
是什么时候起,二哥变了呢?
季海嘴闲不下来,看季涵远心情好。便屁颠颠地凑过去,调侃道:";二哥笑什么呢?是不是想到嫂嫂了?";
季涵远摇头不语,伸手又把屁股底下那沓厚厚的本子挪到膝盖上,正色道:";我看你们还有力气打闹,怎会不能看书?尤其是小海,你不识字。我们下马车之前,你得全背出来。";
季海……
几人马车刚刚停下,段之恒的马车就到了。
季涵远看到段之恒扶着凌韵下马车,嘴角不自觉绷紧,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散。
季江季河两个吓了一跳,忙装作没看到,拉着自家哥哥里边走。却发现看着瘦弱的二哥,像根钉子般一步未挪,怕是马都拉不走。
季海一见凌韵,就像一只讨表扬的小狗一样,蹦蹦跳跳迎了上去,";嫂嫂,我和二哥他们忙了一天,饭都没吃,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段之恒闻言眉毛微蹙,问道:";这里不是晋王殿下的府邸吗?";
季海没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挽住凌韵的衣袖,扬起下巴道:";是晋王殿下的府邸,借给我嫂嫂住了。只要嫂嫂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