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就那个小哥进后厨了吧?”
“我没看到第二个人。”武一方摊手。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意识到了什么,岑瑜微微瞪眼:“难道烧烤小哥就是厨师?!”
武一方还想在说些什么,通往后厨的门被轻轻推开。
晨光透过过道的玻璃,霁祥身着面料舒适的衬衣,腰间简单围着一个纯色的围裙。
他单手稳稳托着一个尺寸大得惊人的上菜托盘,那托盘里,十几道精致的早茶菜品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瓷碟与瓷碟间几乎不留缝隙。
那个架势看的武一方一阵牙疼,这个托盘视觉效果上感觉比他的哑铃还要沉重一些。
可小哥却脚步轻盈,丝毫不见负重的拖沓。
只见他迅速来到保温餐台前,微微俯身,将虾饺、烧麦、肠粉等各种点心逐一摆放整齐。
每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溅出一滴汤汁。
岑瑜的视线不自觉地在霁祥略显单薄的身躯与摆满餐台的菜品间来回游移,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小哥看着清清瘦瘦的,竟有这般力气而且,而且这么多造型精致的早茶,难道全出自他一人之手?
这时,武一方突然俯身小声叭叭:“我刚看见了,开门的时候后厨没人,就……”
能感受到两人灼热视线的霁祥心里感慨,现在不过四点半,早听说广东的早茶文化盛行,这里的客人对早餐确实热情。
随后暗暗加快了上菜的速度。
两人也就全程看着霁祥动作麻利地布置完了全部区域的茶点,保持着莫名其妙的默契。
隔壁正呼呼大睡的纪禾澄体验感前所未有地好,梦里的他边泡温泉边吃饭,平时四肢冰凉的他反常地从脚暖到手,整个被窝都暖烘烘的。
一觉睡到自然醒,睁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安心。
花了两秒的时间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纪禾澄挣扎着爬起来 。
梦里虽然一直吃吃吃十分满足,但醒来后却更加空虚,他现在急需填饱自己半个月未曾规律饮食的胃。
出来就迎面撞上了满场搜刮的岑瑜二人。
“又是你们?”纪禾澄挑眉,对于这两个人,他可谓是印象深刻。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在自助餐里吃睡着的人,当然,自己也在昨天有幸成为这个奇怪团体的一员。
“你是?”岑瑜反问,他是完全没见过纪禾澄,现在才发现休息室原来还有一个人。
“哈哈我是你们睡着后才来的,当时看到还吓一跳,以为咋的了呢。”纪禾澄笑嘻嘻地打诨。
几个人年纪相仿,又都是比较健谈的那一类,很快就聊到了一块。
在得知这一餐厅的菜都是一个统领年轻人一人做的后,也是震惊地瞪大了眼。
第一反应就是:忙得过来吗?
他们家雇佣的私厨都是一个师傅负责一个种类的美食,面点有面点师,热菜冷菜都各自有擅长的师傅负责。
甚至他们家年轻人是这一批,父母那一辈就是另一批,讲究得不得了。
纪禾澄是个兜不住事的,作为信息交换把自己之所以跑来的原因交代的明明白白。
“所以你现在是离家出走的状态?”岑瑜惊愕地打量着他,仿佛在看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纪禾澄无奈地戳了戳面前的芒果布丁,一口塞下:“对啊,昨天刚到这个省,饿的不行下车站就到了店里,不过现在我不打算走了。”
“为啥不走了?”武一方正听得出神,一边听故事一边也不耽误自己吃吃喝喝。
“这里饭对我胃口啊。”纪禾澄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而且我已经跑了两三个省了,我爸忙得很,短时间应该没功夫抓我了。”
岑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第一次见到这种电视剧照进现实的剧情,不由好奇地问: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们给你推荐工作?带出来的钱不够生活吗?工作的话教师还是挺难进的,住处我们倒是可以帮帮忙。”
“没有没有,钱我还有两百多万,省一点够我两年生活了,我只有点闲,找个班上上。”
“?”多少?
Excuse me?人言否?
岑瑜有那么一瞬间不想搭理这个富贵公子哥,一想到这个人被抓回去要承担的就是结婚继承公司的“痛苦”,他就更无言了。
“你们怎么这个表情?”纪禾澄茫然,他也不傻,其实他身上有两千万,但是看在新交的朋友面上,扣了个零往少点说。
对他来说,两百万,可能买几件衣服鞋子偶尔充充游戏就没了。
“对了,说到住处我还真挺需要的,租金不是问题,唯一的要求就是靠近吉祥自助,或者你们觉得我直接给老板租金让我在休息室包下一个床铺可行不?”
岑瑜压下心里的吐槽,认真想了想:“这附近不是找商铺吗,我看租金还挺便宜的,你租个两层的,第一层随便卖个东西,二楼改成卧室就行。”
“卧槽岑瑜你简直就是天才啊,怪不得能当老师呢,今天和昨天那顿我免单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这不好吧……”武一方又露出了当时婉拒烤串的扭捏表情,熟悉的人才知道这其实是已经心动得不行的表现了。
“这有啥,我充一次游戏都不止这么点,就当交个朋友。”纪禾澄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
岑瑜一想也是哈,也就没说什么。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从早上六点多一直吃到上午八九点,三个大肚子的青年瘫倒在沙发上。
纪禾澄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幸福表情,语气却格外虚弱:“是不是等会就要吃午饭了……”
“好像是的……”武一方感觉自己又开始犯困。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岑瑜挣扎地爬起来,吃一顿就睡,睡醒了就吃,这样的生活太过于幸…啊不,是糜烂。
“今天必须出去了,明天还要上班,我课还没备呢……”
“可是小哥说中午有烧烤诶。”
“那、那吃完午饭再走。”
“你的原则呢?”
“我能忍住不吃晚饭不是一件很值得赞颂的事情了吗?”岑瑜抬起下巴。
武一方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好像确实很有自制力了,反正岑瑜晚上不打算来,他已经做好晚上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