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后背开始出汗。
正当她受不了这样煎熬的氛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男人在她下巴吻了吻,又埋头在她柔软的肚子上。
蹭了蹭,再蹭了蹭:“我还没消气,再哄哄我......”
这一晚,两人磨蹭到凌晨,但当傅聿烆手摸到女人的卫生巾时,动作一顿。
随即,是又沉又深的吐气。
他暗骂一声,看向笑得狡黠的女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次怎么提前来了?”他咬碎牙问道。
“不知道。”江染无辜摇头。
傅聿烆被邪火烧身,从她身上撑了起来,朝浴室走。
边走,边担忧思索:“又背着我偷吃不少冰淇淋吧......改天让孙妈给你调调,免得又喊肚子痛。”
江染躺在床上,侧头看他,看着看着目光就不自觉落到那健硕紧实的背肌上,愉悦应“好”。
第二天,江染在傅聿烆怀里赖了很久,才催他起床做饭。
傅聿烆瞧着上一秒还抱着自己不让走,下一秒就翻脸把他踹下床、说她饿了的女人,纵容一笑。
“得,想吃什么,小爷给你做。”
他捞起她,给她穿衣服。
江染倒在他胸膛,懒懒伸着手臂:“想吃城北的蟹黄包。”
“还挺会吃奥,一提就提最远的一家。”
傅聿烆给她一颗颗系好纽扣,拍了拍她的腿,“伸腿。”
江染又躺下,把腿放在他的腿上,看他给自己穿牛仔裤。
“好久没吃了......”
傅聿烆觑她一眼,为她拉上牛仔裤的拉链:
“还有什么想吃的?一起说,你正流着血呢,得多补补。”
“还有城西的牛肉粉,城东的虾饺、醪糟汤圆......”
男人静静听她一一报菜名,等她说得口干舌燥,适时递上一杯温水:
“先喝点水,慢慢说。”
江染咕噜咕噜喝光,擦了擦嘴,扬起下巴:“先就这些吧。”
傅聿烆被她这小模样萌到了,勾唇吻上她眼角:“遵命,我的大小姐。”
江染洗漱好下楼时,江国安已经吃完了饭,正由护工推着轮椅在花园晒太阳。
江染走过去,蹲在江国安身边:“怎么样父亲?今天感觉如何?”
江国安已经能断断续续说话了:“好。”
江染笑起来:“好就行。”
“对了,”她话锋一转,想起父亲曾经问过陆绥洲的情况,还是如实告诉他,
“您可以彻底放下心啦,陆绥洲已经醒过来了!”
江国安闻言心中一直压着的巨石终于落下,拍了拍江染搭在轮椅上的手背,说:
“我、我们......得、得好好、谢、谢人家。”
江染点点头:“我知道,我本来想把他的医药费付了,但他醒过来后,又转给了我。”
“其他的感谢方式他也不接受,看来到时候只能请他吃顿饭,送点东西......”
江国安又拍了拍她的手:“今、今天去。”
“今天?”
“现、现在。”
江染有些为难:“可......”
可傅聿烆才回来第一天,她专门请了假,准备好好陪陪他的。
“人、人家救、救了我一命、多带点、东西,去、好好感谢、人家。”
江染看了看时间,想着让傅聿烆买的东西都需要排队。
等他买完回来,估计自己也能正好从医院赶回来。
于是她点点头:“那我今天就先给他送些补品过去,吃饭的话等他出院后,我们再一起请他吃饭好不好?”
“好、好。”
江染说做就做。
她没有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傅聿烆。
一是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他知道,在他出差的日子里,自己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一定会很自责。
二是她不想傅聿烆知道自己和陆绥洲还有牵扯,他这个小心眼的,会瞎吃醋。
到了医院,病房里只有陆绥洲一个人,他坐起身来,看向窗外。
明亮的光线照在他睫毛上,跳跃斑驳光影。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进去,却没惊扰到他。
岁月依然安详,他笑着问:“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多像我们初识那天。”
江染没有接话,只在旁边坐下。
陆绥洲这才瞧过来一眼,笑了:“怎么这么客气。”
江染给他削了个苹果:“我知道你不缺这些,但也算是我父亲和我的心意......等到你出院后,我请你吃顿饭吧。”
陆绥洲挑了挑眉毛,似乎终于感兴趣,笑起来:“好啊,去大学城旁边的砂锅吧。”
“这太随便啦,不太合适吧。”江染拧着眉毛纠结起来。
“请我吃饭的话,就算请我去大学食堂吃一顿,我都会很开心,染染。”
“可我记得你也不太喜欢吃那家砂锅呀。”江染问道。
“嗯,但你喜欢。”
江染哽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陆绥洲含笑观察着她的表情,善解人意极了:
“之前大学毕业你不是吵着闹着舍不得那家砂锅吗?难不成,这么快就抛之脑后了?”
“没有啊......”江染捏着手指,“只是,我不喜欢那家砂锅了。”
“后来我发现,傅聿烆给我买过的城北的砂锅比那家好吃很多,我就再也不想那家了。”她说。
等江染从医院走出来后,才终于喘过气来。
她从没见过陆绥洲那样落寞的表情,琥珀色的眼瞳向来都是清澈透亮的。
这一次,却在阳光下黯淡无光。
她清晰的知道陆绥洲现在对自己的感情,但她除了愧疚,别无其他可以回应。
她看了看时间,想着傅聿烆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也径直回南苑。
路边经过医院外的钵仔糕时,想着这是傅聿烆为数不多可以接受的小吃,便带了两个回去。
回到家时,那辆被开出去的深蓝色保时捷已经停在了庭院内,江染不知为何,眼皮跳了跳。
她推开门,果不其然看见傅聿烆坐在客厅沙发上,垂着头看着报纸,不辨神色。
此刻的他戴上了银框眼镜,镜片并没有柔化锐利的视线,反而让那双黑眸显得更深不可测。
墨黑的发抓上去,露出高挺的眉骨。
修长的手指捏着还有油墨味的纸张,双腿优雅交叠,看起来像极了斯文败类。
这样的他,有些陌生,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