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温寻南头疼得厉害，意识也不算清楚，但能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姐姐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盛瑶栀扶着她进屋坐下，并起剑指按在她眉心，
“别乱动，我给你检查一下。”
一股暖流顺着盛瑶栀的指尖流入她体内，温寻南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了几分，接着晕了过去。
盛瑶栀眉头却皱了起来，她抬手一挥，大门顺势合上。
随后，她双手结印，在屋内设下一个阵法之后便入了定。
*
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小弟一脸不服道：
“老大！你干嘛不让我收拾那个臭娘们！
她竟然敢这么跟你说话，是不是不想活了！”
张彪轻嗤一声，
“你懂个屁！那个女人看起来像是个有真本事的，你惹得起吗你！
咱们今后能不能在这帽儿胡同混好，就看能不能跟她打好关系了！”
小弟似懂非懂，张彪又给了他一脚，
“行了，赶紧走吧。
改日，咱还得登门来拜访。”
*
盛瑶栀以神识形态进入了温寻南的识海，入眼便是一望无际的黑。
她举着张发光符，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着。
越往前走，黑气却愈发浓郁，空气中那股血腥味也愈发浓重。
一阵妖风吹过，虚空中突然传来一个空灵的女声，
“想要力量吗？”
盛瑶栀没理，继续往前走着。
那道声音却是不依不饶，几乎是在盛瑶栀耳边3d环绕地闹着。
“怎么不说话呀？
来，告诉我~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清冷而柔美的嗓音充满了蛊惑，让人听了直想发晕。
盛瑶栀原本坚定的脸上逐渐露出茫然，眼神变得混沌，脚步也开始虚浮。
那道声音更愉悦了，继续循循善诱，
“对~就是这样~
过来吧~过来吧~”
盛瑶栀如提线木偶一般朝着对方走去，手中的发光符不知何时已然熄灭。
无尽的黑暗里，两点绿光亮起。
那道声音更是嚣张到了极点，
“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结果就是个废物嘛~
好强大的精神力，只可惜啊，马上就要属于我了！”
在黑暗的最深处，盛瑶栀终于停下了脚步。
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抚过盛瑶栀的侧脸，然后，直取咽喉。
下一刻，分明陷入混沌的盛瑶栀却猛地睁开眼。
“沧溟！”
沧溟引猛然出鞘，那只手也是缩得快，只被削去了半截深蓝色的长指甲。
盛瑶栀却没耽搁，执沧溟引继续追了过去。
约莫过了半刻钟，打斗声渐渐平息。
一阵凄厉的尖叫过后，黑气骤然散去，这方天地也变得亮堂起来。
失去了黑雾的掩护，那东西终于现出了原本的容貌。
那是一个长着鹿角的女子，着一淡绿的薄纱裙，似雪的肌肤上交错着淡蓝色的纹路。
深邃的绿眸透着冷光，正不甘地瞪着盛瑶栀，
“竟然破了我的谜音，你是个厉害的。”
沧溟引抵着桑凌的咽喉，盛瑶栀缓缓从一边走来，居高临下道：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潜伏在此地？”
桑凌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盛瑶栀嘴角勾起一个和善的笑意，桑凌却莫名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只见盛瑶栀轻轻挥手，一个羊皮针灸包便出现在了她手心。
“我这个人啊，别的本事没有，扎针的本事最是一流。”
见桑凌露出惊恐的神色，盛瑶栀继续坏笑着说，
“什么地方能让人痛彻心扉，什么地方又能让人瘙痒难耐，我最清楚了。
嘶，忘了你不是人。
没关系，我慢慢试。”
桑凌可是个有几百年修为的大妖，自是看得出玄冰寒针的非同寻常，也知道盛瑶栀是真的能收拾她。
眼见盛瑶栀捏着根针朝她走来，桑凌只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求饶道：
“我说我说！别扎我！”
盛瑶栀见目的达到，一把将玄冰寒针收起。
她也就吓吓这个小鹿妖，玄冰寒针一旦沾染上妖气，清理起来可麻烦死了。
沧溟引从桑凌脖颈上移开，桑凌却突然伸出利爪，再次朝着盛瑶栀袭了过去。
“嘭！”
一声闷响后，盛瑶栀攥住了桑凌的脖颈，重重将她掼在了地上，
“再耍花招，我不介意弄死你。”
温寻南之所以会表现出走火入魔的症状，就是因为心底某种渴望达到了几乎疯魔的程度，才会被鹿妖利用。
解铃还须系铃人，从鹿妖身上入手当然能省不少事。
但要是这鹿妖着实不识好歹，盛瑶栀不介意麻烦一点。
见盛瑶栀真的动了杀心，桑凌赶紧求饶道：
“别杀我！”
盛瑶栀没听，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桑凌的脸登时涨红，呼吸也开始变得不畅。
她能感觉到，对面这个女人厉害得紧，压根不是她所能抗衡的。
“我真的错了！求你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见她是真的怕了，盛瑶栀神色稍缓，召出捆妖索将她捆了，然后打量起了温寻南的识海。
黑雾散去，入目便是满目疮痍：
山河破碎，焦土之上，断木如骨刺向苍穹；
浑浊的河水中浮沉着半截庙宇飞檐，鸦群掠过时，风声裹挟着铁锈与腐腥灌入鼻腔——
那是死亡沉淀后的余味。
识海是一个人心境的具象化。
心态平和之人，识海都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相反，心里压抑痛苦的人，识海便是黑暗而破碎的。
温寻南的识海显然属于后者。
如此惨烈又扭曲的场景，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啊？
修补起来，恐怕是要花一番功夫的。
当然，破败到这个程度，肯定也少不了某些人的推波助澜。
盛瑶栀一个刀眼抛过去，桑凌立马心虚地缩了起来。
“我也是被逼无奈嘛，要不是那群臭道士捏着我的把柄，我也不想给他们办事的！”
眼见盛瑶栀眼底已然升腾起了杀意，桑凌一股脑将底细抖了个干净。
盛瑶栀闻言，突然用力掐住了桑凌的脖子，
“道士？是不是叫玉泉观？他们都让你做了什么？”
她的力道大得惊人，桑凌几乎要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