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谷的晨雾浸着剑气,林清雪立于洗剑池畔,望着池中倒映的十二道剑痕。星婴蜷在千年白梅枝头,九尾垂落的露珠里凝着昨夜刚创的《梅间剑谱》残章。
";境主,天武残部血祭了三郡童男童女...";披麻戴孝的少女跪在十丈外,捧着染血的玉简不敢近前,";他们在炼万魂破阵杵。";
白梅突然落下一瓣,贴着少女脖颈划出血线。林清雪指尖轻抬,露珠裹着梅瓣凝成短剑:";梅谷武道院第一条规矩——";
剑光闪过,玉简碎成齑粉。
";见血不报。";
**第一式·梅间鹤影**
三日后,天武血骑踏碎梅谷晨雾。为首的赤眉老者手持白骨阵旗,十万冤魂在旗面哭嚎。林清雪折梅为剑,起手竟是稚童嬉闹般的笨拙直刺。
";装神弄鬼!";赤眉老者挥旗卷起血浪,却见梅枝轻飘飘穿透魂障。当他看清枝头绽开的七朵冰梅时,咽喉已绽放血梅——每片花瓣都是道剑气!
星婴坐在梅枝上晃着脚丫:";阿娘这招叫青梅煮酒,我取的!";
**第二式·落子听雪**
血骑结阵冲锋,马蹄震落满谷白梅。林清雪拾起棋子大的梅蕊弹向半空,霎时千里飘雪。冲在最前的三百骑突然调转枪头,他们的影子在雪地上凝成棋盘,每步落子都刺穿同袍咽喉。
";妖术!这是妖术!";副将砍断战马头颅,却见马尸化作冰雕。棋盘尽头,林清雪指尖捻着带血梅蕊:";雪落无痕,人心有垢。";
**第三式·残香缚虎**
赤眉老者突然咬碎舌尖,血祭出天武禁术。白骨阵旗暴涨百丈,旗面睁开九只魔瞳。星婴的九尾突然绷直,尾尖鳞甲片片倒竖:";阿娘,他们在抽我的骨头!";
林清雪并指划开腕脉,血珠洒落处生出赤金梅树。树根缠住阵旗的刹那,旗面魔瞳淌出黑血——那血落地竟化作三百年前的天武长老!
";师姐,别来无恙。";为首的老者摘下兜帽,露出林清雪师尊的面容,";当年没吃完的拜师茶,该补上了。";
**第四式·拜茶问剑**
梅枝与戒尺相击,溅起的火星烧穿了时空。林清雪在交手中看见真相:三百年前的拜师茶里浮着星婴的胎发,师尊袖中藏着种魔钉!
";这杯茶,我敬天地!";她突然将梅枝插入心口,扯出半颗琉璃心掷向茶盏。茶水沸腾间,十二具天武祖师金身破土而出,每具金身都缠着血色因果线。
星婴的九尾突然暴涨,尾尖刺穿金身天灵:";原来你们偷了我的尾巴!";
**终式·无垢种**
当最后具金身崩塌时,梅谷地脉突然震动。林清雪将染血的梅枝插入地缝,十万冤魂顺着根系涌入地心。赤眉老者惊恐地望着自己石化:";你竟敢用天武气运浇灌...";
";错了。";星婴跳上林清雪肩头,九尾绽开遮天梅影,";这是无垢种。";
新生的梅树穿透云层,每片梅瓣都是本武功秘籍。曾经的血色梅印在树身流转,化作三千六百道武道真解。十二岁的麻衣少女触摸梅瓣时,掌心忽然凝出剑气——正是林清雪三日前斩碎玉简的那招!
";境主!东南沿海...";传讯弟子突然哑声。海天相接处升起九重血浪,浪尖站着三百名眉心嵌梅的孩童,他们手中握着与星婴同源的琉璃剑。
林清雪抚过梅树突生的裂痕,嗅到熟悉的血腥味:";原来无垢种也会开花结果。";
星婴的尾巴突然缠住她的手腕,九重瞳孔映出深海下的青铜巨棺。棺盖正在缓缓开启,伸出的枯骨指尖戴着伽蓝佛珠——与林清雪当年那串一模一样。
梅香突然染上锈味,第一枚梅果坠地。果肉裂开时,里面蜷缩着背生九尾的婴孩,眉心朱砂纹里浮着两个字:
**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