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拿过纸笔,写下一张药方。
“陈爷爷,今后可不仅要保持作息规律,还得喝上一阵子的中药。”
老人接过陈青山手里的药方,赞叹了一句。
“这字不错。”
紧接着,老人把手中的药方递给了旁边的小王,让他收起来。
小王还在诧异陈青山的医术。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敢相信陈青山就这么简单的在老人身上扎了几针,就能让老人发生这么明显的变化。
这效果,堪称立竿见影了。
反应过来后,接过药方,然后询问似的看向老人。
仿佛在问他这诊金该怎么给?
若是一般的医生,他就做主了,可他是知道的,陈青山可是老人的亲孙子,这个主他可不敢替老人做。
而且,陈青山这段时间虽然在轧钢厂附属医院挂了个职,但却是空有其职,一般情况下不过去的。
所以,即便要给钱,按规矩,也不该给陈青山,甚至依照规矩,陈青山都不能私下在家里给人看病。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如果是老人给他的便不一样了,那是长辈对晚辈的恩赐。
今天这事性质也就变成了义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老人会意,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些票据和钱递给陈青山。
“拿着,就算是老头我帮衬你们小两口的。”
“不,陈爷爷,您这些我不能收,按规矩......”
“什么规矩?今儿个你是帮我义诊,我这些钱和票据是帮衬你们小夫妻过生活的,跟你给我看病是两件事!”
在老人心里,这的确是他作为长辈帮衬小辈的一些资助,而不是因为陈青山给他看病给的诊金。
这对他来说,就是孙子治好了爷爷的病,爷爷给孙子的奖赏,尽管孙子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的确就是这样想的。
和目前公私合营的大背景并没有任何冲突。
但在陈青山眼里,他是知道老人身份的,尽管老人不知道。
所以他是万万不能收取老人的钱票的,原因有二。
其一,老人作为他的亲爷爷,他给老人看病实属应该,尽管他没有养育过自己一分一毫,但那是因为战乱失散。
其二,即便老人不是他的爷爷,就凭他为国家为人民做出那么多的贡献,他也是不会收取老人的钱票的。
“不!无论如何这钱和票我都不能收!
我不能坏了公私合营规矩,即便您说了这是给我们小俩口的资助,但这是在我为您看完病的情况下给的,这不合适!
就依您说的,这次就当做一次义诊,陈爷爷您也说了,我们有缘不是,所以就把这一次当成是一次善缘吧!”
“好小子!”
老人眸光灼灼的看向陈青山,眼里满是赞赏。
自己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依然恪守着规矩,谨记当下公私合营大背景下的经济模式。
这样的思想觉悟已经很高了!
加上此前得知陈青山的业务水平已经很高了,一手飞针绝技出神入化,前天才立过大功。
老人心里也是产生了变化。
不知道自己还需要磨炼他些什么。
不过老人还是没选择立即和陈青山相认,他还需要思考一下,如何让陈青山走上一条正确且宽阔的康庄大道。
不是他不爱这个孙子,相反,是太爱太珍惜自己的这个孙子了,所以老人才会这么深思熟虑。
满怀心事的老人,和陈青山又聊了一会后,中午并没有留在陈青山家里吃饭,便回去了。
尽管大年初一,但老人依旧心系工作。
送别了老人之后,隔壁东厢房的刘光齐就跑过来通知陈青山一家下午开全院大会。
陈青山嘴角微微扬起,笑着点了点头。
这场大戏他等久了,又岂能错过。
小夫妻俩中午吃完饭,然后睡了个回笼觉。
打了一仗后,陈青山神清气爽的便准备前往中院开会了。
林月华脸上的潮红之色还未褪去,嗔怪地看了陈青山一眼。
“都怪你,这样子让我怎么见人嘛!”
“我媳妇儿气色好,又怎么不能见人了?”
陈青山笑着应了声,就准备打开家门前往中院开会。
才刚打开家门,就正好碰上火急火燎赶过来催的刘光齐。
“陈科长,大会就要开始了,您......”
话音还未落,就见到后罩房两块刚挂起没多久的光荣牌匾下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硬生生的停下了话音。
“走吧!”
走出门口的陈青山并没有难为刘光齐,和林月华直接向中院走去。
来到中院之后,全院的所有街坊邻居基本上都到齐了。
今天是他们95号大院的惯例,每年春节都会开这么一次全院大会。
只见一张八仙桌方方正正的摆在傻柱中院的正房前方。
易中海板板正正的坐在八仙桌的正前方,背靠着傻柱的正房,手上拿着一个大号的搪瓷杯,眼珠子却时不时的瞟向后院的月亮门。
见到陈青山夫妇后,才慢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搪瓷杯。
刘海中坐在他的左边,阎埠贵坐在右边。
许大茂见到陈青山过来了,连忙将屁股下的长条凳子腾出来一个位子。
“陈科长,这里,坐这儿。”
“切,这儿,青山兄弟,坐我这儿,我这儿一整条凳子呢!”
傻子一向和许大茂不和,直接就把自己和何雨水坐的一张长条凳子让了出来,自己再从家里又搬出来一张凳子。
陈青山见许大茂那只有一个位子,便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坐到傻柱给的那一张长条凳子上。
气得许大茂杀气腾腾的瞪着傻柱。
傻柱则是眼神得意,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陈科长...”
易中海站了起来,“您是我们院唯一的干部,坐到这上来吧!”
这老小子这两天快被陈青山吓破胆了,是再也不敢和陈青山对着干了。
但在他眼中,陈青山毕竟还年轻,人生经历和阅历肯定是不及他自己的,所以便耍起了小聪明。
既然不能硬着来,那就换一种方式,示好示弱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话音刚落,阎埠贵和刘海中嘴角都抽了一下。
心中都在默默呐喊,“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只不过陈青山却不吃他这一套。
深知易中海为人的他,是不可能让他轻易好过的。
“易师傅,我虽然是干部,但现在是咱们院的群众会议,理应和街坊邻居一起,深入群众,就不上去坐了,我坐这儿也会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