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透…”她牙齿咯咯作响，“那些碎片…在煽动…他们的恐慌…”
陆晨刚想问清楚，林秋雨那边的备用终端屏幕突然亮了。
一行字飞快闪过：
“小心‘守巢人’，它在监控一切。”
信息只存在了三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秋雨愣了一下，扭头看向那些培养仓：“有人在帮我们！”
“什么守巢人？”陆晨眉头紧锁。
“不知道！但听着就不是好东西！”林秋雨手指不停，“干扰快失效了！找掩护！”
陆晨刚藏好，炮塔锁定灯全部变红，新一轮扫射更加密集。
整个核心区的能源供应开始不稳，灯光疯狂闪烁，培养仓里的液体剧烈翻腾。
刘晴晴在这片混乱中强撑着，把自己的意识延伸出去，试图安抚那些被惊动、被蛊惑的灵魂。
她像是在风暴里点亮的一盏灯，指引着那些迷失飘摇的小船。
“四百二十九…四百三十…”她轻声数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核心球体深处传来不规则的闷响，几根主能量管道开始过载发红，绝缘层滋滋冒着焦糊的烟。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臭氧味，呛得人牙酸。
“能源顶不住了，这地方要炸！”陆晨骂道。
林秋雨抬头看着那些培养仓：“还有两百七十多个！”
陆晨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二号闸门被整个炸飞了！
浓烟弥漫中，十几个黑影冲了进来。
他们穿着厚重的半机械外骨骼装甲，动作整齐划一，面罩下一片漆黑，只有呼吸器发出单调的嘶嘶声。
每走一步，机械关节都带着轻微的液压嗡鸣。
“涅盘”的精英安保部队。
“晴晴！”陆晨心里一沉，“还要多久？”
刘晴晴额头上青筋虬结，脸色惨白得吓人：“最…快…还要七分钟…”
七分钟，现在感觉比七辈子还长。
陆晨飞快扫了一眼，他们被堵在核心区中央，四面受敌，没武器没弹药，对手却武装到了牙齿。
最操蛋的是，刘晴晴动不了——她一离开控制椅，连接就断了，那几百个刚被唤醒的意识可能当场就得崩溃。
“我能拖多久，你们就有多久！”林秋雨端起电击枪，语气透着一股狠劲儿，“守住晴晴！”
第一个安保抬起了枪，枪口闪着冷光。
陆晨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尖锐的金属撕裂声！
所有人，包括那群刚冲进来的安保，都下意识抬头——
核心球体最顶部，一块厚重的金属外壳突然向内凹陷、变形，然后猛地炸开！
一道银色的液流从裂口喷了出来，在半空中飞快地凝聚成一个人形！
那身影完全由流动的液态金属构成，表面光华流转，隐约是个人的轮廓。
它在空中停顿了片刻，似乎扫视了一下全场，然后无声地落在刘晴晴面前，正好挡住了所有指向她的枪口。
更瘆人的是，那银色人形的面部轮廓，乍一看去，竟和莫里斯有七八分相似。
陆晨手里的电击棍猛地抬起，对准了那玩意儿。
“又是你这老不死的？”
银色人形的头颅转动，没有脖颈的僵硬感。
声音在空气里弥漫开，听不出源头，质感很怪，刮擦着耳膜，却又带着点不该有的年轻。
“莫里斯已经被锁死。”
“我是守门人。”
“我来帮忙。”
林秋雨没放松电击枪，枪口稳稳对着那银色东西。
“你是谁？站哪边的？”
“我是…系统的守护者。”银色液面波动着，形体在细微处不断调整，“也是第一个被上传的意识，三十年了。”
“莫里斯背叛了初衷，他要毁掉一切。”
说话间，安保人员的战术队形已经展开，组成半月形的包围圈，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指向核心区中央。
领头那个抬起手，比了个进攻的手势。
“他们要开火了！”陆晨吼道。
那银色人形猛地向外扩张、摊开，瞬间化作一道巨大的银色屏障，将刘晴晴和控制椅牢牢护在中央！
密集的能量束和实体弹丸几乎同时倾泻而至！
子弹打在银色屏障上，激起一圈圈水纹般的涟漪，然后被吞没。
“四百五十六…”控制椅上，刘晴晴的声音微弱，却透着一股执拗，“快了…坚持住…”
屏障上的涟漪越来越大，扩散得也慢了。
光泽明显黯淡下来，有些地方甚至被打出了凹坑，不再能瞬间复原。
“我撑不了多久，”守巢人的声音透出吃力，“我的能量…被莫里斯耗尽了大半。”
“你们必须加快速度！”
林秋雨手指在辅助终端上快地飞起：“能把所有闸门彻底锁死吗？”
“不行，物理闭锁已经启动。”守巢人回应。
话音未落，银色屏障表面猛地扭曲变形，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分化出数十条锐利的银色触须，毒蛇般刺向最近的几个安保人员！
交火瞬间进入白热化！
银色触须和半机械外骨骼激烈碰撞，金属摩擦声尖锐刺耳。
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和爆炸的巨响混杂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麻。
陆晨抓住这个空隙，一个翻滚冲到刚才倒地的那个安保身边，捡起他掉落的能量步枪。
他甚至来不及检查能量余量，抬手就对着第三道正在被切割的闸门扣动扳机！
轰！
一发高能光束精准命中切割点！
剧烈的爆炸直接炸塌了那段走廊，落下的金属和混凝土块彻底堵死了入口。
“四百八十九…四百九十…”刘晴晴数数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核心球体深处，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所有还在运转的设备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尖锐嗡鸣！
林秋雨脸色大变。
“能源过载了！”
“莫里斯！”守巢人突然发出一声混合着愤怒和某种金属质感的咆哮，声音回荡在整个核心区，“他在核心深处启动了自毁程序！”
“他宁愿炸掉一切，也不愿意放开控制权！”
话音刚落，本就摇摇欲坠的银色屏障再也支撑不住，被密集的火力撕开好几个大洞！
守巢人的形体开始剧烈波动，银色表面浮现出大片蛛网般的裂纹，眼看就要崩溃。
陆晨端着能量步枪疯狂扫射，试图压制火力，掩护林秋雨冲回主控台。
她手指几乎敲出了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