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股气息怎么会同时消失？”
“太诡异了！完全不合常理！”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那姜陌......牺牲了自己，与妖女楚惜月同归于尽了？”
一位来自菩提禅院，面容慈和的老僧双手合十，低声猜测道。
这个猜测一出，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这倒是有可能！你看那姜陌是化神期，而楚惜月只剩下筑基期的残魂，若姜陌不惜代价，引爆自身或者动用某种同归于尽的禁术，确实有可能将两人一同抹去，并且不留下太多痕迹！”
一位精通阵法禁制的修士分析道。
“如此说来......那青玄峰的消失，会不会就是他们二人同归于尽时，战斗余波太过恐怖，将整座山峰都彻底摧毁，甚至湮灭了？”
有人立刻联想到了消失的山峰。
“有可能！化神修士自爆，再加上妖女楚惜月可能残存的某些保命底牌被激发，其威力足以将一座山峰夷为平地，甚至化为齑粉，不留痕迹！”
“若真是如此......那这姜陌......岂不是为了铲除妖女，牺牲了自己和整个宗门？！”
这个推论一出，许多人看向那片空地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姜陌非但不是什么勾结妖女的魔头，反而是忍辱负重、最终选择与妖女同归于尽的英雄？
“阿弥陀佛，若真是如此，此子当有大功德。”
那老僧再次开口，言语之中充满了敬佩。
“能以化神修为，便有此决心和魄力，与绝世妖女同归于尽，此等壮举，实乃我正道楷模！”
一位虬髯大汉，似乎是某个以炼体闻名的宗门长老，瓮声瓮气地说道，看向那片空地的眼神充满了赞赏。
“之前天剑阁说他杀人灭门，心性歹毒......现在看来，恐怕另有隐情啊。”
有人开始小声嘀咕，对天剑阁之前的说辞产生了怀疑。
“是啊，烈阳门之事，谁是谁非还未可知。如今看来，这姜陌若真是为了除魔卫道而牺牲，那之前的一切，说不定都是误会，甚至是......被污蔑？”
风向的转变，让天剑阁阁主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眼看着就要把姜陌钉死在“邪魔歪道”的耻辱柱上，结果这诡异的消失，反而让姜陌有了成为“悲情英雄”的趋势？！
这绝不能接受！
“诸位！休要妄断！”天剑阁阁主猛地踏前一步，声色俱厉地喝道，强大的气势散发开来，压下了周围的议论声，“同归于尽？简直是笑话！”
“那姜陌是什么人？一个心狠手辣，屠灭张褚炎满门的狂徒！一个来历不明，修为暴涨的邪修！他会为了什么狗屁正道，牺牲自己去和楚惜月同归于尽？！”
“依本座看，这定然是他们二人早就串通好的阴谋！”阁主的声音充满了笃定和煽动性，“说不定，那楚惜月就是用某种秘法，将自身残魂与姜陌彻底融合！或者，是姜陌修炼了某种邪功，吞噬了楚惜月的残魂，想要继承妖女的力量！”
“至于那气息同时消失......”他冷笑一声，“谁知道他们用了什么诡异的魔道遁术？说不定此刻，他们已经借助某种手段，逃遁到了天涯海角，正在某个阴暗角落里疗伤，准备日后卷土重来，为祸九州！”
“青玄峰的消失？哼！说不定就是他们发动某种大型邪术，献祭了整座山峰和其中的生灵，用来完成融合或者逃遁！此等魔头行径，岂能用‘同归于尽’这等可笑的理由来粉饰？！”
天剑阁阁主的一番话，再次将矛头死死地指向姜陌，极力将其描绘成一个阴险狡诈、不择手段的魔头。
反正现在死无对证，【玄黄鉴】也无法提供更具体的画面，他自然是怎么恶毒怎么说，务必要将姜陌彻底钉死，不能让他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他的话也让一部分人动摇了。
确实，同归于尽的说法虽然悲壮，但似乎有些过于理想化。
而勾结逃遁的说法，虽然恶毒，但似乎更符合一个“魔头”的行事逻辑。
一时间，两种截然不同的猜测再次激烈碰撞，谁也说服不了谁。
就在这争论不休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玄天道宗宗主，缓缓开口了。
“诸位，稍安勿躁。”
瞬间，嘈杂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的身上，等待着这位九州正道领袖的判断。
灰袍老者看了一眼争得面红耳赤的天剑阁阁主，又扫过那些议论纷纷的修士，最后目光落回到了【玄黄鉴】上。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他平静地说道，“猜测无益。【玄黄鉴】虽不能回溯过往细节，但尚有一能，或可为我等解惑。”
“此镜与玄黄界本源相连，可感应界内一切生灵之气机。无论其藏匿于何处，只要其神魂本源尚在此界之内，【玄黄鉴】便能有所感应，判定其生死，以及是否......仍在此界！”
此言一出，众人精神皆是一震！
判定是否还在玄黄界？
这可是个关键信息！
如果楚惜月和姜陌的气息还在玄黄界内，那就还有追查下去的可能！
但如果......他们已经不在玄黄界了呢？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只见玄天道宗宗主再次掐动法诀，这一次的法诀明显更加复杂玄奥。
他口中念念有词，古老的音节如同大道纶音，在空中回荡。
【玄黄鉴】的镜面再次亮起，但这一次并非射出光芒，而是整个镜面都变得如同最纯净的水晶般透明！
透过镜面，能看到无数细密的、代表着天地法则的金色丝线在缓缓流淌！
老者并指指向那片空地，沉声喝道：
“玄黄有灵，鉴往知来！查——楚惜月！”
嗡！
镜面之上，代表楚惜月的那一缕微弱的灰色气息印记，再次浮现！
然而，这一次，这道印记并未停留，而是猛地朝着镜面深处坠落！
穿过那层层叠叠的金色法则丝线，最终彻底消失在了镜面的最深处！
同时，镜面之上，浮现出四个黯淡无光，却清晰无比的古篆大字：
【魂离此界】！
“嘶——！”
看到这四个字，在场所有人，无论修为高低，无论之前持何种观点，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魂离此界？！
楚惜月......竟然已经不在玄黄界了？！
这......这怎么可能？！
她不是重伤垂死，只剩下筑基期的残魂吗？
怎么可能离开玄黄界？！
是去了其他小世界？
还是......彻底陨落，魂归虚无了？！
楚惜月死了？
不等众人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玄天道宗宗主再次沉声喝道：
“查——姜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