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城之中,赵韪正于府邸内沉浸在书卷之中。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泛黄的竹简,时不时端起案几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神态悠然自得。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名军士满脸焦急,匆匆闯入书房,“扑通” 一声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将军!城外突然来了一队人马,他们自称从前线赶来,口口声声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请求将军出城相见!”
赵韪听闻此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险些掉落。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心中暗自思忖:前线?我与张任向来面和心不和,他断不会派人来找我。莫不是…… 想到这里,赵韪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预感涌上心头。他来不及多想,迅速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城外赶去。
待赵韪赶到城外,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震。只见一支约六千人的队伍整齐排列,士兵们个个灰头土脸,衣甲破损,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不少人身上缠着简陋的绷带,绷带下渗出的鲜血触目惊心。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韧与冷酷,那股肃杀之气,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对面队伍中,一员身材魁梧的大将阔步走出,他身姿挺拔,气势不凡,拱手高声问道:“敢问来者可是赵韪将军?”
赵韪赶忙上前,神色谨慎,压低声音说道:“正是在下。不知将军高姓大名?”
那员大将微微颔首,同样低声回应:“吾乃麹义,自北方长途跋涉而来。”
赵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犹如被寒霜打过的秋叶。尽管他心中早有猜测,但亲眼见到麹义以及这支神秘的队伍,仍感到难以置信。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也明白其中的机密不能轻易泄露,于是立刻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将军随我来。”
三日后,成都那金碧辉煌的刺史府内,刘璋正惬意地坐在雕花座椅上,一边悠闲地品着香茗,一边欣赏着舞姬们曼妙的舞姿,听着丝竹管弦之音,脸上满是陶醉之色。前些日子,张任派人送来消息,称剑门关固若金汤,袁绍的大军根本无法前进一步。刘璋得知后,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沉浸在这片刻的欢愉之中。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突然,一名亲卫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他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亲卫的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带着惊恐与颤抖:“主公,大事不好!赵韪、沈弥、娄发三人率领大队兵马气势汹汹地朝这边杀来了,他们说有要事求见主公。汵苞将军前去阻拦,竟被他们当场斩杀!”
“砰!” 刘璋手中的茶杯瞬间滑落,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他的双眼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整个人六神无主,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刘璋缓过神来,屋外已然乱成了一团。喊杀声、脚步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混乱的噩梦。紧接着,只听 “轰隆” 一声巨响,屋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刘璋吓得浑身一颤,双腿发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赵…… 韪…… 本公平日里待你不薄,你…… 你为何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赵韪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屋内,他的眼神冰冷如霜,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刘焉以下犯上,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劝主公以益州万千百姓的性命为重,尽早投降朝廷,或许还能求得一丝宽恕!”
刘璋强装镇定,努力挺直了身子,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张任、黄权二位将军对我忠心耿耿,他们若是知晓你等做出这等悖逆之事,岂会轻易放过你们?”
这时,张松从赵韪身后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他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主公,您有所不知。黄权将军的水军虽说在水战上还算有些本事,可一旦到了陆地上,又怎能攻破这坚固的成都城呢?如今,涪城已经落入我们手中,张任将军的粮草也已断绝。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如何抵挡袁公的十万精锐之师呢?况且,主公您的身家性命此刻都掌握在我们手中,您又怎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呢?还望主公怜惜西川的百姓和众多将士,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早日投降袁公,也算是为大家谋一条生路。”
刘璋听了张松的话,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瘫软在地。他的手指无力地指向张松,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连你…… 连你也背叛我了吗……”
就在这时,典韦如同一头愤怒的猛兽,从人群中大步跨出。他的双眼怒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声吼道:“跟他费什么口舌!” 几步便来到刘璋身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刘璋的衣领,声如洪钟般说道:“俺乃大将军麾下虎贲将军典韦!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做个决断!”
刘璋看着典韦那凶神恶煞般的模样,面如死灰,嘴唇不停地颤抖:“典…… 韦…… 袁军究竟是如何越过剑阁的?莫非…… 莫非张任也背叛我了?” 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可当他对上典韦那仿佛要吃人般的目光时,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心中的勇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低声说道:“我…… 我降了便是……” 典韦双手一松,刘璋便像一滩软泥般,无力地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