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江棠径直推开门下车。
助理担忧地跟上来,回头又看了眼商务车停着的位置,“老板,这……”
江棠:“去吧。”
助理看着她走进别墅,只能把担忧的话语全部咽下去。
夜色笼罩四方城,像是为整座城市蒙上黑纱,神秘而幽暗。
商务车上的沈邃年始终没有下车,只是那么静默地坐着,司机没有接到任何指令,不敢说也不敢问,眼观鼻鼻观心。
别墅内的夜灯昏黄地亮着,室内明亮的灯光都没有打开。
江棠坐在客厅,在漆黑的环境里,看着别墅门口的监控。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向深夜,静极了。
凌晨四点,沙发上靠坐着的江棠眼皮不受控地耷拉下来,变成侧躺着,十分钟后,在眼皮短暂合拢的那瞬,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睡去。
商务车上的沈邃年垂眸睨了眼腕表,下车抽了支烟。
在香烟燃到一半时,他的视线落在江棠别墅的大门上。
司机低声询问:“沈总,是否需要找个开锁的技术人员?”
缭绕的烟雾模糊沈邃年冷峻的眉眼,夜色不及他眼眸深邃,捻灭香烟,沈邃年抬手按下密码,“咔”的一声便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司机惊诧,目瞪口呆地看着大老板如同回自己家一样的进入别墅。
沈邃年曾经告诉过江棠,密码不要只用一个,可她总也不听。
夜幕低垂,静夜沉沉。
沈邃年缓步走入客厅,早已经适应夜色黑暗的他,环视一圈,便找到了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江棠。
不远处的可移动监控屏幕上,还显示着别墅门口的画面。
沈邃年站在她面前打量她许久,她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起初,他只是倾身,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面颊。
但人心总是贪婪,指尖流连触碰她皮肤的触感,便想要碰触的领地越来越大。
简棠是因为喘不过气,被憋醒的。
身上男人的气息熟悉到令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他是谁。
周围一片漆黑,监控屏幕的亮光已经被沈邃年关了,让她本就在黑夜中不太灵敏的眼睛雪上加霜。
沈邃年的吻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处处透着极强的侵略感,不消片刻的功夫,他也不满足简单的亲吻。
他想睡她。
像是星火燎原,只需要一瞬。
喘息深重。
江棠的巴掌扇在他脸上,清脆响起。
刺疼不减分毫欲望,却仿佛像是某种隐晦的刺激,让他动作越发强势、粗鲁。
“啪。”
又是一巴掌。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挨打的沈邃年也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一个吻,一巴掌。
撕一件衣服,两巴掌。
这样幽深的夜里,盛满欲望的眼睛,是这世间的第八大洋。
思念这片蓝星之上最汹涌的浪潮。
吻从她的唇瓣,落在脖颈,而后狠狠咬在她肩上。
疼痛是咬痕带来的,他的手却是她身上点火的酥麻。
痴缠翻涌,却戛然而止。
沈邃年并没有真的碰她,他忽然停下,然后如同不打招呼出现一样,也不打任何招呼地离开。
江棠开了灯。
畏光的眼睛来回眨动数下,才重新适应明亮的光线,客厅内什么都没有变。
如果不是她唇齿间还残留着亲吻留下的气息,方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江棠恼火的锤了一下沙发:“混账东西。”
她阴沉着脸去楼上洗澡,身上的衣服像是破布挂在身上,早就都毁在沈邃年手里。
他一旦沾染情事上,永远像是个暴力分子。
-
沈邃年从别墅出来时,东方已经有了零星的亮光。
一穿着简单干净仿佛男大的青年走到别墅门口,看着正要从里面出来的沈邃年,上下打量沈邃年衣衫不整的样子,脸上脖子上的红痕,“嘶”了一声,玩得这么激烈吗?
“兄弟,你……刚伺候完江小姐?”
沈邃年长腿顿住,沉默。
青年挠头,“不对啊,江小姐换口味了?她不是说二十五岁以上的男人只能聊天吗?哥们儿,你技术挺好吧?能让江小姐破例。”
他一副真诚发问,热情讨教的模样,全然没留意到沈邃年森凉目光。
“你是来找她……服务?”
青年挠挠头,他其实就是来碰碰运气。
年轻貌美的富婆,不积极主动一点,怎么能傍上。
他离二十五岁的界限,也没两年了。
剩余的机会不多。
“哥们儿,传授一下经验呗,你怎么以超出江老板规定的高龄,让她破例睡你的?”
从商务车下来的司机,听着青年到饭天罡的妄言,连忙快步走来,驱赶青年。
青年看着那停在不远处低调却一眼就价值不菲的商务车,“你……你是江老板身边那个特例?”
沈邃年狭长的眼眸危险眯起,除了陈泊舟这个孩子爸,她身边又多个特例。
呵,他倒是忘了,她现在还只碰二十五岁以下的男人。
这三年,她过得当真是精彩。
沈邃年抬步就要离开,却又在下一瞬,面色沉冷的扭头重新走进了别墅。
青年眉头紧锁,想要跟上去,被司机抬手拦住。
青年撇嘴,觉得沈邃年没有一点服务女老板的意识,年纪大,又不会来时,板着一张脸,长得再好,人家玩玩也就腻了。
“装货。”
司机:“……”
-
浴室内,水雾笼罩。
蒸腾的水汽顺着瓷砖的肌理蜿蜒滚落。
江棠站在花洒下仰着头,让密密绵绵的水丝浸染面部,浸透全身。
皮鞋踩在地面的水珠上,是沈邃年没打任何招呼地走入浴室,潮湿的掌心贴在简棠后腰。
忽然的肢体碰触,让江棠身体一僵,猛然转过身。
湿雾笼罩,江棠的眼睛被一双大掌捂住。
不等她惊呼出声,削薄唇瓣裹胁着水雾贴在她被水汽染红的耳垂,如同入室抢劫般将她脊背按在瓷砖上,向她索吻。
花洒还在不间断地工作,他沾湿的衣服摩擦着她的皮肤,让江棠觉得疼。
她伸手又要扇他,扬起的手掌打散下落的水丝,却没能再次落在他的脸上。
他反扣住她打人的手按在她身后,哑声说她:“江老板,真威风。”
江棠:“浑蛋!放开我!”
她挣扎,肩膀乱动,连带着整具身体。
沈邃年似乎是笑了一声,又似乎没有,手下的力道加重,江棠要用脚踢他,却被他牢牢按困在腰间。
她眼前遮盖着的手掌被拿开,光线忽然刺入眼睛,她不适的眉头紧皱,表情有些难受。
但沈邃年却没有察觉,他位置走得更高,比三年前也更加强势霸道,一意孤行。
江棠怒声:“你敢碰我,我一定要你去吃牢饭。”
沈邃年将她按坐在盥洗台上,在她挣扎抗拒间,将薄唇贴上。
“告我什么?”
沈邃年嗓音低沉此刻却夹杂上水意:“告诉警察,我这样碰了你?”
他说:“能立案吗,嗯?”
许久许久过去,坐在盥洗台上的江棠用脚踩在屈膝半蹲的男人肩上,想把他蹬开。
但她此刻浑身倦怠,腿上没什么力气,被他轻松扣住脚踝,“完事,就不认账?”
江棠撑在台面上的指尖因为用力有些泛白,她深吸一口气,笑了:“沈总,我现在觉得你的技术真的很一般。”
她倨傲得像是一只白孔雀,“都过而立之年了,你这样的,我现在只能聊聊天。”
在他冷下去的脸色中,简棠抽回自己的脚踝,匀称白皙的两条长腿交叠翘起,就算不用任何配饰和布料映衬,在这还没有散尽的水雾中,黑发散落,已经足够她美得惊心动魄。
“沈总请回吧。”
“别耽误我的时间,怪没意思的。”
沈邃年不见底色的眸子明明灭灭,“……一般……”
“没意思?”
江棠微笑不语,答案尽显。
这三年间,沈邃年已经不记得上次动怒是什么时候,但无疑,此刻,现在,江棠轻易地就勾起了他的怒意,“谁不一般?”
“谁有意思,嗯?”
屈膝半蹲的沈邃年站起身,他身形颀长高大,所以哪怕她此刻坐在盥洗台上,也只能仰视他。
沈邃年捏着她的脸,“是陈泊舟?你身边的例外?还是那些二十五岁以下的鸭子?”
“谁的技术不一般,让你那么满意,禁不住地拿来显摆,嗯?”
江棠眼中再无往日对他的畏惧,与他直视,是能力沉淀后的气定神闲,“人数有点多,沈总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想拜师,我改天有时间给你排出前三名,如何?”
她是懂气人的。
沈邃年也真的被她气笑,“好……好……好……你现在是真有本事了。”
清晨六点。
助理按照吩咐来叫简棠,却见主卧的门大开着,她唤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应答,便缓步走了进来,听到浴室内的人声,试探性地敲门:“老板,该去机场了。”
浴室内的声音忽地停止。
助理没听到任何回应,敲了敲门,这才再次开口:“老板,你在里面吗?六点了,司机在楼下等着,我们该去机场了……”
简棠:“你去外面等着。”
“是。”助理转身离开时,却听到浴室内传来男人冰冷刺骨的声音,“怎么,跟陈泊舟分来两天,就那么舍不得,要赶回去?”
助理心下一惊,像是探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连忙离开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