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项越端着鱼打开厨房间的门。
他舔着笑:“叔,回来了啊,稍微等十分钟,最后两个菜了!”
房文山耳朵动了动,不对劲啊,这声音怎么像从自家厨房传来的。
他一脚踹开厨房门,破案了,就是他家厨房发出的轰鸣声。
周晋站在门框前:“这他妈是厨房,我还以为进车间了!”
祝元良也凑了过去,他看到自家傻狍子在厨房削土豆皮。
呵呵,他气笑了,祝州在家连锅盖掉了都不会碰一下,现在跟着越爹开始洗手做羹汤了。
哄堂大孝!
项越放完了,从三人中间挤了过去:“让让,我要进厨房!”
房文山唰的一下揪住项越的粉红Kt猫围裙。
“你小子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他瞟向油烟机。
项越露出连虎同款憨笑,摸了摸后脑勺:“叔,这是外国最新款,涡轮增压,我这不是怕可儿做饭伤了皮肤嘛。”
房文山想了一下,这倒也是,自家女儿偶尔也会下个厨,原来是国外高科技,是他多想了!
项越擦拉擦冷汗,学虎子果然有用,成功过关。
周晋用胳膊杵了下祝元良:“这就是‘小越’?怎么看着像憨批?”
祝元良嘴角抽了抽,项越憨?呵呵,这是披了连虎皮的项越,小崽子随地大小演,把房局都糊弄过去了。
“一会你再看看就知道了。”
不一会,十道菜齐上桌。
红烧肉、清蒸鲈鱼、大闸蟹、糖醋排骨、红烧肥肠还有几个下酒菜和鸡汤。
周晋看着从厨房走出来的三个男孩,哦嚯,人不可貌相,这几个娃菜做这么好。
祝元良笑眯眯,一会这个土豆他得多吃两块,儿子削的皮。
房文山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这是...预制菜?”房文山夹起颤巍巍的红烧肉。
“哪能啊!”项越额头冒汗,“吴婶亲手...指导的。”
“那怎么看着大小一致?”房文山问。
童诏抢答:“房叔,这是我计算好的,每块肉的误差不超过五毫米,这样吃起来口感最佳。”
项越咬了咬唇,是的,肉是童诏切的,每块都用尺子量过。
房文山又用筷子夹起清蒸鲈鱼那水汪汪的眼睛。
“这是?”
祝州拍了拍胸口自信回答:“房叔,这是qq糖,嘿嘿,葡萄味的,现在都流行创意菜!”
祝元良已经开始解皮带了。
呵呵,到他领导家整上创意了,老子今天就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创意!皮棍烧肉够不够创意。
祝州一看他爸的动作,唰的一下闪现到项越身后。
“年轻人有创意是好事。”周晋按住祝元良的手,笑着打圆场,“老祝啊,孩子大了在外边留点面子。”
房文山轻咳了两声:“落座吧,小年轻有想法是好事,咱们也尝尝年轻人喜欢的!”
“对对,吃菜吃菜!再不吃菜就要凉了。”项越赶紧应和,给两人使眼色。
童诏和祝州从袋子里拿出汾酒,给长辈们倒酒。
房文山夹了块红烧肉放嘴里,眼睛突然亮了亮。
童诏紧张地盯着他腮帮子,看到喉结上下滑动才松口气。
果然,他童诏在做饭上也是有天赋的,只要认真没有事情是做不好的。
“大炮尝尝这个。”房文山拿公筷给周晋夹了块肥肠,
“现在年轻人做饭讲究,比咱们当年食堂大锅饭可强多了。”
祝元良一直往嘴里塞土豆,味道是不错,就是骨碟里吐了不少土豆皮,他的好大儿削不干净。
酒过三巡,项越装作不经意问:“祝叔这次能往上够够吧?”
周晋把汾酒瓶往红木桌上一墩:“管奇伟这老狐狸,还是要保陈闻!”
房文山放下筷子,弹出香烟。
烟在祝元良面前悬了一下,见他没接,转手扔给周晋:“老周你急什么。”
他点燃香烟吸了一口:“会都开完了,管局长最后说的什么?”
周晋想了想:“说是工作方式问题,要保护干部积极性。”
“对啊!”房文山突然拍桌,“既然管局长把这件事情定性成工作方式有问题,咱们就如他所愿。”
“工作方式有问题,那陈闻同志就该换种方式工作嘛。”
祝元良捏着筷子,指节泛白。
他在这个位置上卡了很多年,以前是不想参与斗争,就没争。
现在既然被拖下水了,他也想动动。
项越大脑也没停,一直思考着这中间的利弊,他的消息还是太少,对会议上发生的事只是一知半解。
另外三个人缩了缩脖子,不敢露头。
祝元良喉咙发紧:“领导,您的意思是...”
“市局治安支队老钱下个月退休。”房文山突然岔开话头,指尖在桌沿敲了几下,
“陈闻在分局当了几年的局长,资历够,专业也对口。”
周晋猛地直起腰,酒意醒了大半:“平调?”
“保陈闻是管局长的面子,动陈闻是咱们的里子。”房文山忽然笑了。
“治安支队政委好歹是市局直属,陈闻怕是还得谢谢组织栽培呢。”
项越眼睛亮了,还是得听老狐狸得算计,妙啊,平级调整权力削弱,如果这件事能操作成功...
祝元良:“要是管奇伟不接茬?”
房文山冷笑:“他陈闻经得起查?真当我这么多年是只猫了?真要掀桌子,我能让陈闻去工会看报纸。”
周晋打了个寒碜,别人不知道房文山,他可是知道的,两人可是同学。
房文山年轻的时候出了名的拼,舍得一身剐也得把人拉下马的性格。
后来房夫人因病去世,只留下个小闺女,老房的性格才收敛,也没年轻时的冲劲了。
说着,房文山嫌弃的看了祝元良一眼:“不是我说你,老祝,这些年你都在蹉跎,想提你都拿不出手,缩在壳子里干嘛!”
祝元良无言,这话怎么接,他就没想着升,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躺平的日子哪有功绩。
项越从包里拿出几十页的资料,放在房文山面前。
房文山瞅了项越一眼:“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