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不解的看向他,“你想要我跟花重锦说假话?”
“这样至少她能放心一些。”裴琰收回眼神,淡淡的说着。
乍一听,好像还是以往的裴琰,可这话能从他口中说出来是真的挺让人意外的。
他裴琰竟然会关心别人。
“裴琰,你真瞧上她了?”云飞扬不可置信。
裴琰给了他一个不善的眼神。
云飞扬知道他眼神里的意思,他解释了一句,“那你为什么独独的就对她一个破例?可别说什么她能让你情绪稳定的话,你裴琰我还不了解吗?你瞧不上的人即便对你有大作用也只有一个死字,可这花重锦...”
有些话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他感觉到裴琰对花重锦的不一样,可有不相信这会是裴琰做出来的选择。
难道是自己还不够了解裴琰吗?
“瞧上了又如何?没瞧上又如何?”
裴琰坐回主位,霸气十足,“你只需要告诉她,这病你能治,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这不是要我说谎吗?”
“你说的谎还少吗?”
云飞扬一想,好像是的,他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说说谎而已,不过他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问问裴琰,毕竟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那你得告诉我,花重锦于你是不是不同?”
裴琰没说话,但云飞扬了解他,没生气,没反驳,那就是默认了。
花重锦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可能没有达到进入内心深处,但至少于别人相比起来,她花重锦就是不一样的。
“行,既然于你不同,那我便听你的就是。”
想了想他又道,“但这病棘手,也不知何时才能寻到对应的药方,你确定要一直瞒着她吗?”
裴琰想起雨中抱着孩子的她,心里就会泛起心疼,这心疼来得突然,他防不胜防。
“那便一直瞒着,本王不信这天下还有本王查不到的东西。”
云飞扬啧啧出声,“裴琰,你陷进去了。”
一个高高在上,不近女色,毫无软肋的人,竟然陷入了一个生产过的女子身上,这应该怎么说呢?
英雄难过美人关?形象但并不准确。
花重锦是美人,但这裴琰嘛,准确来说,是个佞臣,被世间万人惧怕的佞臣。
不知道是不是被云飞扬说中了心事,裴琰眼神有一瞬的躲闪,随后板着个脸,“赶紧配药。”
花亦安身上的水泡需要挑破,然后敷上药,这一步需得小心轻柔,不然三岁的孩子可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
这边,花重锦被管家带到旁边小院,准备好了热水,管家递过来一套月白男装。
“姑娘见谅,府上没有女眷侍女,所以没有人伺候您沐浴,也没有适合的衣服,此时大雨倾盆,就委屈您穿主子年少时候的衣服了。”
裴琰身形颀长,比她高出不少,若是用他此时的衣服,只怕是要拖地闹大笑话。
管家手中衣服布料像是好些年以前的,不过依旧崭新。
管家见她视线落在手中的衣服上,便解释着,“这衣服主子就穿过一次,主子年少之时起,便只穿深色衣服了,所以这也算是九成新了,姑娘不要介意。”
身上一片湿透,能有一件干爽的衣服换上比什么都强,她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见过底层最肮脏的地方。
“多谢管家了,已经很好了。”
抱着衣服进入房中,因为心里一直记挂着儿子,她草草的清洗完,头发还没干就匆匆出了房门。
外面依旧大雨滂沱,黑压压一片,就跟夜晚一般,管家在远处的长廊之下见她出来,便将手中的披风递了上去。
“姑娘护着些,莫要受寒了。”
花重锦愣了一瞬,才伸手接过披风。
在这黑沉压抑的王府之中,她接连的感受到了温暖。
本应该是外界传言不可接近的存在,可她却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或许裴琰这个人是有问题的,但他身边的人并非外界所言,不管是墨竹也好,那个叫做云飞扬的也好,包括管家,都是让她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温暖的。
至少比起在花家的时候,心里更加舒适。
“管家,可否劳烦您一件事。”
管家五十出头,很是慈祥的长相,听她这样说,赶紧躬身,“姑娘吩咐就是。”
“劳烦管家派个人去永安堂一趟,我的侍女不知道我来了王府,只怕是会去医馆寻我,寻不到我肯定会急,还请管家代为通告,让她莫急,我与亦安很是安全,她切莫回了那花家。”
管家点头答应,“老奴一定带到。”
云裳出来若是找不到她,一定会焦急万分的,说不得现在陈老那边也知道她不见,亦安复发的消息。
她若是不让他们安心,只怕会冒险前去花家。
不知为何,明明第一次见,可她却没有怀疑眼前的人,或许因为是裴琰的人,又或许能在她焦急万分时候,对她伸出援手的人,她没有立场怀疑吧。
一路从旁边院子,走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花亦安诊治的房间,整个过程之中,她没有受到一点雨水淋着。
管家将她送到门口便转身出去替她传话了。
花重锦推门进去,屋里一片暖意,已经不见裴琰的身影,只有云飞扬在给亦安调制敷药。
见她进来,云飞扬甚是熟稔的道,“先坐会儿,他这身上水泡太多,得用些时候呢。”
花重锦上前,“多谢神医,我在边上打打下手吧。”
云飞扬摆手,“不用,我做事你放心,不会让他感受到疼的。”
花重锦看到亦安的头上有根金针,便知晓是为了给亦安控制住疼痛的。
陈老说了,医术高明的人能用一根金针走天下。
看此时亦安依旧乖巧睡着的模样,面容的红已经褪去不少。
她轻轻的试了一下体温,真的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云飞扬见她依旧担心,便宽慰着,“姑娘不用担心,虽然这病有些棘手,但这一回他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要受些哭,这么小的孩子,也真是下得去手,足见心地狠毒。”
花重锦敛下眸子,并未开口,她的事情也从未主动的跟外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