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不顾自己的伤势,一头扑进景文帝怀里。
“父皇,是昭阳,是昭阳回来了。”
“父皇,这些年让您担心了,昭阳实在不孝。”
景文帝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好孩子,这些年受苦的是你啊,当年,他们因为忌惮父皇和沈家,才会将你抓走,可谁也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让你嫁到了沈家。”
慕挽歌想起前世今生的种种遭遇,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父皇,女儿没事,女儿这次来是来拆穿大皇兄的阴谋的。”
说着,慕挽歌就将她遇到大皇子开始所遭遇的一切,以及差点被大皇子欺辱,还有万福山上遭遇的一切一一向景文帝说了一遍。
景文帝听完,突然想起沈侯爷送来的那些消息,气得猛拍慕挽歌身后的椅子。
慕挽歌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父皇莫要动怒,听父亲说,您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身体虚弱异常,切不可随意动怒。”
说完,慕挽歌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景文帝的手,直接替他探起脉来。
她会医术的事情,沈侯爷已经与景文帝说过,只是,景文帝的身子一直有太医照看,他倒是觉得她有些多虑了。
不过,既然是女儿的一片孝心,他也没有阻止。
只是,当他刚想开口说自己没事的时候,慕挽歌突然狠狠皱眉。
“父皇,您之前是不是吃过什么有害身体的药膳?”
景文帝立刻摇头,不过,他突然想起什么,然后又点了点头。
“之前皇后送来过一碗参汤,朕喝完之后觉得不妥,便都吐了出来,后来又让太医看过,确定无事,朕才放下心来。”
慕挽歌眉头依旧皱着,“就这一次?”
景文帝点头,“就这一次,再之后,就发生了万福山的事情,皇后自顾不暇,再没有来过。”
慕挽歌摇头,“不,父皇应该还吃过什么,您这段时间是不是总觉得身子无力,偶尔还会头晕眼花,胸闷气短,晚上还会入睡困难,即便睡下,也会时常惊醒?”
听到慕挽歌的话后,景文帝心中顿时一沉,因为她说的这些全都正确。
“昭阳,父皇可是中了什么毒?”
景文帝能坐上皇位,自然不是无能之辈,只听慕挽歌这样一说,他就断定,自己肯定是被人下了毒。
果然,他刚一说完,就见慕挽歌皱着眉头狠狠点了点头。
“父皇中了一种很稀有的慢性毒,女儿在医书中见过,但……”
见她模样,景文帝心沉得更加厉害。
“好孩子,你自己还受着伤,不要为父皇太过忧心,稍后父皇就让太医们替父皇重新诊治诊治。”
他刚说完,却见慕挽歌摇了摇头。
“父皇,这毒解起来十分麻烦,而且,中毒之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内在却会一日比一日虚弱衰老,不出半年,就会让中毒者神不知鬼不觉地自然消亡。”
“好在您中毒还不算太久,现在研制解药的话,或许也能来得及,但眼下当务之急,最好的办法,还是将下毒之人找出来,或许,他们身上会有现成的解药。”
一般越是稀有的毒药,身边都会伴生着它的解毒草药。
所以,能够研制这种毒素的人,一定会想着将那伴生草药制成解药,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大皇子和皇后将解药交出来。
景文帝一听,眉头狠狠皱起,不过很快就重新舒展开来。
“父皇知道了,多谢昭阳,要不是昭阳今日进宫,父皇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挽歌连忙摆手,然后拉着景文帝一起呸了三声。
“父皇才不会死,父皇要长命百岁,不,要万岁,万万岁。”
看着她那幼稚且大胆的行为,景文帝不禁想起慕挽歌小时候的事情,心中的郁结顿时减轻不少。
又与慕挽歌说了一会儿话,就见三皇子过来传话,说是柳贵妃想见见慕挽歌。
景文帝正好与沈律行有话要说,便让人将慕挽歌先送去了柳贵妃那里。
等她走后,景文帝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沈律行,朕再问你一遍,当初在万福山,你当真见到了兵器和铠甲?”
沈律行很严肃地点了点头,“那暗道是挽歌在恢复小时候被抓的记忆之后,亲自带着微臣找到的。”
“当时里面的东西,微臣和挽歌,以及我们各自的侍从丫鬟也都是见过的,微臣不敢撒谎。”
景文帝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如此一来,你觉得,随着风家被贬,大皇子和皇后他们,会不会对朕下手?”
沈律行知道,景文帝这是说他中毒的事情。
通过这段时间他一次又一次的中毒,沈律行觉得,这些完全是大皇子和皇后能够做得出来的。
“陛下,若是挽歌说的都中了的话,那大皇子和皇后娘娘身边肯定有用毒高手,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个方向去查一查。”
说完,沈律行觉得还是有点担心,于是又提议。
“陛下,不如先请沈太医进来为您把把脉如何?”
沈太医的医术是慕挽歌都夸赞过,并且说比不上的,所以,他觉得,沈太医或许有治疗的法子。
景文帝想了想便答应了,不多时,沈太医就背着药箱进来,一番探脉检查之下,竟然得出了与慕挽歌一模一样的结论。
“微臣该死,若不是世子妃提醒,微臣还未发现陛下脉搏中的那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呢。”
景文帝不想听这些,直接问道:“你可会解此毒?”
沈太医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最后说出的话仍旧与慕挽歌一般无二。
“行了,朕知道了,这件事情不准对任何人提起,若是有人询问,你只说寻常地把平安脉即可。”
沈太医点头,随后收拾妥当药箱便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后脚就遇到了大皇子的盘问,好在景文帝提前警示过他,才不至于让他在大皇子面前说漏了什么。
大皇子见沈太医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得色,沈太医装作没有看见,随意敷衍几句就离开了。
只是他还没回太医院,就被柳贵妃宫里的管事嬷嬷喊了过去。
“娘娘,沈太医来了。”
柳贵妃与慕挽歌正在相对哭泣,闻声急忙擦拭了一下眼泪,而后询问。
“听闻陛下那边请了平安脉,不知情况如何?”
沈太医一听,心中顿时哀叹,就在他斟酌着要如何说的时候,慕挽歌却抢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