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郦靖宁心怀天下、仁义爱民的形象,真切地深植于众人心中。
此前,他撰写文章有力驳斥长兴侯世子杀人之事,尽显正义;今日于崇政殿前,他拉起仆役,掷地有声地说出“君子不以人为畜,不以人为物”的言论,彰显仁心;乃至今晚在宴席上即兴赋诗,更是才情与胸怀兼具。
在场众人沉浸在这热烈欢快的氛围中,纷纷举起酒杯,尽情畅饮,享受着这难得的喜悦。
然而,人群之中,欧阳旭的面色却显得格外难看,仿佛蒙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此刻,他心中似有一股无名怒火在肆意燃烧,却又实在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能强行压抑着满心的愤懑,硬生生地佯装镇定,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其余众人皆陶醉于这觥筹交错的欢乐场景之中,唯有一人敏锐地盯上了欧阳旭,此人便是顾廷烨。
顾廷烨出身侯门世家,自幼便置身于复杂的环境,对世间的尔虞我诈了如指掌。
他心里清楚,像欧阳旭这种心胸狭隘之人,必定会对郦靖宁心生怨恨。他暗自思忖:“看来得派些可靠之人盯着这欧阳旭,这小子心思不正,犹如毒蛇一般,说不定啥时候就会暗中使坏,给靖宁来上一口。”
琼林宴圆满结束后,郦靖宁便领着一众进士,依循惯例再次行了谢恩礼。
接下来的三日,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着吏部的通知,那将决定他们能否顺利授予官职。
对于那些既没有家世荫庇,又缺乏人脉背景的寒门子弟而言,大多会被授予知县之职,而后打点行装,奔赴外地赴任。
他们唯有在任上兢兢业业,做出实打实的功绩,通过层层考核,才有机会逐级升任,一步步在仕途上攀登。
像顾廷烨、盛长柏这般出身官宦世家的子弟,凭借家族积累的人脉与声望,其仕途起点便有所不同。他们很有可能会先进入翰林院担任待诏之职。
翰林院乃人才荟萃之地,素有“储才”之称,在此任职,不仅能时常接触到朝廷的核心事务,积累人脉与经验,更能为日后的晋升打下坚实基础。
《知否》中,盛长柏便是先入翰林院为编修,而后升为侍读,再外放历练,而后回京任职。
而像郦靖宁、崔明冲这样高中一甲的进士,凭借其卓越的才学与殿试上的出色表现,最有可能被授予京官之职,直接入朝为官。
毕竟郦靖宁可是今科实打实的状元郎,琼林宴后,自然不会无人照应。
只见他看似醉意醺醺,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上了一辆装饰颇为精致的马车。
随后,车夫依照指示,轻甩马鞭,马车缓缓驶向郦靖宁的住处。
马车缓缓前行,车内本是一副酒醉模样的郦靖宁,在车帘放下的那一刻,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清澈明亮,哪有半分醉意,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抖擞。
他默默打开了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面板。手指在虚拟的界面上轻点,迅速给沈万三下了一项指令。
这指令关系到三日后他一场极为重要的谋划。
就在郦靖宁下达完指令,正要关闭系统之际,系统界面陡然弹出一条提示:
【恭喜宿主达成“三元及第”成就,请宿主查看奖励】
郦靖宁瞬间精神一振,毕竟这系统的奖励机制,他研究了许久也未能参透。
这系统既没有充值渠道,平日里逢年过节也从不搞什么活动,至于系统里类似抽卡得奖励的机会,他自拥有系统十几年来,也就仅有寥寥几次。
郦靖宁见状,赶忙迫不及待地查看起成就奖励。果不其然,在成就列表中,赫然多出了一条【三元及第】。
在【三元及第】的后面,有一个醒目的“领取”标识。郦靖宁毫不犹豫地伸手按下。
刹那间,系统提示音清脆响起:“恭喜宿主,因【三元及第】成就达成,特奖励随机金卡包。”
郦靖宁心中一阵激动,虽说不知这随机金卡包里究竟会开出什么,但以这系统一贯“吝啬”的作风,能给出金卡奖励,已经是万幸了。
郦靖宁刚到手这随机金卡包,兴奋得当即就想开启抽奖。可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抽奖按钮的瞬间,他不经意间瞥见自己此刻衣冠不整的狼狈模样。
这一看,他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思忖:“我现在这副邋遢样,万一抽奖结果受影响,给我抽出个酒鬼来可如何是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到这儿,他赶忙硬生生地收回了手指。
虽说心中急切难耐,但郦靖宁还是努力按捺住那股躁动。他寻思着:“既然都来到这个时代了,就得入乡随俗。
不如先回家好好沐浴更衣,收拾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
然后再诚心诚意地给三清祖师、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都上炷香,求各路神仙保佑。
做完这些,再来抽卡,说不定能抽到个厉害的金卡,为我接下来的计划助力。”
马车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前行着,终于来到了郦府门前。
见此情形,郦靖宁瞬间又摆出那副醉态,身子歪歪斜斜,眼神迷离。
车夫赶忙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前,扯着嗓子大喊:“郦家人在吗?状元郎回来啦!你们速速出来接接!”
话音刚落,郦府大门“吱呀”一声迅速打开,郦五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车夫赶忙说道:“老人家,这状元郎在琼林宴上喝醉了,您快扶他回去休息吧。”
郦五心中满是疑惑,自家郎君在洛阳家中参加饮宴时,酒量向来不错,从未喝醉过,难不成这汴京的美酒格外醉人?
但他也没多问,急忙走到马车上,小心翼翼地将郦靖宁搀扶了进去。
待听到门外马车折返离去的声音,郦靖宁这才缓缓站直身子,恢复了平日里的清醒模样。
正巧这时,从屋内匆匆赶来的郦寿华和一旁的郦五,瞧见这一幕,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齐低声问道:“宁弟(郎君),你这是装醉?”
郦靖宁轻笑道:“这汴京可不同于洛阳,这繁华背后,不经意间,恐怕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呢。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表现得毫无破绽。”
郦寿华和郦五听了,虽说二人都未曾在官场中摸爬滚打过,但也深知人心险恶,当下纷纷点了点头。
郦寿华关切地开口道:“好在我等知晓宁弟你今日去赴那琼林宴,在厨房中还备了些小粥和解酒汤。”
说罢,她转头对郦五吩咐道:“五叔,劳您去将粥和解酒汤端过来。”
郦五应了一声,赶忙去了。
郦靖宁缓步向前,轻轻拉起郦寿华的手,便往书房方向走去。
郦寿华脸色微微一红,颇有些诧异,开口问道:“宁弟,你这是作甚?”
郦靖宁轻声说道:“阿姐,我这确实有极为重大的事,非得你帮忙不可。”
郦寿华闻言,俏脸愈发羞红,心中不禁暗暗思忖:“莫非宁弟确实是酒意还未消散,稀里糊涂地,要我……要我为他……为他做些亲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