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皇宫,养心殿前。
姜枝晚负手而立,眺望整个武城,将武城的夜色尽收眼底。
没人知道,此时的姜枝晚在想些什么。
“陛下,江城县令许沐八百里加急送来奏折,并言需陛下亲启。”一旁,一个传话太监跪在地上,不敢去看姜枝晚。
“江城?”
姜枝晚喃喃,嘴角略微上扬了一些。
上一次听到江城的消息,还是许沐的弹劾奏折与沈秋雪的奏折前后脚送来的时候。
自从那天看完沈秋雪的奏折后,姜枝晚就很期待,张言究竟能够将粮价降到多少。
这几日,夏城那边,萧长青手段频出,在查清官商勾结的证据之前就已经压低了一波粮价,查清之后更是将粮价压低至七十文一斗,足足降了三十文。
再反观江城,却是连连暴涨,甚至一度达到了五百文一斗的天价。
弹劾张言的奏折,都可以从皇宫东,排到皇宫西,绕皇宫一圈了。
就算是姜枝晚看过沈秋雪的奏折,心里也都还是有些没底。
“呈上来。”姜枝晚轻声开口,目中带着一丝期待。
从传话太监那拿过奏折,姜枝晚越看越是心惊。
在许沐的奏折里,江城的粮价已经降到了五十文一斗,甚至还有下降的趋势。
不仅如此,张言还从三大粮商那里赚到了十万两的银子,已经由禁军押送回武城了。
“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姜枝晚笑出了声,手里的这份奏折越看越是满意。
一旁的传话太监早就看呆了。
他自从姜枝晚登基之后就是传话太监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姜枝晚这么笑,一时间竟有些看痴了。
以姜枝晚的颜值,这一笑,足以惊艳整个武城。
偏偏此时此刻,能有幸看到这笑容的,就只是一个胯下没有那玩意儿的传话太监。
......
武城城门口,今日有不少人聚在这,似乎都在凑某个热闹一样。
“兄弟,我这才离开武城俩月,就又出什么大事了?”
“你不在武城肯定不知道,陛下前段时间将萧状元和张将军家的那个傻公子特封为了监察御史,分别去夏城和江城平定粮价。”
“可不嘛,如今萧状元已经将夏城的粮价压低到了七十文一斗,而江城那边据说已经是几百文的天价粮了。”
“看到那边的女子团了没?那都是特意在这等萧状元的。”
就在城门口,有好几个女子站在一起,皆是精心打扮,大家闺秀。
她们都是家里看中了萧长青的前程,所以才来这城门口迎接萧长青的。
不多时,萧长青的马车就来到了城门口。
萧长青进城后就下了马车,改为步行,一眼就看到了来迎接自己的众人。
这两日,他也得到了江城那边粮价暴涨的消息。
对此,萧长青只能冷笑。
张言凭什么和他一个三甲状元比治国?看看吧,这才是他萧长青该有的待遇。
“萧状元,家父已经在家中安排好了接风洗尘的晚宴,希望萧状元今晚不吝到访。”
“萧状元,小女子家中也准备好了这些,若是萧状元来,小女子还准备了一些礼物~”
“萧状元,来嘛~”
“萧状元,何时有时间,可否与小生促膝长谈一番?”
萧长青呵呵一笑,朝着这些人挥了挥手,说道,“多谢诸位的好意,不过在下还要赶着去向陛下述职,就先失陪了。”
而在萧长青离开后不久,张言他们的马车也回来了,但城门口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都是来等萧长青的,谁会在意一个将粮价抬高到天价,且马上就要定重罪的家伙呢?
......
金銮殿,早朝。
这早朝才刚开始,林征立刻就站了出来。
“陛下,臣听闻江城监察御史张言利用职务之便,故意抬高粮价,肆意敛财,还与当地豪绅来往密切,官商勾结,导致江城百姓水深火热,不堪重负!”
杨阁老也站了出来,叹了口气,摇头开口,“陛下,如今江城天价粮一事已是人尽皆知,还望陛下早做定夺。”
他原以为张言或许是一个能人,却没想到自己还是看走了眼。
“陛下,臣以为,此子置江城一城百姓于不顾,甚至还私自挪用税银,理当严惩,按律当斩!”
“臣等附议!”
那些被张言坑过的文官也都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只剩下李勇等少数几人保持中立态度。
张武气的脸上横肉一抖一抖的,“丢你老母的,言儿还没回来,你们就先落井下石了?”
他这些日子都没收到张言寄来的信,也不知道张言到底在搞什么鬼。
但这不影响张武护犊子的性子,先和这些百官对着干再说。
文官之中,已经上殿上朝的萧长青朝前走了一步,笑道,“张将军,此话差异,如今整个武城人尽皆知,贵公子在江城的所作所为,贵公子回来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的。”
说完,萧长青也不管张武的表情有多难看,朝着姜枝晚那边一抱拳,开口说道,“陛下,微臣愿意为陛下分忧,前往江城平定粮价。”
这话一出口,立刻就赢得了不少的赞扬。
“萧状元不愧是我大武百年来唯一一个三甲状元,不仅治国经略在行,还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
“是啊,大武有萧状元,是我大武之福啊。”
“和某个痴症刚好的傻子比起来,那实在是好了太多了。”
这已经不是暗讽,这已经是明着嘲讽了。
“丢你老母的...”张武气的撸起袖子,说不过,那大不了就干一场。
这个时候,林征开口了,“此次江城天价粮一事,除了监察御史张言失职之外,陛下滥用无能之人,也是其中原因,老臣恳请陛下自罚!”
只能说,林征不愧是怼天怼地的御史大夫,连女帝都敢弹劾。
姜枝晚都给气笑了,语气清冷,“可朕怎么听说,江城的粮价已经降至五十文一斗,甚至还能更低?”
哗!
姜枝晚一句话,整个朝堂之上都安静了一瞬,就连准备好大不了鱼死网破的张武都愣了一下。
而最震惊的,就是一脸自信的萧长青了。
五十文?这可是比自己用尽浑身解数才降下的粮价还要低二十文啊。
这怎么可能?他堂堂一个三甲状元,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输给张言这个曾经患有痴症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