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去了后院,花重锦还是不愿意放过她,甚至追上来骂她,她的贴身丫鬟都可以作证。
至于为什么这花重锦会掉入池塘之中,她给的说法是,花重锦想要陷害她,所以自己跳进去的。
这话虽然漏洞百出,但接下来,这邹家姑娘直接朝着厅中的柱子撞去,幸好旁边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拉住,不然真真的要酿成一桩惨案。
花其衡那个时候也没有多大,来时怒气冲冲,去时却已经偃旗息鼓。
心里甚至已经开始埋怨起了花重锦,就是因为花重锦这随口胡诌,所以他来邹家丢了这样一次脸。
邹家姑娘若是真的做了她口中的事情,那为何不惜以死明志?
所以几乎一瞬,他就认定是自己这妹妹乡野气息浓,改不掉胡言乱语的习惯,或许是她嫉妒心作祟,所以才会主动跳进池塘,想要冤枉邹家姑娘。
他当时回了花家是怎么做的?
没有管已经生了病的花重锦,直接将人教训了一顿,甚至对她说了很多的重话,还说以后再也不会维护着他了。
可如今呢?
如今这书信之中写得很清晰,当时那件事,邹家姑娘便是受了花晚的指示,因为要陷害花重锦,她已经提前几日送了邹家姑娘一支白玉簪。
他还记得,当时他淘了很久,和好友抢了一番,才得到那一支白玉簪,花晚也仅此一支白玉簪。
最后他却得知,那白玉簪不见了。
为此,他还曾经怀疑过是锦儿偷的。
现如今,真相一下子就浮出了水面。
一环扣一环的。
这邹家姑娘,现如今已经嫁了人,是锦衣卫副都将之妻。
不管是怎样,这书信中的内容都让他不得不信,可随之而来的便是眼前人的恶劣行径逐渐浮现。
他觉得心地善良,温柔似水的妹妹,其实不过是个善于心机,善于欺凌之人。
而他无形之中,成了她的帮凶。
短短一年,他不止一次的帮花晚挤兑了花重锦,更是不止一次的对自己亲妹妹口出恶言。
花其衡认真的看着花晚,“晚儿,二哥哥再问你一句,你可想清楚了?”
她但凡有悔改之意,他都不会放任她不管,毕竟他可以继续的告诉自己,是她年幼不懂事。
可花晚重重点头,“晚儿想清楚了,是大姐姐当年冤枉邹家姑娘,还害得二哥哥在邹家丢了面子。”
花其衡将书信收起来,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花晚好像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望了过来,“二哥哥,你...”
“晚儿,二哥哥有事要忙,便先回京了。”
他说着就要走,花晚急了,“二哥哥,你现在可不能离开,你走了,晚儿可没法活了。”
“可晚儿无半句的真话,难不成你觉得二哥哥好糊弄,二哥哥就是个愚蠢的,让你随意的糊弄?”
花晚大惊,这二哥哥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那书信里面说了什么?
“二哥哥,是不是有人说了晚儿的坏话?晚儿没有做过,什么都没有做过,是别人的诬陷。”
“是大姐姐对不对?大姐姐觉得当年的事情是我做的,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她还在苦苦的解释,殊不知她现在的每一句解释都让花其衡更加的确定,自己这些年相信的都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不由分说的就咬定是锦儿所为,可锦儿从始至终,除了丞相府的那件事之外,其余的都没有说过她的不对。
现在想来,真正行为不端的,只怕是眼前人了。
“是。”他顺着花晚的话说了一个字。
花晚立刻会意,哭出了声,“二哥哥,你知道的,大姐姐一直看不顺眼晚儿,觉得她在乡野十几载,是晚儿霸占了她的东西,可晚儿对大姐姐没有任何的坏心,晚儿也想大姐姐变得更好,也想大姐姐融入京中的贵女之列。”
花其衡真是越来越看得清了,有些时候一直被蒙在鼓里,其实是自己不愿意相信,等看透的那一瞬,才发现,对方的说法和表情都是如此的拙劣,一眼就能看出是在说谎。
可他却用了这么多年。
“所以你便给锦儿下了那么多的套,让家里人对她是没有半点的好感,总是将她与你做对比,对吗?”
花晚愣住一瞬,她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连连摇头,“我没有。”
花其衡叹气一声,\"晚儿,你好自为之吧,等你想清楚该怎么说,我再来。\"
花其衡说完转身就走,没有理会院中还有这么几个虎视眈眈的人在,更没有管她花晚该怎么破局。
“二哥哥,你莫要走,晚儿...”
她的哭声被花其衡置若罔闻,他仍旧大步的离开。
曾经有多宠爱她的人,此时离开得就有多决绝。
花晚的呼唤他没有理会。
那丫鬟看了一场好戏,巴不得现在就去跟姑娘好生的演绎一番,让姑娘也能开心一下。
“二姑娘,现如今二公子都走了,你还在清高什么?”
花晚摸了一把眼泪,脸色瞬间变得阴狠,“向姝这是要拉着我下水吗?她自己是凶手,有了报应还来赖我吗?”
丫鬟本想和气一些说话,却没想到这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我家姑娘说了,当年的事情她的确是得做过,她不会推脱,她也受到了惩罚,但你休想置身事外。”
丫鬟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婆子立刻拿着一张纸上前,其余的婆子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按倒在地,强行的在那张纸上按了手印。
接连的按了好几张。
有些是写满了字的,有些是空白的,她挣扎反抗,但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使出了力气的压着她,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等连着盖了好几张后,那丫鬟一抬手,两个婆子这才松开了她。
“我家姑娘被人诟病,被家中嫌弃,被惩罚不止,你倒好,在这小院子中好生呆着,这让人如何能看得下去?”
丫鬟再次的吩咐,“给我打。”
婆子像是互相看了一眼,其实都在惧怕这宣平侯府的势力,这宣平侯府或许不敢和这丞相府的对着干。
可她们这些粗使婆子呢?
她们无权无势,若是宣平侯府真的要计较起来,那只怕是这丞相府最先推出来的便是她们这群人。
丫鬟看到她们的神色,也知道她们心中所想,“拿出你们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出来,到时候花家想要查都无从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