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在前引路,带着钟离前往关押苏婉清的房间。
一路上,灯光昏暗如豆,闪烁不定,好似在黑暗中挣扎的微弱萤火。
墙壁上的阴影在这黯淡光线的映照下,仿佛张牙舞爪的怪兽,阴森而恐怖,它们或扭曲缠绕,或突兀伸展,仿佛随时都会从墙壁上扑下来,将人吞噬,让人心生压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好似是时间遗忘在此处的腐朽味道,又仿佛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人的心头,使人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当他们终于来到房门前,只见苏婉清仍被铁链束缚着。
那沉重的铁链如恶魔的爪牙,无情地嵌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每一环都像是在诉说着残酷的囚禁故事,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那血痕仿若在洁白雪地上蜿蜒的红梅枝,凄美而惨烈。
此时的她,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低垂着头,头发如凌乱的枯草般散落在双肩,整个人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如同风中残烛,那气息的进出像是破旧风箱的艰难拉动,随时都可能熄灭。
肌肤苍白如雪,毫无血色,仿佛被抽干了生命的活力,又似是被寒冬冰封的湖面,冰冷而死寂。
随着钟离的到来,苏婉清依旧沉浸在想死的念头之中,那绝望的神情仿佛凝固在了脸上,犹如一幅悲伤的画卷。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像是深邃黑暗的枯井,毫无生机与希望,无论周围发生什么,都无法在那眼中泛起一丝涟漪,仿佛她的灵魂已经飘离了这具饱受折磨的身躯,只留下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钟离不等护卫动手,大踏步向前。
他的脚下步伐沉稳有力,仿佛带着千钧之势,每一步落下,都似能让地面微微震颤,彰显着他的从容与笃定。
他双手发力,那坚实的臂膀肌肉隆起,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蜿蜒的青龙,在力量的驱使下,展现出无尽的刚猛。
瞬间便将那几根铁链徒手掰断,铁链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回荡,犹如沉闷的惊雷,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
紧接着,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轻柔地盖在了衣不蔽体的苏婉清身上。
他的动作温柔得如同呵护一件稀世珍宝,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手中捧着的是整个世界的易碎美好。
想死的苏婉清都有些愣了一下,双目无神地看着钟离。
那空洞的眼神中仿佛有一丝疑惑如流星般瞬间闪过,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救助感到迷茫与不解。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只是那微微颤动的双唇,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波澜。
钟离看着苏婉清,目光中满是关切与询问。
他轻声说道:“姑娘,此般困境,犹如暗夜行舟,虽险象环生,然此刻已至破晓时分。
莫怕,已无事了。世间万象,犹如星罗棋布,各有其轨,命运无常,亦有转机,如今你便逢此转折。”
他的声音温和而醇厚,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智慧。
那醇厚的嗓音犹如春日里温暖的微风,轻柔地拂过苏婉清的耳畔,又如古老寺庙中传来的悠扬钟声,深沉而宁静,让人在慌乱中寻得一丝安心。
然而,苏婉清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双眸空洞无神,好似深陷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无法自拔。她身上穿着钟离的外套,那宽大的衣服更衬得她身形娇小。
她曼妙身姿依旧动人,腰肢纤细,瓜子脸白皙如玉,眼含秋波,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妩媚。可此刻,那美丽的面容却满是绝望与麻木。
苏婉清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她却毫无知觉。她听不见钟离的关切话语,也感受不到身上铁链断裂后的轻松。味觉在此时也仿佛消失,口中的苦涩被无尽的痛苦所掩盖。
触觉也变得迟钝,只是下意识地抓紧了钟离外套的衣角,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钟离微微皱眉,目光沉静如水。
他缓声问道:“姑娘,这世间诸事,仿若星斗在天,各有其象,各蕴其理。
今日姑娘落此境地,恰似月隐于乌云,星辰蒙尘,定有一番曲折。
不知姑娘可否将这其中因由,向在下略作言说?”
他的语调平稳而舒缓,恰似古寺中悠悠的钟鸣,不疾不徐。
每一个字都似经过深思熟虑,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沉稳与含蓄,令人不自觉地心生敬重。
他的眉头轻蹙,犹如墨笔在宣纸上轻轻一点,晕染出一抹淡淡的忧虑之色。
那深邃的眼眸中,关切如同幽潭深处的波光,虽不汹涌,却绵绵不绝。
钟离于这世间万象皆有涉猎,天文地理之奇,艺术历史之韵,皆在他心中有一本明晰之账。
此刻他的言语间,虽未刻意展露,却也隐隐透着那渊博学识所沉淀出的睿智。
他严肃而专注地凝视着苏婉清。
然偶尔唇角也会似有若无地微微上扬,似藏着一丝诙谐。
仿若在这凝重的氛围中,悄然埋下一颗幽默的种子,只待合适之时,便能让人在不经意间会心一笑,舒缓这紧张的气氛。
可苏婉清依旧沉默不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如同寒风中瑟缩的秋叶。她行走时本应步伐轻盈,姿态优雅,可此刻却脚步虚浮。与人对视时,会不自觉地微微低头,略带羞涩的她,此刻却仿佛失去了这些本能。
周围的气温似乎因她内心的绝望而略有降低,这细微的变化旁人难以察觉,可钟离却有所感知。
她那声线轻柔,略带一丝羞涩,如微风拂过耳畔,让人倍感温柔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良久,苏婉清终于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而微弱:“这世间,已无希望……”
她成熟稳重,善于应对各种局面,可此刻却被痛苦击垮。面对陌生或心仪之人时会略微害羞的她,如今只剩下满心的绝望。
钟离在这一瞬间,心猛地抽疼了一下。
那疼痛犹如尖锐的荆棘,毫不留情地在他的心头狠狠扎刺,令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眉心处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仿佛岁月在他的额头刻下了一道痛苦的印记。
看着眼前的女孩,她那无助的模样像极了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花朵,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一个部下,更像是孩子吧。
最初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那孩子远比现在的女人要麻木得多。
那孩子曾经年少无知,被魔神抓住弱点拘为座下大魔。
听凭指示便做下大量残忍血腥之事,造就了诸多惨业,如同无情的风暴,肆意摧残着世间的美好,踩碎了诸多的理想。
那孩子的双手沾满鲜血,每次挥刀时眼神中的迷茫与痛苦交织,犹如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眼神中透露出的绝望与挣扎令人心碎。
还被要求吞下败者的美梦,痛苦万分却又身不由己,仿佛被黑暗的枷锁牢牢困住,每一次挣扎都只是徒劳,让他的灵魂在深渊中越陷越深。
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喉结上下滚动,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破旧的风箱,艰难地拉动着,诉说着内心的煎熬与无助。
最终在魔神的战场上,岩之神摩拉克斯与夜叉的主人相会了。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整个战场犹如一幅末日的画卷。
燃烧的烽火如同恶魔的獠牙,无情地吞噬着一切,大地在战火中颤抖,天空被硝烟染成了灰暗的颜色。
后世的历史昭示着本次胜负的答案,岩王帝君解放了夜叉,并赐予了他名字。
在异邦的传奇故事中,那个名字代表着遭遇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成为了人们口中传颂的传奇,在岁月的长河中流传不息,承载着无数的故事与情感。
钟离望着苏婉清,他的目光深邃如渊,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苏婉清那空洞的双眼,像是两口干涸的枯井,毫无生机,眼眶周围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犹如破碎的水晶。
她的呼吸微弱而紊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艰难地拉扯着破旧的风箱,带着深深的绝望,如同风中残烛的颤抖。
她的皮肤苍白如纸,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毫无血色。
钟离的眉头紧锁,形成了一道深深的川字,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老旧的琴弦被轻轻拨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姑娘,你的痛苦,我似曾相识。”
他的语调缓慢而沉重,犹如迟缓的沙漏在静静流淌着岁月的沙粒,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之力,像是古老城堡中沉重的石门缓缓开启,散发着深沉的韵味与无尽的沧桑。
而苏婉清依旧沉默,只是那麻木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波澜泛起,却又迅速归于死寂。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想要回应,却又像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住,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