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一切的起点？
那为什么……最初和最后的此星，却是不同的性别，不同的人？
只是遥遥看着壁画，还未走近，程芙便已感觉有些眩晕。
这种感受，之前在希格努斯殿堂里第一次见到壁画时，也曾有过。
她的思绪就像被拖入另个一个空间，沉入很远很远的地方，连兽夫们的呼喊，也像已经隔了不同的时间和空间，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型，却怎么也听不见他们叫唤的声音。
程芙恍惚间，意识到了自己沉浸在梦境之中。
她睡得香甜，而原先的梦境一片虚无，因为感觉太空了，特别无趣，所以程芙就像在打造一件艺术品似的，东边加一些，西边又添了些颜色，让世界有山有海，也有天空与大地，滋养出了绿植与生物，开始一点一点拥有色彩。
星球有了生机，出现了星球晶丛以外的四个晶柱，分别伫立在四个方位。
程芙上前去看，发觉就比自己晶丛小一些的晶柱里面，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人影。
四个晶柱，四个人，全都闭着眼，犹如沉睡一般，长眠于晶体之内。
“什么时候会醒呢？”程芙听见自己如是说。
这回和上次不同，她的举止和言语，一切都不受自己操控。
就好像仅是待在一人体内，以那人的第一视角，去经历她以前经历过的一切。
她每天都会去晶柱面前坐着等待。
今天等东边的，明天等西边的，再后天等南边的，大后天去等北边的，每天每天轮着等。
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东边的晶柱有了动静。
程芙一如往常，就坐在晶柱前，仰头看着里面的人。
原以为今天也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化，想着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还没起身呢，她便先看见晶柱里的人影似挪动了下。
“咦？”
程芙刚打算起身，见状又坐了回去，这回目不转睛，盯得更聚精会神。
那种殷殷期盼，就好像看见日夜守着的着蛋有了裂缝，里头的小生物要一点一点啄开蛋壳来看看这世界那般，让人期待初生小生物的模样。
可和程芙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自晶柱中，走出的不是什么小生物，而是她必须仰头看着的成年男子。
那男人头上顶着一对东方龙的龙角，还有一头黑色长发，更有一双看着很是冷淡的金色眼睛。
见到程芙，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垂眸看了一眼，便酷酷地挪开。
程芙：“……”
说好的萌萌小生物呢？五个字里，眼前人起码只占了两个字──至少还是个“生物”！
“你、你会说话吗？”见到和自己同样的人形生物，程芙还是很高兴的，也不管他冷着一张脸，立刻就上前搭话。
毕竟她想着，人形生物也就仅有他们两个，总是得打好关系的，再说，要是对方讨厌自己的话，也不会还站在原地，早离她远远的了。
结果对方仅用了两个字，就让程芙充分意识到，眼前这人并不好相处的事实。
男人又瞥了她一眼，冷冷扔下两个字：“废话。”
程芙脸上友好的笑容僵住。
这人怎么回事啊？！
她眼角抽抽，深吸口气，紧接着，随她意念一动，男子感觉脚下的大地似在晃动。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土地隆起，形成一支泥沙汇聚而成的巨手，将他按趴在地。
男人：“？”
他想试着起身，却发现巨手还不光只是型态巨大而已，连力气都相当惊人，他连想撑着自己离地，仅是几厘米的距离都做不到。
于是，他一点一点，抬头盯着依然坐着，却笑眯眯看着自己的程芙。
同样都是坐着，这回不是仰视而是俯视，程芙笑得又更灿烂了点。
“你会说话吗？”同样的问题，程芙又问了一次。
男人盯着程芙盯了许久，才终于又给她答案，只是，给出的答案和上回不同，这回他只说了一个字：“……会。”
比上次少一个字，但程芙点了点头，显得非常满意的样子：“这不是会说话吗？早这么回答我多好？那也不必动粗啦！”
男人：“……”
程芙觉得机不可失，于是又趁着这个机会问了另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试了试，发现自己还是起不来身，终于认清一件事──只要眼前的人想，随时都能杀了自己。
这回他没有再进行酷酷的答话，只是很寻常地回答她：“……青龙。”
总算可以好好交流，程芙撤回自泥里冒出的巨手，也向他介绍自己：“你好啊青龙，我是o，你还有另外三名同伴，你对他们有没有兴趣？我带你去看！”
o……果然又是被消去的名字。
青龙拍了拍身上的灰，又看着已经准备带路向前走去，自说自话的程芙。
他好像从来就没说过对其他人感兴趣吧？
想归想，但，青龙还是提步跟上了。
打又打不过，除了配合，还能怎么办？
青龙还以为只要默默跟着就好，谁知道，程芙却特别能说。
“你在晶柱里是什么感觉？感应得到其他人吗？我那时候只有自己一个，所以没有感应到别人呢。”
青龙觉得自己再晚一秒回答，巨手又要朝自己拍来了，于是他回：“没感觉。”
“那你知道我经常来看你吗？既然你已经出来了，那其他人我想着应该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到时候，这里就会变得热闹起来！”
“……知道。”
“你看，把这里弄成花海，漂亮不？什么颜色都有，看着心情就很好！”
“……还成。”
“我觉得只能回到晶体里睡觉有些窄了，应该要造一座漂亮的、特别大的地方，让我们都能在里面生活！”
“……挺好。”
程芙每说一长串，青龙最多只回答三个字。
也幸好只要有回答就行，程芙并不会太要求他的回答有没有灵魂。
两人就这么一个说、一个听，过了无数个岁月。
一直同样经历着这一切的程芙，心中却是骇然。
因为不光星球意志是自己的模样，就连神兽青龙的相貌，也长得和席千丞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