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诺盯着光屏，目光冰冷，漆黑的眸色简直如地狱深渊般，一点温度都找不到。
研究员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种研究前所未有，其实我们也拿捏不好它的发作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四号克隆人现在所有的反常都是因为这个实验？”
卡诺的声音极冷，光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研究员一次次地吞咽口水，侧过身点了一下光屏的ppt。
“您看这份报告，为了精准性，我检测了四号克隆人的血液多次，最新的一条显示，血液中拟造成分容量偏高。”
卡诺垂眸一行一行地看，眸色晦暗得可怕。
如果拟造成分容量偏高，就说明在四号克隆人在诞生之际，所投入的记忆团，已经开始慢慢地扩散，出现效果。
那她如今所有的异常，都有了相应的答案。
他拿着光屏的手越来越紧，目光赤红散乱，心中惊疑不定。
“首席，这个数据我不能百分百确定，如果有机会，可以再做检查。”
卡诺点点头，将光屏还给研究员。
大步流星地离开中央研究室，伴随着光影，他的身上像是有一层黑色的雾气，幽暗浓郁渐渐散开。
……
姜芍此时正在换衣间试一件碎花小礼服，脑中突然冷不丁地传来提示。
【黑化值增加5%，现在为100%】
！！
2355瞬间瞪大着眼睛，不是吧？发生什么？卡诺就离开这么一会的功夫，黑化值就增加了？
“宿主，什么情况？”
姜芍倒抽一口冷气，明显也被吓了一跳。
但很快惊吓又化为冷静。
毕竟黑化值刚有起伏，有跌有升也是正常的。
或许是卡诺对自己的判断产生质疑，又或许是通过别人的话改变想法。
但无论如何，只要摆动，就有机会。
姜芍继续套身上那件黄色的小裙子，布料轻轻摩挲过她的皮肤，身后的机器人用金属手指精准而迅速地将拉链拉至顶端。
她能听到在帘子外，有漫不经心的脚步声缓缓走来，一直走到一个地方才停止。
穿好衣服，帘子被机器人快速地拉开，姜芍目光猝不及防地与卡诺碰撞。
他坐在沙发上，手拿一杯酒，长腿随意搭在圆桌，眼神意味不明，带了点威慑力，冷冷清清地盯着自己。
上方的水晶灯光色璀璨，灯下黑色的皮质沙发愈发衬得卡诺肤色显白，周身更是传来浓浓的戾气。
“宿主，他这个状态好奇怪？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吗？”
姜芍紧咬着唇，从衣帽间走出来，一步步走向卡诺面前，试探性地问。
“这件裙子好看吗？”
男人不再有之前温柔的神色，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上下打量她片刻，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个态度，让姜芍恼了。
她直盯那双深沉的黑眸，语气含着些薄怒，大声地说：“嗯……好看还是不好看？”
卡诺低垂着眸，拿着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眼底轻泛的涟漪被遮掩住，取而代之的是淡漠疏离。
“好不好看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
姜芍气得眉心紧蹙，“卡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卡诺听着她好听的嗓音，如同木头人一般，目光微黯注视前方，久久都不眨一下眼眸。
姜芍从那黑眸中，没有看到一丝光彩，只有无端的寂寥落寞。
她更着急了，俏脸爬上一丝怒容，“刚刚那通电话，说了什么？你随后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卡诺站起身，什么都没说，转头离去，只留下姜芍一人空旷的大厅。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裙摆，脸色一片涨红，那双平时总是清丽的眸子也染上了几分韫色。
不搭理人？真是给他脸了。
2355急得要命，上一秒还皆大欢喜，下一秒就危机旦旦。
突如其来的转变，实在让人受不住。
“宿主！你要不要追上去问个清楚？”
姜芍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拉下脸去找他，当即摇摇头。
“我才不去呢。”
“可宿主，咱们二次穿书不就是为了哄人吗？你就不要再摆小架子了。”2355好言相劝地说道。
“我哪里摆小架子了？我好声好气地问他话，是他不搭理人。现在这种情况，就算追上去，也无法沟通，何必拉个脸去哄，静观其变为好。”
2355觉得自家宿主说得有道理，便静下声来。
姜芍带着气走回换衣间，褪下碎花裙，眼前似乎还回放着卡诺刚才冰冷的眼神，上次见到那种眼神。
这在他掐自己脖子的时候。
……
高大幽暗的房间内，窗外的光亮勉强穿透卡诺身上厚重的阴影，透了进来。
阿尔默就守在他身旁，静静看着他一杯酒一杯酒地往肚子里灌。
乌特里星的酒精度数很高，而卡诺喝了整整一瓶，已是超出了正常人能承受的范围。
阿尔默敛着眉，首席官平时很少喝酒，除非是心情差到极致，可是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心情糟糕呢？
他借着关心忍不住开始询问喝酒的缘由，“首席，如果有什么问题解决比较好，酒喝多了伤身。”
卡诺倚在座上，领口的扣子解开几颗，袖子也稍微上卷，冷白的肤色渲染起酡红，酒意入眸潋滟迷离，漆黑眸色也被醉意染上几分溃散。
一抬眼，便是摄人心魄的美。
伴随着酒气，他张开薄唇，喃喃自语，“塔莎……”
阿尔默听着他嘴里念叨的话，错以为他在叫四号克隆人。
“首席，需要把四号克隆人叫来吗？”
卡诺眸子盯了过来，脸色在一片透红下逐渐变得阴沉，声线沙哑，“不许。”
“以后都不许。”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自己脖子上的那条幸运项链，“帮我解开。”
阿尔默心中一凛，连忙走到身后将链子扣解开，项链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项链怎么处理？”
“随便。”
卡诺口中吐出两个字，便耷拉着眼皮，感受着心口窝的疼痛，他的心脏好像被活生生挖走。
一切都回归到了，那个破败的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