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的一张脸都黑成了炭色。
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刚刚他们在外面叫门叫了八百年没见她开，这帮刑警来了才几分钟，自己就跑了出来。
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警察同志迅速把凌砚包围起来，关切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你报的警吗？”
问出这句话，眼睛还漫不经心的往经理身上瞥。
警察嘴角猛的一抽。
都他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凌砚委委屈屈的点头：“是我，警察同志，我在这里发现了尸体，刚报警这些人就冲过来，威胁我不开门就要杀了我，我好害怕。”
经理勃然大怒：“你踏马的少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警察同志，你们要相信我，这女人在胡说八道。”
为首的刑警黎言冷冷开口：“是不是胡说八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随后又对凌砚温声道：“凌小姐，你能带我们进去看看哪儿有尸体吗？”
凌砚乖巧点头。
经理深吸口气，才忍住没冲上去对着凌砚一顿骂。
后头的保安队长看着一大堆刑警过去了，不免有些慌：“这可怎么办啊杜经理，要是被发现了咱们……”
“闭嘴！”杜经理恶狠狠的瞪了保安一眼，“发现什么，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们能发现什么？”
那些尸体早就用胶封了起来再放到水泥里头砌起来的，警察就算真的进去了，恐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何况他们又没什么搜查证。
总不能无凭无据的，靠这女人一句话，就把他们赛车场的地下室给拆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已经笑倒了。
【真变脸大师凌砚，我害怕，我装的！】
【虽然只能听到声音，但是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好笑，谁家好人能捉鬼画符，上一秒气定神闲，下一秒我害怕呀。】
【不愧是你！】
地下室里安静的可怕，经理和保安紧随其后跟进去，惊讶的发现早就被断掉线路的灯居然还亮着。
“我记得电线早就被掐断了啊，这里怎么会有电呢？”
“我听说，这个凌砚是个大师，能抓鬼，说不准是她电量的，经理不就是看到她直播咱们这儿才匆匆跑过来的么。”
几个保安悄默默的议论着。
原本经理其实有些提心吊胆，害怕没砸门成功的这段时间凌砚干了点儿什么，把砌在地里的尸体弄出来了，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地下室的水泥封了厚厚的一层，还有石子儿垫底，哪儿那么容易被徒手扒开。
这凌砚果然就是个江湖骗子！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看，黎言同志，都说了这里头什么都没有了。”经理耸了耸肩，彻底放了心。
黎言则是看向了凌砚。
说实话，最近网上很火的玄学直播，他们警局不是没有关注。
一般像她这么招摇的，基本上都是骗子。
偏偏，人家前几次算的真真的，他们还专门打电话给分局的朋友确认了，凌砚算的很准。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重视，这一趟同样不会出动这么多人。
“警察同志，你别看她了，这女的就是个骗子，打着给人算命看卦的名头招摇撞骗，之前直播的时候那些鬼啊什么的，肯定都是特效。”
经理指着凌砚就是一顿输出：“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直播的时候弄点绿幕，特效一上，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你们还真信了，就这还是警察呢。”
“绿幕，哪儿呢？”黎言接了话茬儿，反问一句。
经理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意识到这是自家场子的地下室，只能小声的嘀咕：“谁知道她用了什么高科技。”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高科技？”凌砚歪了下脑袋，笑的特别灿烂：“我怎么觉得是你这个地下室有些问题呢？”
“能有什么纹理，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
“轰隆隆！”
经理一句话刚说完，一声爆炸陡然在众人耳边响了起来，脚底下踩着的地方都跟着颤动了起来。
众人大惊失色，当即吓的弯腰弓背。
十几秒钟过后，等爆炸声消失，一群人缓缓向爆炸的源头看了过去。
爆炸的是角落里的一块儿地，四周落满了碎石和尘土，地上塌陷下去了一大块，就像是有什么人在这里放了个炸弹一样。
四五个刑警下意识的就要去摸腰间的配枪，被黎言抬手给制止：“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他警惕的走到了前头。
后头的经理还有几个保安已然傻眼了。
好端端的水泥地，怎么可能爆炸呢，爆炸的地方，竟然还是之前埋尸的地方？！
是巧合吗，还是凌砚动的手脚！
不论是什么原因，在看到那堆石子儿里露出的黑色一角，经理吞了口口水，只觉得腿软。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杜经理，这，这怎么办啊？”保安队长哆哆嗦嗦的问。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凌砚真的是玄学大师？
经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跑。”
保安队长：“什么？”
经理可顾不上他听见没有，转头就要跑。
没想到迎面撞上了身后的刑警。
“这是要去哪儿啊，杜经理。”刑警笑眯眯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队长说的果然没有，这家赛车场真有问题。
这些工作人员也有问题。
黎言很快发现了塌陷的坑里露出的黑色袋子。
“这里有东西，赶紧的，打电话回队里叫支援。”
袋子的外面硬邦邦的，不知道糊了一层什么在上面，黎言冲过去扒拉了一下坑旁边的石子儿灰，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凌砚算的没错，这里果然有埋尸。
警察局这边一直在关注着黎言他们的动向，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增派了人力。
保安队长和保安，以及王经理很快就被控制了起来。
很快，经专业人员的手，几个被糊了一层胶的黑袋子从水泥里头被弄了出来。
一个四个黑袋子，袋子里头，装的是四具森森白骨。
除却骨头，还有一些驱虫腐烂风化后的粉末。
短短半个小时时间，赛车场内外就被控制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作为报警人员，凌砚也没能离开。
黎言交代好手下的人，看着一直待在角落里没走的凌砚，走了过去。
“凌小姐，这件事还要多亏了你的帮忙，待会儿可能还要麻烦你和我们回警局一趟，去做个笔录。”
凌砚看了眼时间，摇了摇头：“待会儿可能不行，我还有事。”
黎言想到了什么，试探着开口：“你还要为这些死者超度？”
“是啊，和她们说好了的，不能食言。”
黎言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脱口而出一句话：“凌小姐还真是善良啊。”
凌砚呵呵一笑：“过奖了。”黎言挠了挠头发，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局里一开始也以为凌砚说的都是假话呢。
没想到回回都是真的，真的特离谱那种！
“刚刚地下室忽然爆炸，是不是……”尽管他曾经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当他真正见识到凌砚的实力后，很难让人不怀疑刚刚地下室的爆炸不是凌砚做的。
好端端的一块儿地，炸的莫名其妙，炸的毫无征兆。
除了凌砚动手，黎言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
“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能清理完？”凌砚没有接黎言的话。
黎言明白了。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不用说的那么明白。
“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先离开。”
凌砚摇摇头：“不用，来得及。”
距离她和许愿几个鬼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多分钟，希望这些鬼之中没有想不开的去找钱明伟报仇才好。
“那个什么，凌小姐，能不能加个微信？”思来想去，黎言还是掏出了手机。
他真心觉得，像凌砚这样的人，特别适合做警察局的内线。
万一哪天又算命算出了什么人命官司，也好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可以，如果你们警局有业务的话，也可以联系我。”凌砚掏出了新买的手机，加上了微信，露出了一个专业的笑：“我可以给你们打九五折。”
黎言“呵呵呵”的笑了：“希望用不上。”
直播间的网友们对凌砚的操作已经有种习惯成自然的淡定了。
【向警察推销算命看相的，姐，你真是古今中外第一人。】
【是我想歪了，我还以为这位警察小哥对我们大师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呢，我差点儿就要磕cp了。】
【你别说，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位警察小哥是真帅啊。】
【看这大长腿，再看这张脸，我靠，仔细看有种封影帝的苏感哎，帅的我腿软，简直和我们大师配一脸！】
【我们凌砚大女主独美好吗，cp粉别沾边。】
【话说回来，我还是不明白，凌砚是怎么做到的，一句话就把地下室给炸出了一个洞，这他么还是人么？】
【你肯定是个假粉丝，我们大师会用符的呀，随手画个符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推销完自己业务的凌砚默默的走到一旁，准备趁着这点时间，把今天的第三个福袋给抽了，结果丹田之中忽然一热。
仔细探查了之后才发现，其中一个碎渣渣竟然已经重新归位，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所以，她这是做了好事，留存的功德也能用来修复内丹了！
凌砚顿时大喜过望，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简单多了，她就根本不需要在这个灵气基本上约等于无的世界修复内丹了。
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凌砚忽然觉得飞升成仙，指日可待。
赛车场被排查出四具白骨的消息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再加上凌砚的直播，微博一度瘫痪。
好不容易周末能休息一天的程序员们不得不被迫回公司，加班加点的解决问题。
不少网友们看了凌砚的直播，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把钱明伟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带着他平时相处的几个不错的朋友的中也别扒了出来。
很快，许愿的父母就在网上公开了另外几个人渣的信息，他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家里不是有权就是有钱，勾结起来，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钱家人本来还在为钱明伟的出事伤心，从合作伙伴的口中得知了网络上正在发酵的事情，赶忙联系了平日里和钱明伟处的近的那几家商量对策。
为了降这件事的热度，他们直接将目光放到了凌瑜身上。
刚刚自曝的凌瑜无疑是最好的挡箭牌。
于是乎，这边凌家和梁家拼命的替不知所踪的凌瑜降热度，钱家这边联合另外几家一直找人宣扬这件事。
最后的结果就是，谁的目的也没得逞，网友们接连吃了两个大瓜。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前有假千金害真千金，现在又有富二代仗势欺人，我怕不是生活在小说里的npc吧。】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这个感觉。】
【听说钱明伟残废了，真是报应。】
【？？？哪儿残废了，你怎么知道的，具体展开说说。】
【首先，我家里有亲戚在钱明伟住的医院当清洁工，也是道听途说来的消息，说钱明伟的下体撞到了硬物，送到医院的时候下边儿已经血肉模糊了，根本没法儿补救，可不就是残废了么。】
【这是报应吧。】
【肯定是报应，真是大快人心，这下没了作案工具，看他以后还怎么干这种龌龊事！】
钱家被骂的狗血淋头，本来都已经胜券在握的竞标也被除了名，这件事的关注度太高了，上面很快阻止了人手下来审查，包括和钱明伟关系亲近的那几个富二代家。
钱家本来还想找背后的保护伞帮忙，谁知道人家直接把他们的联系方式拉黑了，人都没见到。
至于凌瑜，彻底清醒过来之后，看到网上自己直播的回放，手机上经纪人，梁奉景还有凌父凌母的电话，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根本没直播过啊，更没说过这些话！
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