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阁中晋王与叶落河静坐等候,窦相和苏相推门而入,晋王背对两人,故而两人一时间没有认出。
窦相:“叶先生,今日邀本相前来为何还带了旁人?”
晋王笑笑,转身说道:“窦相、苏相,本王也算是旁人吗?”
两人惊呼:“晋王,你如何会在京城!叶先生,你这是何意!”
叶落河招呼两人坐下:“两位相爷莫怪,今日之事,既然因晋王而起,那自然由晋王而解,两位权且坐下,听听殿下如何说罢。”
两位相国对视一眼,走到位置上坐下。
苏相:“晋王殿下不是离京领兵去了西域吗?为何此刻会在东都?看来东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晋王殿下应该已然知晓了。”
晋王:“东都中的事情,本王确实知晓,燕王此刻领兵难下,本王也知道,能解此危局的人唯有两位相爷,故而拓跋宏亲自来请求两位相爷,希望两位相爷可以听我一言,若我今日所说的不能让二位信服,我将在城外阻击拓跋烈,不会让他们踏入东都半步,但是若两位相信我,我们定可以让漠北折戟东都,不得再归漠北,未来亦无力再度南下,本王要一战定乾坤。”
窦相:“晋王殿下,这次的事,本相办的确实有欠妥的地方,不少地方难以自圆其说,今日就看殿下如何为我们解惑。”
晋王从怀中拿出两封供词,推到桌面上。
“数月前本王查木兰围场一案,查到了一个大食的商人,名叫阿布贾依,窦相你应该还有印象吧,这个人招供乃是受大食首相阿里所托,带一个名叫拉赫曼的圣火教僧侣入东都,这叫拉赫曼的圣火教僧侣就是那个西域胡僧,这次大食领兵进入西域的人正是阿里,目前已经被我姐夫击溃,阿里也死了,同阿里一同被杀的人,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名字叫做耶律楚雄!窦相是否听着耳熟?”
窦相:“漠北狼神大祭司耶律楚雄?听说这人有神鬼莫测的本事,缘何会死在西域?而且如果他们和阿里在一起,很显然勾结大食的人应该就是漠北。”
晋王:“窦相看到问题所在了,所以勾结大食危害太子和我父皇的人,怎么可能是本王呢?岂非荒谬,窦相如此都看不明白吗?至于谁与漠北、大食串通,想想此刻燕王正在领兵奔袭东都,如此明显,窦相难道猜不到吗?那耶律楚雄想要以妖法伤害西辽国主,不料死在了护国真人张天师手中,这是本王离京之前拜托张天师的事情。”
窦相看完供词,点头道:“晋王所说的话合情合理,值得相信,不知道还有什么直接证据?”
晋王:“你们从本王旧府中搜出西域胡僧,而且是神秘人报的信,此事本就可疑,叶先生在你们带走西域胡僧之后,从本王旧府中带走了所有人,分开审讯,本王旧府总管乃受燕王所派潜伏在我府中,构建密室,藏匿西域胡僧,配合抓捕,目的就在构衅本王,若那西域胡僧没死,只要再设法审讯,当可了解实情,不过此刻恐怕那西域胡僧已经让太后给杀了,我这王府总管就是最后的人证了,本王也拿不出其他的证据了,至于信不信,两位相爷判断吧。”
窦相看完第二份供词,沉思片刻,问苏相:“苏公,你如何看此事?”
苏相:“佑公,我认为晋王殿下说的话是可信的。只是如今局势危机,恐怕难以应付如今的局面阿。”
叶落河:“窦相、苏相不用担心,在信公和晋王离京三日,就被我用信唤回,如今城外秘密隐藏了超过十万人马,内府军、御林军、天龙卫,目前东都城中可调用的兵马有十二万人马,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汉中已然平定,独孤家的两个郎君带兵回援十日可以抵达,西域的军队最快十五左右可以抵达东都,如此兵力已经可以和燕王漠北联军相当了,我们以逸待劳,此次晋王让旗下部将领军令去瀛洲防线整合兵力堵住漠北北归之路,只要他们敢来,定然有来无回。”
窦相、苏相听完,顿时脸色缓和:“叶先生、殿下,莫非你们一早就料到燕王会与漠北勾结入关?”
晋王:“没有猜到,但是有所防备,若燕王严守燕州防线,我们自然可以从容领兵去燕州驱逐漠北之兵,如此燕王就是清白,若燕王真的勾结漠北入寇,那就可以证明,我们的猜测没有错,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希望两位相国深明大义,尽快平定朝中局势,让本王可以掌控东都城内兵马,以东都为中心下好这一局,此局结束,天下太平。”
晋王说完,对两位相国深深施礼。
窦相连忙扶起晋王,窦相:“老臣犯了错,被人利用,应该由老臣向殿下请罪,此事老臣愿意为国而谋,只是希望殿下平定此事之后,可以宽恕太后,善待陛下,老臣愿意一死谢罪。”
晋王:“两位相国若信我,爱国之人、忠君之人,本王不杀一人,尽数赦免!”
窦相、苏相离开席位跪下叩首道:“老臣谢殿下。”
晋王:“相爷,这是我的亲笔手书,由此手书,所有这次参与之人,本王不在追究,这两份供词供两位相爷与他们解释来龙去脉,相信相爷可以应对好局面,本王今日要入宫,秘密见陛下,明日早朝,本王要让陛下上朝,还政陛下,以振朝庭、以振军心。”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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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景仁宫,散朝之后,太后心中越发不安,如今一切的局势都没有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燕王勾结漠北直奔东都而来,朝中目前无人统兵,兵员不足,如果自己放慕容聘出来,自己和陛下的安危都尽数系于他人之手,这种局面是她万万不愿意面对的。
“不行,无人可信了,都让哀家释放慕容聘,他可是反贼阿,若让他掌兵,我孤儿寡母的命就尽数悬于他人之手了,太子和先帝就白死了,哀家必须要掌控军队。”
太后自言自语.
“李荣!”
“奴才在!”
“去给哀家请田子义和卢定国两位将军来见本宫,本宫有话跟他们说。”
“诺!”
待李荣离去,太后脸色陡然色厉,面露杀色:“若不一心,不若杀之!律儿,我们母子的命运不能掌控在别人手中。”
.........
有一辆马车从太极宫侧门仁德门偷偷入了宫,入了宫后,一人身穿御林军服饰下了车,一太监过来迎接。
“殿下,请随奴才去太和宫。”
“领路吧。”
......
景仁宫外,田子义与卢定国两位将军由李荣领着往景仁宫而去,两人脸色凝重,太后突然宣召,联想今日朝会一幕,两人心中略有不安。
田子义:“李公公,太后如此着急宣召我等,可有说什么事情?”
李荣:“两位将军,娘娘没有说。”
卢定国轻声问田子义:“今日若娘娘下了难以执行的命令,你我该如何?”
田子义:“先听,再定!”
......
景仁宫内
“臣田子义、卢定国叩见太后娘娘!”
太后:“两位爱卿请起,进入本宫传你们来,乃是有几句话要问问两位将军!”
“娘娘请吩咐!”
太后:“田子义,你出自宁远伯田镇远一脉,可对?而你卢定国,出自绥远伯卢广平一脉,可对?”
“是,太后娘娘!”
太后:“你们两人自幼从军,累三十年而至如今地位,正三品将军?已然升无可升了,然而你们先祖的爵位,在观政二十三年,独孤文钦攻漠北之时,你们的父亲因为被埋伏,战败问责,而剥夺爵位,你们可恨?如今漠北来犯,将是你们洗刷屈辱最佳的时机,如果你们可有证明你们先祖的荣光,哀家将给你无比的荣耀,国公之位、一品尊荣将属于你们,但是你们得听本宫得安排。”
田子义、卢定国对视一眼,眼中是期盼之色,国公之位、一品之尊,当朝国公不过寥寥数人,非定国之功不封,而如今这一切顷刻可达成。
“臣等愿意,请娘娘吩咐。”
“今日起,你们二人之听本宫号令,即刻抓捕窦晏、苏言、钟劲松、李琦,处死慕容聘、张禄、搜捕全部余党,一并处死,押宸太妃、依琪公主去神武门,关于笼中,若燕王攻城,用其挡箭,你们二人统领三军,死守东都城,东都戒严,任何私下出城之人,全部炒家灭族!”
“臣等遵命!”
.......
出了景仁宫,卢定国问田子义:“老田,太后怎么会下如此命令?国公虽然想当,但是我们若如此做了,也有可能万劫不复阿!老田,你拿个主意吧,兄弟心里不踏实阿。”
田子义:“老卢,你我跟随窦相行此事,为了什么?”
卢定国:“为陛下尽忠、为国家尽忠,此外未考虑个人得失。”
田子义:“对,国公谁都想做,但是当前窦公乃是国之柱石,燕王勾结漠北入寇,看来晋王的案子当有隐情,若我们为了自己的前程,至是非黑白不顾,反而愧对先祖英名,老卢,你我即刻出宫去见窦相,并且马上安排人守护宸太妃的长仁宫,今日我们还是先听从窦相的安排,国难当头,个人前程必须放一放了。”
卢定国:“好!”
......
太和殿,晋王在太监带领下入进入殿中,到了陛下寝殿门口,太监吩咐道:“殿下,你且进去,奴才在这里守着。”
“有劳!”
晋王推开门,进入寝宫之内,之间恭帝拓跋律独自一人坐在一座佛像前诵经,嘴里念叨:“愿菩萨保佑我大魏吧,保佑我的兄弟们。”
“二哥!”晋王悄悄唤了一声
恭帝回头,见晋王就站在自己面前,惊呼道:“三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该在西域吗?”
晋王跪下道:“臣弟见过陛下!”
“快起来,快起来。”恭帝连忙起身,小跑过来扶起晋王。
“三弟,你怎么回来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兄如今什么都不知道,母亲说你是害大哥和父皇的人,朕不信,你不该是这样的人,这段时间母后将我困在这里,那里都不能去,我这皇帝当的憋屈。”
“二哥,您听臣弟慢慢跟你说。”
晋王将近期所有发生的事情原委尽数告诉拓跋律,拓跋律听完总算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燕王勾结漠北入寇,多亏三弟提早防备,否则就真的酿成大祸了,母后那边也是因为复仇心切,你切莫怪他,三弟需要朕如何做,请尽管说。”
“目前形势危急,请二哥手书一封圣旨,臣弟带出宫去,这样臣弟也算师出有名。”
“好,朕这就为你写手诏。”
很快拓跋律写好了手诏,交到晋王手中:“三弟,一切需要谨慎,为兄在此等你。”
“二哥,如果不出意外,明日朝会,将重新迎二哥上朝,望二哥在朝会拨乱反正,积聚力量,解决目前的危机。”
“二哥知道了!”
.........
马车出了太极宫
“去窦相府!”