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暗中操纵神鹰圣尊放弃复仇、追讨密匙的幕后推手,东方家主的名讳此刻化作利刃悬在两人之间。
“东方世家掌门人?”吴雯瞳孔微缩,精心描绘的眉尾轻挑:“你和他什么关系?”
“素昧平生,但有些事要当面问清。”
少女忽然嗤笑出声,指腹摩挲着骨瓷杯沿。
在她认知里,能坐在东方家主会客室的人物非富即贵,绝非眼前这个曾在高铁上连吃八碗泡面的男人该接触的层级。
某些猜想在心底翻涌,或许之前的疏离姿态,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三日后大兴拍卖会。”她抽回审视的目光,从鳄鱼皮手包里抽出烫金邀请函:“帝都名流都会现身,包括你要找的人。不过……”
尾音拖长,红唇勾起玩味弧度:“劝你别贸然搭话,东方家的暗卫可不是摆设。”
“成交。”张鸣将邀请函收入怀中,起身时带起一阵松香气息。
“从此两不相欠。”吴雯对着那道即将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提高声调,却见对方只是背对着摆了摆手,玄色风衣下摆扫过门槛,转眼融入暮色。
吴雯倚着墙根没接话,眉梢挂着玩味打量张鸣。
这男人总爱端着架子玩欲擒故纵,她早看穿这种小把戏,无非是想让自己先开口。
“幼稚。”她暗自腹诽,指尖轻敲手包。根据过往经验,只要保持沉默,对方不出三分钟就会主动找话题搭讪。
可这次情况突变,张鸣竟真转身就走。
吴雯盯着那道背影,直到对方拐过街角都没回头,气得她鞋跟在地面碾出细痕。
远处出租车尾灯闪烁时,她才惊觉自己居然被晾在原地。
“装什么高冷!”她掏出手机拨号的手都在发抖,指甲在鳄鱼皮包上划出白印。向来被众星捧月的吴家千金哪受过这种冷遇,尤其对方还清楚她的显赫家世。
半小时后,张鸣按地址找到魏小雨的私人公寓。
女孩特意选在父母房产外的秘密基地,钥匙交付时耳尖通红地说:“这里连家政阿姨都没来过。”
智能锁密码盘泛着幽蓝微光,仿佛在暗示某些暧昧可能。
此刻魏小雨正在三万英尺高空反复刷新航班动态,浑然不知这场精心安排的独处计划,即将搅动三个人的命运轨迹。
夜色渐深,魏小雨站在落地镜前整理裙摆。年过二十的姑娘,对感情世界充满好奇又忐忑,就像等待拆封的礼物,既期待又惶恐。
隔壁套间里,张鸣握着房卡的手微微发颤。当感应锁发出“嘀”的轻响,映入眼帘的米色墙纸搭配浅紫窗纱,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白茶香。
他刚要感叹女孩的精致品味,却在卧室门口僵住了身形。
暖橘色的夜灯下,丝质床品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几件精巧的贴身衣物随意散落。
张鸣下意识别开视线,却在余光里看见一件掌心大小的丝织物。
半透明的雪纺缀着蕾丝,两条细银链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他耳尖瞬间发烫,慌乱中碰倒了梳妆台上的香水瓶,柑橘调的清香霎时弥漫开来。
“这应该是走错房间了!”他踉跄着退到走廊,后背已沁出薄汗。
摸出手机再三核对房号,才发现自己看错了楼层数字。
当终于找到正确房间,张鸣把自己埋进浴缸的泡沫里。温水冲刷着疲惫,可脑海里那些旖旎画面却挥之不去。
朦胧间,他仿佛看见魏小雨穿着月白旗袍从水雾中走来,发间珍珠坠子轻轻摇晃。
梦境开始变得光怪陆离。三位姐姐突然化身为艳丽蝶影,苏钰清撑着油纸伞在雨中回眸,吴雯则戴着猫耳发箍冲他狡黠一笑。
当这些身影层层叠叠逼近时,张鸣猛然惊醒,发现晨曦已透过纱帘在地毯上织出金线。
床头电子钟显示凌晨四点,他苦笑着抓过矿泉水猛灌。这注定是个难眠之夜,窗外梧桐树影婆娑,仿佛也在窃笑年轻人的窘迫心事。
晨光初现,张鸣惊醒后发现床单异样,慌忙冲进盥洗室搓洗衣物。
温热水流冲刷着布料,他盯着翻涌的泡沫怔忡自语:“这究竟怎么回事?在昆仑山清修都未曾……”
掌心布料被揉得发皱,昨夜梦境碎片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些缠绕的旖旎画面里,竟连仅有两面之缘的世家千金都成了放肆的主角。
最令他难堪的是,在那些荒唐场景中自己始终处于被动,这简直颠覆了二十余年修习的定心诀。
“必须设法化解!”青年将拧干的衣物重重甩在晾架,金属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晨雾中他闭目盘坐露台,试图用熟悉的吐纳术平复燥热。当第一缕金辉穿透云层时,指节仍无意识摩挲着青玉扳指,这是三日前神鹰尊者留下的信物。
“东方世家……”张鸣默念即将要见的古武界掌权者。
据传那位东方明宇已将玄天功修至第七重境,其家族秘藏的《山河图志》或许记载着昆仑山与昆仑墟的渊源。
想到此处,他强迫自己进入观想状态,却总被记忆里某件月白绸缎的私密织物扰乱心神。
暮色四合时,青年望着窗外渐起的霓虹苦笑。下山月余,那些曾被视作红粉骷髅的存在,如今竟成了比寒潭淬体更难抵御的考验。
近日张鸣深受怪梦困扰。
每当入夜安寝,总有些虚妄幻影侵扰他的神识,更恼人的是几位女子形象竟在梦中与他纠缠不清,害得他每日晨起都要冷水净面方能平复心绪。
最终他取出随身银针,默念清心诀“红尘不染,灵台自明”,才勉强压住体内燥热。
第三日申时,张鸣按名片拨通吴雯电话。
未等铃声过半,听筒便传来女子嗔怒:“整整三日杳无音信,你当拍卖会是街市摊档随时可去?今日酉时就要开场,若还想见东方先生就报位置。”
这番质问倒让张鸣想起连日梦境中对方的大胆模样,耳根不觉发烫,强作镇定道:“烦请告知会址,我自行前往。”
“皇都拍卖行的门禁岂是寻常人能过?原地候着。”吴雯撂下话便挂断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